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律和道德之间游走的是复杂的人性,每个人或多或少带都有原罪,最悲惨的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一念之差做了不能挽回的事。
01
《烈日灼心》是改成电影后的名字,小说原名《太阳黑子》,不知道是不是代表,再亮,再温暖的星体,也会有那么几块,看起来黑黑的阴影,并且包含着不稳定的因素。
文章的主角是奇怪的三个男人:辛小丰是警官伊谷春最得力的助手,工作拼命,却对自己的生活讳莫如深;杨自道是公司收到表扬电话最多的司机,却不敢拥有属于自己的爱情;陈比觉做着最苦最累的活,粗俗的外表下却有着丰富的天文知识……他们远离家乡,躲避人群,共同抚养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尾巴”。
尾巴是个弃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怪怪的,她像尾巴一样跟着三个爸爸,我们说“夹着尾巴做人”,她也是三个人最后罪行暴露的根源所在。
尾巴,正在把不相干的人,引入他们不愿意为外人关注的私人生活中。
因为查出先天性心脏病,不得不去医院,筹集资金,三个“爸爸”暴露的进程也被按下了快进键。
三个男人平时离群索居,生活简朴,经常会有冲突,却相依为命,吵完打完,依旧一起为小尾巴奔忙着。他们生活的重心,就是让这个天使一般可爱的小姑娘开心。
看到他们慈父一般的模样,很难想象,他们是14年前水库强奸杀人灭门血案在逃的凶犯。
伊谷春说:
做我们这一行,熟悉一个词叫“天谴”。就是说,冥冥之中,老天会给你一个机会,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这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们自己也一直逃避法律的制裁,却又有些期待着被绳之以法。
02
人性的复杂之处就在于此,凶残的暴徒,也许也有软肋,也有一丝善良的念头;温和的良民,同样也会有恶念,可能做过不可告人的事情。
只是,有的错可以犯,犯了可以改,而有的路,错了就不能再回头了,即使当初只是一念之差,即使你事后做很多的好事,试图弥补。
如果辛晓丰不是在伊谷春手下当协警,如果杨自道没有认识伊谷春的妹妹伊谷夏,如果他们的房东卓生不是个偷窥偷听狂……他们是否依旧能继续躲避法律的制裁。
如果当初他们三个没有去河边钓鱼,没有阴差阳错进入那户人家,辛晓丰没有看到才沐浴出来的美女,有所冲动,其他两人也没有见到美女被强暴后心脏病突发,帮他将赶来的其余家人杀害……他们是不是还能生活在阳光里,有美好的前途,有佳人相伴。
可惜世间的事,只有因果,没有如果。况且,即便没有被抓住,他们活着的每一天,也都在隐隐的不安和内疚中度过。
十几年来,不知哪一天开始,每帮一次人,每抓一个混蛋,他都会记上一画,这是生命做代价的积累,这记录令她羞愧难堪,可他还是坚持记下来了。
当协警的辛晓丰,几乎每次出警都在搏命,陈比觉让他辞职照顾才出院的尾巴,他也不肯,不仅仅是为了那一点收入。后来遇到的同性恋台湾设计师,每次见面都会给他很多钱。杨自道懂他:是因这份工作让他踏实。每次努力的抓坏人,就好像在救赎自己的灵魂,在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做一些弥补。除了激情犯罪后的后悔,他对其余两人还有自责,因为觉得自己将另两人无端拖下水,成了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当出租车司机的杨自道,也总是默默地做好事,各种拾金不昧还不让报道,因为知道自己见不得光。见义勇为被歹徒捅伤,也悄悄躲起来,任被抢人在电台喊破头,也不现身接收致谢。
三个人中,杨自道的性子最为内敛,理性踏实。案发后让大家将逐一将被害者家中遗留指纹清理干净的就是他,和猥琐房东低声下气恳求的是他,面对相爱的伊谷夏,装傻充愣的也是他。
伊谷夏对杨自道的评价是:内心善良,稳重,节制,气量大,不惹事,虽然小气,可是害羞、质朴。最粗野和最有学问的话,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03
虽然小说开头就预示了结局,但一路的发展依旧一波三折,很是抓人。中间地旁白总像一个老沉的预言家在慢慢诉说着:
但最终,他还是落到了辛晓丰的手中,只是捕获他的关头,辛小丰自己的命运也走到了致命的转折点。
酒吧设计的好像是森林里刚开出来的一列火车,这列火车,从某种意义上说,推迟了辛小丰厄运到来的时间,至少是在厄运的脸上,加蒙了一层迷离的面纱。
如果一切都是命运,杨自道后来觉得,命运再次对他露出了过分残忍的脸。
虽然他们曾经犯了滔天罪行,但是这14年努力生活,让人对他们心生怜悯,和不忍。
最后杨自道和伊谷夏激情吻别,他一直回避着这段感情,因为知道除了家境的不同,更重要的是自己是个在逃犯,被捕前最后拥吻,交代后事。
一直相伴的警犬哈修扑向辛晓丰,企图咬掉他的手铐,发现咬不掉,就急着舔辛晓丰的脸。辛晓丰哭着走了,哈修还拼命追赶,使劲拖他的裤腿。
这些情节的刻画,突出了悲情的色彩,有价值的东西毁灭掉,让人心里产生那种无言的痛。
04
和他们相比,最叫人恶心、不齿的,倒是房东卓生。
这是个窝囊之极的男人,胆小,自私,阴暗。妻子以及岳父岳母平时看不起他,连带儿子和他说话都不屑,居民楼失火,明明比消防员先赶回来,有足够的时间救家人,却选择了带着狗,远远的看着家里冒着烟,眼睁睁等着一家人全部烧死。拿了保险金后,躲在山里终日吃素,依旧躲不了良心的惩罚。
伊谷夏对他说:你从来就没有光明磊落过,你没有责任感、不敢担当,没有牺牲精神、没有勇气也没有人心美好的真情!除了挑剔别人,热衷发现别人的恶,你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来告诉你,你是好人,阴暗的好人,到处都有你这样阴暗的好人,而我——讨厌你!
小说以尾巴、房东卓生以及三个男主的不同视角,将事件不断推进,自然地加入插叙,营造出的强烈反差对比,给人造成心灵上很大的冲击力:让人嫌恶的好人和使人同情的恶徒,冷血和柔情,硬汉和暖男,大面积压抑的晦涩和少量跳脱出的鲜明画面……
也许最后被捕、判刑走向死亡,便是最好的结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应有的惩罚也是其中的一种。
真希望最后时间能够停在那个美好镜头:尾巴病情稳定,把新年的欢乐和憧憬,天真的送到到了一个个沉闷的病房——她把各种彩色的气球送给病友,每个人都笑眯眯的,一切都那么明亮灿烂……
改成电影后,加入了第四个凶手的剧情,这是和原小说最大的出入,演员们演技不错,不过个人还是觉得读原著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