小说名《忘记共舞》——弯弯记于2013年
明佳丽曾经问过谭少,为什么偏偏是李炎皓?谭少的手在明佳丽的腰上紧了紧,贪婪的往上抚去,饱满坚挺的乳房是一种致命的诱惑,明佳丽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的手,一转身把脸端正的搁在谭少的眼前,手指柔柔的探到他胸膛,似是有意无意的拿手指勾搭玩弄着谭少衬衫上的白色纽扣,娇娇气气的讲,说呀,为什么是他?他到底哪里好?谭振光少爷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把抓过在身上作乱的女人,按下她蠢蠢欲动的小手指,结结实实的抱坐在怀里,继而一种笑容渐渐就从眼角漫延开来。
李炎晧孱弱的身子套在西装里面,怎么样都像是顺手牵羊的结果。进公司大门的时候明佳丽轻飘飘的瞄了他一眼,忍不住就要笑场了。明佳丽穿了一件青绿色的连衣裙,在满是西装板裤的电梯里面犹如鹤立鸡群,偏只有她,能够将这种绿穿的摇曳多姿又不俗气。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明佳丽把握时间伸出右手,轻轻的一碰,还有三步距离的李炎皓看到了,依然迈着平稳的步子不急不乱的走过来。他向明佳丽点了下头,明佳丽一笑而过。
谭振光少爷的床不是谁人都轻易可以上的,谭振光少爷的心也不是谁轻易就能够俘获的,这个拥有几十幢大楼和几百家商场的男人,同时拥有着眼高于顶的傲慢与实力。谭少几乎是商界的一个神话,毕业后便进了家族的企业,一年后就确立了自己稳定不朽的地位。在商场上阴险狡诈游刃有余的谭少身边只有两个人,是他的左臂右膀。
一个是明佳丽。明佳丽自是名如其人,娇艳动人的容貌和魔鬼般的身材让无数人为她疯狂,更可恨的是,这个女人还有一个不输于人的脑袋。如果一定要说她的缺陷,那便是她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无根无基的出身。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凭着自己的智慧和美丽成为谭少最疼爱的女朋友和谭氏公司开发部门的总监。
一个是李炎皓,李炎晧几乎是个奇迹,他是谭少身边唯一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大学同学,然而谭少却可以将公司财政与所有生杀大权都交由他做决定。
倒在辛格的双人床上,明佳丽四肢敞开的仰躺着,辛格坐在电脑旁噼里啪啦的回复着滴滴作响的QQ信息,不忘了埋汰明佳丽。手指不停顿的忙碌着,嘴巴也来势汹汹的讲:“谭氏企业的顶梁柱,新一代的女强人,有胸有脑的交际花,你现在这样的姿势若被拍下来,我能够得到的钱是不是可以活到下半辈子?”明佳丽一个翻身爬起来,在床头胡乱翻找着,一边翻一边讲:“你要是想和钱过日子,随随便便盖几个章自然轻松到手,谁不知道辛科长把握着多少房地产商的命运?”辛格不屑的讲:“我不愿与世俗发展同堕,你也不是非我不可,这权利谁爱要谁拿走,本与我所求无痛无痒。”明佳丽终于从枕头下翻出一包烟来,:“清正廉明出淤泥而不染的辛科长枕头下面藏着烟草无数,是不是与表相不符啊?”辛格一伸手:“既然知道,荣华富贵的明女士跑到我这无美酒佳肴好烟好茶的小茅屋里偷食旁人靠每月仅有的俸禄过活购得的奢侈品,是不是有不仁不义的嫌疑?”
斗了一番嘴,明佳丽静静的抽完烟,长发凌散的落在脊背上,淡淡的问:“何力不找你了?”辛格听到此话,停下了舞动的手,脸色平平的拿过床头的烟,:“我们不提他。”
“你究竟还是忘不了。”
“我知道,他是垃圾。”
“然后呢?你不知道远离垃圾吗?”
