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个容易忘怀的人。回忆总是显得比别人更苍白一些。而略微酸楚的回忆,我更恨不能一笔清除。在二十几年的生活里,身边的人走走停停走走,偶尔就像是被丢弃在陌生的山谷里,悲伤再大只会显得声音更空旷。更多的时候,这别离就像被扔掉果核一样被轻飘飘的丢在一个灰尘泛泛的旧箱子里,很少提及。
Q是我生命里第一个张扬绝艳的姑娘。初中包宿七天夜不归宿成为我最欣赏的人。有了好奇心,相识变成很自然而然的事。说起我对她,用崇拜也不为过。在那个懵懂的年纪,她的明艳让我整个人生都跟着一起升华了一样。一起吃吃喝喝,踩着铃声一脸不可一世的走进教室。被老师说是交际花,也仍旧漫不经心。那时候,个性,就是一切了。说起来老师嘴里的坏孩子应该都是一个德行。上课不听,下课乱逛,偶尔顶撞老师,和别人发生矛盾,顽固不化。还好,我俩有个杀手锏,成绩不错。不过很显然的是,我就是那个跟在牛逼哄哄的姑娘后面的一只狐狸,狡黠的看着一切,偶尔还克制不住的慌张一把。后来的很久我就听着她不符年龄的沧桑一点点变成另一个她和奇怪的自己。再后来,我以为我全世界唯一的朋友转学了,常看到她发了更张狂的生活,我一遍平庸一边艳羡。听说她依旧那么乖戾,成绩倒是好的出奇。那个时候我们莫名其妙的离得很远了,插一脚对方的生活就像是睁大眼睛入睡一样别扭。后来,她说她考了不错的成绩。后来,她说她没有去念大学。后来,她似乎做了很多工作去了几个地方。后来我就只是看看朋友圈假装一切如旧了。
G是个神奇的会塔罗牌的姑娘。略微有点婴儿肥,人畜无害的样子。喜欢画画,说那是梦想。这东西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有这个好像都会很厉害的样子。我俩的世界有点乏善可陈。装着一堆水果吃吃吃是日常。一起神游也是日常。有三件事不能忘怀。第一件,圣诞节我带的一兜子可乐苹果被没收了,我就愣是躺在雪地里不动,她就看着。第二件,在厕所和别人斗起来,脑袋短路一动不动,她一把把我拉走。第三件,和家里闹翻,她说你走我就陪你走,当晚带我去她家算了一卦塔罗牌,告诉我多交流,冷静。最后的记忆是穷游去海边,喝酒聊天都很远很远。后来,我的列表里突然就没有了这个人。后来,短信不回电话不接。后来,听说她做了画画老师过的小滋润。后来,我几次三番在梦里看到她懒懒的样子。后来我就偶尔用别人的QQ看看她过得好吗。
就像是午睡了一下睁开眼天就黑了。阳光消失的猝不及防我只能对自己挥挥手当作是告别。在很多午夜梦回的日子里追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也期待一觉醒来一切只是个玩笑。不过也就仅仅是这样了。甚至没有地方庄重的悼念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就借着一杯酒肆意洒脱的说是忘怀了。但是,我亲爱的你们啊,从那以后,我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表情都带着你们来过的气息,这又该怎么抹去呢?
在每一次突如其来的疼痛里,我只好这样劝慰自己。如同我们每一次放学说再见一样。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我们就会那样轻描淡写的遇见。彼此除了相顾无言我还想给你一个温暖的宽厚的拥抱,穿越时空中所有生涩的距离,像拨开乌云的阳光一样带着安定温柔的气息。而在此之前,我远远的呆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偶尔遇到和你相似的人,偶尔再一次擦肩而过。而这所有的悄无声息的别离,我仅当作是一场遥远的而又值得期待的重逢。我站在长久的时光里,祝愿彼此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