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中心:我在官场逆风翻盘》(陆凡陆瑶)全本免费在线阅读~六月份,市委传出风声,即将进行市直单位人事调整,一下子让市人社局的明争暗斗更加激烈,呼声最高的就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杨烨,组织部长高长元鼎力支持副局长冷江明面上处于劣势,但背地里一直在上蹿下跳,最近频繁的前往市委、市政府汇报工作,到了周末就直奔省城,同样有主管副市长乐学仁全力推荐乐学仁和杨烨虽是同村,但两人从小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支持冷江有这方面的原因,就是不想让杨烨好过
主角配角:陆凡陆瑶
简介:马上就要“展翅高飞”了,陆凡第一个找的是吴总,做人得感恩,做事要有始有终没有吴总牵线搭桥,就不会认识韩县长,也就没这场泼天的造化,所以第一个该感谢的就是他还有,马上要去上班了,财务要顺利移交,公司的运行不能受到影响,否则陆凡良心难安推开经理室,吴总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抬头看了一眼陆凡说道:“桌子上有烟,自己抽”陆凡点着一根华子,狠狠的抽了一口,说道:“吴叔,我得辞职了!”“哦,啥?”吴总马...
但身边这个小伙子没有一点不适,闲着无聊开始和陆凡搭讪。
“兄弟,看你这大包小包的,去柏树湾干嘛?”
对于这个曾经的“同行”,陆凡生出一丝亲切感,微笑着说到:“去上班?”
“咱俩看着差不多大,你都上班了?乡政府吗?”
“柏树湾林场。”
这人露出羡慕的眼神说:“还是你们学习好的牛逼,林场可是好单位,听说你们场长李永吉在县城有两套房子!”
陆凡不置可否,问道:“兄弟是柏树湾的?贵姓?”
“我叫操天马,就是柏树湾人。”说完,便等着看陆凡的反应。
果不然,陆凡差点一口喷出来!
操天马得意的说:“厉害吧!我祖宗可是曹操,大枭雄!”
陆凡翘起大拇指说:“牛逼!我还是第一次听这个姓,你的名字也相当有内涵!我叫陆凡,兄弟在哪发财?”
操天马神秘的说:“我叫你凡哥吧,我老爹是柏树湾的木匠,打棺材的本事方圆十里没人能撵得上,兄弟以后得手下留情呀!至于我嘛,在新河那一带混。”
陆凡说道:“我今天才去单位报到,哪有本事照顾谁,再说你父亲是打棺材的,跟林场关系肯定不错吧?”
操天马愤愤不平道:“不错个狗屁,李永吉只认钱不认人,每副‘料子’都要抽水,要不然就强行给你收走,黑的很!”
道听途说未必不是真,陆凡把这个信息记下了,不过还是眼见为实。
聊着聊着两人渐渐熟络起来,陆凡感觉和这个素未谋面的操天马很投缘。
快到中午12点,班车终于摇摇晃晃的到了柏树湾乡,下车后操天马无论如何都要请陆凡吃饭,而且仗义的去了羊肉馆,在乡里是顶配的招待标准。
盛情难却,陆凡只能跟着他去,初步认下了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吃过饭后,两人分道扬镳,陆凡去林场报到,在街道的尽头。
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柏树湾乡政府,里面人来人往,算是整条街人流量最大的场所。
没有行人的喧哗,没有市井的繁华,陆凡只看到几家饭馆,一家粮油店和几个小卖部,很多门面都关着,堂堂一个乡镇竟然给人一种恬静、荒凉的感觉,怪不得韩县长和吴总都说这是鸟不拉屎的地方,果然“名不虚传”、名副其实,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发展?失望、沮丧的感觉油然而生,无比期盼韩县长能尽快把自己调回去。
进入柏树湾林场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石窑,左右两边各有六间平房,看上去除了几间办公用房,其他的好像都是库房,院子两侧堆放着一人多高的木材,估计都是“收”来的“料子”。
一间一间的找过去,在一间石窑上看到了“场长”的门牌,陆凡便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慵懒的声音。
“场长好,我是陆凡,来报到。”
“等会!”
不一会,陆凡听到起床穿鞋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打开,看到一个睡眼惺忪的秃顶男人。
“你是那个新分配来的陆凡?”
“是的,场长,您抽烟。”
李永吉接过烟笑道:“进来说,以后要一个锅里搅马勺,不要客气。单位好多年没进人了,终于看到新面孔了!”
