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也曾长发及腰,秀发也曾乌黑发亮。我不曾数过,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数过,一个人的头上到底顶着多少根头发?
还是未婚少女时,我的头上偶尔会冒出一根半根的白头发,自己尚且浑然不知,别人看上去却是格外显眼。那时的老公,身份还是男朋友,每每看到,就会很爱惜的、把白发用二指轻拈,然后摁住发根,轻轻咬断,他常安慰我说,留下发根吧,它是种子,没准哪天就会转白为黑的,我不以为然。
然后结婚、生育,工作、生活……忙碌中,我也顺应时尚,每年会染发,不知是无暇,还是染发的遮盖作用,有几年,我忘记了白发,整天在意的是羊毛卷,大了?小了?好看不好看了……
后来,白发渐渐多了,五根六根,像炫耀似的,立在头顶,连我自己都能看见了!老公见了,就会在每天睡觉前,抽空帮我按摩头皮,他说这样能促进血液循环,慢慢地白发也会变黑的。我信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几年之后,白发们没能变黑,反而肆意妄为。先是头顶,后是前额,接着在两鬓特别是右鬓为非作歹,大片繁殖,搞得我心理疲于应付,不得不从少女、娇妻及至跑步前进,跟上中年妇女的步伐。
我当然不甘心了!为形势所迫,我选择了披发,天热也不敢扎起,因为那样只会把白发翻起,暴露更多。即便这样,还是阻止不了爱出风头的白发们,后浪推着前浪,一茬接着一茬,像挑衅似的,半长不短地、直直地立在发丛中。无奈,只能央求老公在不损黑发的情况下,把白发剪掉。这时的老公安慰起来,信心大不如前,他会一边剪一边说:唉,别太在意了,毕竟太多,管不过来了!
这倒也罢,黑发们也甘拜下风,经常十几根、几十根地集体退役。特别是在洗发时,十指经常被缠累,洗一次缠一把,洗一次掉一把,让人心疼不已。
白发怎不见掉?
偶一次,也会掉一根白发,捡起它,就像捡到了宝贝!我会欣喜不已:这样掉下去,头顶的白发总会越来越少吧?
可是,岁月更迭,白发非倒没有减少,反而随着发丝的生长飘在长长的头发外面,随风摇曳着修长的身姿……
听说了染发的种种不好,于是放弃,面对白发们,除了等待,我束手无策,每日在希望与失望中挣扎、等待…...
一日开会,坐在身后的男同事顽皮地问我:XX,今年时髦染了个白头发?去!我无语!
又一日,下班回家的老公兴冲冲地走到我跟前:老婆,今天下班的路上,我看见一位银发童颜的婆婆,挺好看的!
……
我亦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