“我只是想,从来没有人觉得自己家的垃圾是最脏的。”
“即使是最干净的垃圾,哪个人也不会将它数年如一日的珍藏在家中。”
“是啊,说到最后,他毕竟还是一堆垃圾罢了。”
“你懂得就好。”
每一次从辛格家里出来的时候,明佳丽总觉得自己像是蒸了一个舒服的桑那,这种感觉旁人无法能够体会。或者是从前,她也觉得,所要不过是一处小小的房屋,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与活动,一个相濡以沫的人,不求富贵,只愿白头。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发现,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自己温暖,假如说,所有的情感最后都会变质,令人无法收拾,隐隐作呕,那么,至少,钱是最能够温暖人的东西。钱所带来的温暖永远比人带来的要真诚。钱没有假,你爱惜它,它自然能够给予你想要的一切。
她想到上一个钟头,她对辛格讲,也许每一个人唯一能够天长地久爱下去的只有自己,所以自恋会是情感最好的出路,没有情敌。辛格说,“明佳丽,你不爱你自己,你爱钱。”
“辛格,我只是没有办法如你一样去爱任何一个人或者是一个活物,因为他们最终都要离开。”
“明佳丽,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美好,我愿意为谁放弃一切甚至付出一切,也不过是我在纵容与满足我自己的情感,与他们无关,所以,我应该是最爱自己的。”
明佳丽思绪繁乱的回忆她与辛格的对话,几乎险些闯了红灯,一个急刹车,停在线外一厘米处,看着红灯还有55秒,扭过头,一副温情的戏码在眼前上演。旁边的车里,何力正勾起副驾驶位上的女孩子额前的一缕散落的碎发,手指勾着头发往女孩耳后挂,眼神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向女孩子慢慢靠近。明佳丽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谭少把罚单放在明佳丽手里,笑了一下,明佳丽蛮不在乎的说:“我宁愿交罚款也不愿意看那个败类肮脏的面目,辛格就是一个傻到极致的女人,没见过为自己而活活成这种败相的,偏她还以为爱情的虐待终会苦尽甘来,那样的垃圾,我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谭少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冷着脸貌似委屈的讲:“合着本少爷是在为别的男人犯的错误买单啊?”明佳丽一下就笑了,笑的花枝乱颤。
夜晚的城市灯光迷乱而灼眼,谭少将头深深的埋入明佳丽的双乳之间,眉眼鼻脸就这样深隐进一处柔软之地,呼吸渐渐有些困难,却仍不愿意把脑袋拔出来。贪婪的吸吮了几下,听到身下女人娇声喘息着,谭少愈发的不老实,顺着平坦的腹部往下延伸,感觉到明佳丽的小腿颤抖了一下,继而抱起他的脸,仰面吻上他的唇,细润的舌头在口腔里面甜蜜的纠缠过来吸舔过去,谭少也忍不住下腹燥动,感觉自己的某个部位已经忍不住膨胀起来,赤裸的身体在夜色里暧昧的翻滚着。终于,不知道将明佳丽的身子叠过来折过去的反复了多少遍,两个人急急的小兽般的喘息忽轻忽重,爱欲一泻千里。
沐浴了情欲的浇灌,明佳丽打开床头的台灯,调到昏暗,点上一支烟,递给谭少,谭少的手仍然恋恋不舍的抚在她高耸的胸脯上,明佳丽顿时想起有个作家写过的一句话:大部分热爱纵情的男人,其实不过是缺乏母爱的表现,是热爱儿时躺在母亲怀里吸吮的安全感,愈时滥情的男人,愈是恋母情结严重的人,一对乳房两对乳房是无法满足他们内心的贫乏感的。
明佳丽想,有没有一个男人,成年以后,只爱一对乳房的温度?
