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身于瓦顶泥墙房舍中,一楼二楼不碍,不乘电梯,不求在家中登高望景,顾盼纵目。
穿衣惟布。夏着单衫,冬则棉袍…件数稀少,常换常涤,不惟够用,亦便贮放,不占家中箱柜,正令居室空净,心不寄事也。
听戏曲或音乐,多在现场。且远久一赴,不需令余音萦绕耳际,久系心胸。家中未必备唱器唱片,一如不甚备书籍同义,使令暗合家徒四壁之至理也。
她微低着头,眼睛视线不经意地调在前下方的地面,轻闭着唇,有时甚而把眼皮也合上一阵子,随着车行的颠簸,身躯也时而稍显移晃。
散文原是老的,它快老到被人遗忘的地步,比起诗、小说与戏剧,散文少了一份造作,自然得有如呼吸饮水,凡常而琐碎。散文总是稀松平常,就算说出了点你想都没想过的道理,你也忍不住要点头认同,“是啊,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似乎你很久以前也曾想到过这一点,只是不知怎的却把它给忘了。散文的审美与散文家的想象力是与众不同的,他用不着像诗人那样祈灵缪思,好在眉心修炼出一只魔眼;也用不着如小说家那般闭户向壁,哭筑一座不存在的蜃楼。他只需要闲下来一些,便见“庭下如积水空明”;然后再闲一些,便能将这很多人也许都曾看过但又不复记忆的景象写下来。他不该太费力气,也不可太着痕迹,轻轻一拭,那蒙灰的镜片方能顿时明朗,令人感到眼前万事依旧,可自己就是比往常看多了些什么。
出入尘世而不滞着
河南陈家沟。陈家沟是陈氏太极的发源地,我想去看看。我知道他不打拳,也不迷武术,他真正的理由可能就只是想去看看而已。不用再问,我就晓得他一定会先坐硬卧火车,听人家夜里喝茶聊天嗑瓜子;在乘大巴,隔窗观看道旁推车的老汉;眼皮稍倦,就合上小睡一会儿。等到一觉醒来,说不定便是陈家沟了。
城市的气氛
日本的京都颇游过几次,龙安寺枯山水的禅趣,南禅寺的高宇大院,诗仙堂的静谧反思,都令人赞赏,每次再去,总会一一造访。然而不怎么在心中留下太大的牵系。多年后偶在脑际闪过的京都零星印象竟然是夜晚在大德寺左近月光下的深巷长墙及脚踏碎石子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