短小臃肿,外表结实,一张土红色的脸,额角隆起,宽广无比,乌黑的头发,到处逆立,左边的下巴有一个深陷的小窝,使他的脸显得古怪地不对称。
相由心生,陆凡的第一感观是这家伙不像好人!但肯定不会表露出来。
六月份,市委传出风声,即将进行市直单位人事调整,一下子让市人社局的明争暗斗更加激烈,呼声最高的就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杨烨,组织部长高长元鼎力支持。
副局长冷江明面上处于劣势,但背地里一直在上蹿下跳,最近频繁的前往市委、市政府汇报工作,到了周末就直奔省城,同样有主管副市长乐学仁全力推荐。
乐学仁和杨烨虽是同村,但两人从小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支持冷江有这方面的原因,就是不想让杨烨好过。
冷江深知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杨烨上去了,局里再没他容身之地,两人争斗多年,有解不开的死结。
六月中旬,市委书记高宜行召开了五人小组会,初步确定了人事动议方案,杨烨榜上有名。
市委组织部的考察组即将到来,消息传到局里后,预示着局长争夺战有了结果,杨烨春风得意,接受着同事们的祝贺。
陆凡与有荣焉,关起门来和刘艺轩聊的眉飞色舞,感觉心里更踏实了。
都说春风得意时切不可得意忘形,但杨叔犯了致命的错误,可能是压力过大,也可能是受人引诱,陆凡知道他最近迷上了赌博,因为在送文件的时候听到杨叔和人约牌局。
虽然在迎江打个麻将很正常,是领导们交际的重要方式,但现在是杨叔最关键的时候,有些昏了头不分轻重。
陆凡有心劝说,但人微言轻,最终没张开嘴。
但就是这次犹豫,让陆凡悔恨终身。
6月25日,打听到消息的刘艺轩待在办公室死守电话,终于在下午三点接到了市委组织部的通知,考察组将于明天上午10点来人社局进行人事考察。
挂了电话,刘艺轩兴冲冲的跑到领导办公室汇报,人社局开始忙碌了,所有人都知道杨局的时代来临了!
杨烨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好事将近,兴奋难耐,开始畅享如何大刀阔斧对人社局进行改革,甚至下一步打算冲刺副市长或者县委书记的宝座,再不济也能退二线到人大、政协上副厅级,政治生涯还有很长的时间。
看着桌上的文件,杨烨拨通了宁阳县长李国权的座机,电话很快接通。
李国权热情的说:“杨局,紫气缭绕喜事,到宏图大展万事妙,恭喜!过几天我和鸣雄书记专程下来给你祝贺,必须得一醉方休!”
“哈哈,恭候你们大驾光临!有个事情要跟你通通气,宁阳招考的文件已经过了市政府常务会,省厅那边协调的差不多了,等过了市委常委会,省厅可以直接批复。”
“哎呀,杨局可是解了宁阳燃眉之急,这是对宁阳最大的支持!上次你说的那个孩子,我给鸣雄书记汇报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请杨局放心,他的问题我们一定解决!”
“感谢!那孩子命运多舛,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我是于心不忍呐!”
挂了电话,杨烨志得意满,终于能给故去的老友有个交代了。
快下班的时候,两名“牌友”找到单位,极其热情的向杨烨道贺,然后提议,这么好的雅兴,岂能不玩两把?
已经被拉下水的杨烨已经痴迷上了赢钱的感觉,赌博这玩意一旦上瘾,真的能使人丧失心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一步步堕落。
在提拔的关键时刻,杨烨鬼迷心窍的答应牌局,想着玩到八点多就回家,不耽误组织明天的考察,要不然回去那么早也无所事事。
春风得意之时,杨烨很享受前呼后拥、备受恭维的感觉。
路过刘艺轩和陆凡办公室时,杨烨推开门嘱咐:“明天提前打扫一下会议室,准备一些水果。”
刘艺轩赶忙起身说:“杨局放心,我和陆凡亲自准备,我在给您准备考察材料。”
杨烨笑道:“不急,明天也来得及。”
陆凡看到杨烨还带着两人,好奇心驱使下,出门看了看是谁,可看到的只是他们下楼的侧影,只看到其中一人的半张脸。
回到办公室,陆凡小声问:“刘哥,刚才跟杨局一起下去的两人,你看到了没有?”
刘艺轩摇了摇头说:“没有注意。”
陆凡又问:“你说杨局去干嘛了?”
“我估计不是喝酒,就是打牌。”
“没问题吗?万一被抓赌?”