明佳丽不爱谭振光。明佳丽知道,辛格知道,谭振光自己也知道。像谭振光这种从脂粉堆里面来去自如的男人,在近几年里明正言顺的只有林佳丽一个女朋友,这是明佳丽不知道原因的。很多时间里面,明佳丽几乎都要相信她和谭振光就要走到爱情的地步了,却仍能够感觉到他的心,始终有一个冷角,无法靠近,而她,也根本不愿意靠近。她一直相信,一件事情背后的秘密,你知道的越少,能够伤害你的便越少。或许,这就是谭少留她在身边,给她香车豪宅的原因。有的时候,一个男人留在哪个女人的身边,仅仅是因为,她够聪明的掌握着分寸。
只是,能够从容掌握分分寸寸的,从来不是爱情。
辛格自杀了。如若不是发现的及时,明佳丽几乎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许多年里,她与辛格,貌似不远不近,其实彼此已经成为对方最重要的灵魂依靠。
辛格醒来后对明佳丽说:“你不用怪他,我的父母从小就认为一个人的学识和品质是最重要的,而做为女人,对爱人的情感也必是忠贞不渝的。幼时背诵的《女儿经》里面所谓习女德,要和平,女人第一要安贞。出嫁倘若遭不幸,不配二夫烈女名。我也深以为,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不过是只与一个男人睡觉。只是这样简单的梦想,也必要千疮百孔的爱情来告诉我,我不是个好女人。所以说,我选择放弃自己不是因为他的背叛和伤害,只是因为我发现我自己没有办法再爱他,这种感觉让我如临寒冬,无法凭任何取暖。我以为,爱就是不断的改变自己迁就对方,无论对方是贫是贱是祸是难,都永不改变的紧紧跟随,而后,我发现我以为的爱情全部都是自以为是,我便不愿意再看到自己了,我是这样彻底的厌弃着自己啊。”明佳丽握着辛格的手,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后来她恨恨的对谭少说:“书香门弟有什么好?”谭少讲:“她读什么《女儿经》啊,要我说,女人最忌讳读书多,女子无材才是德啊。”明佳丽想,或者,一个女人,懂得的越少,知道的越少,便越容易幸福与满足。可是,现在这样的社会,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够存活吗?社会在改变,女人也在改变,可是男尊女卑的社会地位依然和这个国家辉煌的历史一样永恒的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心中。你必要强,才能够有作为,而一旦你有了作为,便会有无数的人来告诉你,女人啊,休要如此强势。可是,不强势,你愿意真心诚意的与我一起忠贞不二的坚守到老吗?你能够一辈子都不嫌弃我四书五经不会,描眉画唇不美吗?
明佳丽对辛格说,你已经死了一次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再坚守什么东西了,你以后可以像现代所有的女子一样不仅要有出息,还要懂柔弱,甚至还得拥有完美的衣着品味和保养容颜美丽了。是谁说的,独生子女都是小皇帝小公主。皇帝是真的,公主是假的。自此之后,中国男人都是皇帝,这些个皇帝们即不用给予他的女人们锦衣玉食,也不用找太监奴才们来侍侯起居,更不用花钱买断丫鬟的青春来给娘子梳头,有点钱买丫鬟也都自己用了。
出院后在家休养了几个月的辛格气色见好,听到明佳丽这样胡扯了一通,不禁大笑道,现代的女人还是有生存之道的啊,她们可以忍辱负重机关算尽的参加宫斗,最后一跃为太后娘娘,天下都为已有。
明佳丽终于下定决心与谭少相敬如宾,明佳丽说,即然要做太后,绝不能只争一点天下,我凭什么不觉得自己可以矜贵的获得一切,那是用所有青春与付出换取的。嫁给一个男人,为他忍辱负重一辈子,一幢房子太便宜,姐很贵,姐的爱情卖价必然是万金难买的。明佳丽自以为什么都算的很清楚了,她唯一意外的是,辛格不久后与在她和谭少婚礼上认识的李炎晧结了婚。
明佳丽想起她那天一直不停的追问谭少,为什么是这个人,其貌不扬,学历不高,各方面都不出众,却能够让他这样一个机关算尽的人推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谭少说:“大学毕业的时候,宿舍的哥儿们去吃散伙饭,喝的高兴了,有人提议所有的人都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部拿出来买酒喝,谁都不能够抠门,毕竟这一毕业,各走四方,以后能够相聚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了。于是大家都很是豪迈的把钱拿出来买酒。一直喝到凌晨,酒喝完了,人喝醉了,该回去了,却都没有招的士的钱。七八个汉子,大眼愣小眼的站在街边,李炎皓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把所有醉着的倒着的躺着的人,一个一个的送到住宿的地方。”明佳丽问:“后来呢?”谭少说:“后来,大家还有联系,只是,每一个人都很自然的和李炎皓冷淡了。”
明佳丽问辛格:“为什么是他呢?”
辛格说:“我只是想,跟着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永远不会让你无家可归。”
辛格与李炎皓新婚之夜。辛格抓住李炎皓生涩拙笨的手,很是意外。李炎皓讲:“谭少自可感情用事的爱一场泪一场,空掷掉大把钞票,消耗掉所有情感,玩世不恭的度过一生。而我,没有这种基础,一个人,没有感情用事的能力,何必去跟自己作对,掏空自己呢?”辛格突然就流泪了。
事后偶尔与明佳丽讲起,明佳丽唏嘘了一声。想到自己看这个男人哪里都没有出众的地方,原来有担当的男人处处存在,只是女人们偏就轻易的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