刘艺轩笑道:“放心吧,公安局和咱们也有业务往来,杨局和他们领导很熟,在迎江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
陆凡没有反驳,杨叔确实能量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直到晚上还坐立不安,右眼皮跳个不停。
第二天上班后,办公室开始忙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市委组织部考察组。
可是,直到八点半杨烨还没露面,自打主持工作以来他没有迟到过一次,陆凡非常急躁,开始拨打杨烨的电话,可提示已关机。
到了9点,组织部考察组已经动身了,但杨烨还没有任何消息,刘艺轩直接开车去家里找人,可还是一无所获。
9点40分,考察组来了,听到被考察对象还没有到单位,感觉非常的诧异,组长亲自联系杨烨,他们昨天可是通过话的,但还是提示关机。
组织考察,人没了!自从参加工作,组长从未遇到过如此荒唐的事,马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立刻向市委组织部长高长元汇报。
不一会,考察组撤回,要求人社局立即寻找杨烨,有消息后立即通知组织部。
很快,人社局的异常被汇报到市委、市政府,高宜行书记指示市公安局全力寻找杨烨。
好巧不巧,副局长冷江去京城看病,已经走了三天,另外一名副局长即将退休,不搅这趟浑水,闭门不出,人社局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只有刘艺轩和陆凡发疯似的到处寻找杨烨。
整整三天,陆凡不停的在找人,走遍了全市所有的宾馆、茶馆,还是一无所获,杨叔杳无音信。
7月1日,副局长冷江回到单位,立即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向大家下达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杨局长,要在媒体上刊登寻人启事。
7月2日,市委组织部指定冷江临时主持市人社局工作。
7月3日,家属报案,市公安局来到人社局,对所有人员展开调查,毕竟一名副局长失踪不是件小事,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一天一个电话催着。
此时,陆凡和刘艺轩找遍了迎江市内每个角落,焦急万分,可他们依旧不放弃,没日没夜的寻找。
7月中旬,当所有人都要放弃,就连刘艺轩都回到单位上班,但陆凡还是没有放弃。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陆凡在拿到当月工资后,被人事科单方面通知,你光荣下岗了!理由是陆凡没有签订任何劳动合同,单位要精简人员,降低不必要的开支。
刘艺轩同样被调整岗位,去了工会。
陆凡默默的收拾个人物品,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人生第一个单位,临走时除了刘艺轩竟然无一人相送。
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摔倒,自己爬!
悲伤、无助席卷着整个身体,蔓延深入骨髓。陆凡真想呐喊一声,伸手撕碎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双手静静的薅着头发,颓废至极,看不到路在何方!
你痛,痛你自己;你累,累你自己;最后收拾残局还要靠自己!
或许,这一切本该不属于自己!
痛着痛着就恨了,恨着恨着就狠了,当一个男人绝望到极端,他便能承受任何代价。
既然善良得不到好报,正义得不到伸张,那只能便化身为魔,刚刚成年的陆凡彻底发生了蜕变!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除了陆凡上门安慰,杨烨家门可罗雀,一个月前这里可是门庭若市,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7月下旬,宁阳县的事业单位招考方案获批,名额是380人,招考工作即将启动。
但是,最大的功臣杨烨已经被人遗忘,而杨烨打过招呼的陆凡,好像从来没有过这回事,所有人只字不提。
不论你经历了多少的痛苦与磨难,多少的伤心或失望,时间从未停止,生活还要继续。
在市里没有人照拂很难找到工作,杨烨的事又石沉大海,深思熟虑后陆凡决定回宁阳,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
迎江这场梦该醒了!
“王哥,你就放心吧,除了你,谁也不好使!”
“好兄弟,哥果然没看错你!”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这会,谁还会在意躺在病床上的场长李永吉?
王乐还是想简单了,他以为林业局长会亲自来柏树湾善后,没想到还没到八点,乡党委书记李大强小跑着来到林场,还带着几名干部帮助林场打扫卫生,要求林场职工迅速行动起来,迎接上级领导检查。
这下谁都知道要来大领导了,陆凡和王乐开始忙前忙后,不一会老侯也来了,这点政治觉悟他还是有的。
陆凡还特意给三个不上班的打电话通知,得知林场出了大事,领导今天要来检查,他们三人慌了,拼命的往回来跑,并拜托陆凡给他们打掩护。
上午八点半,四辆轿车驶入柏树湾林场,看到县委书记郭鸣雄从奥迪车上下来,李大强书记小跑着过去,二话不说便承认错误:“书记,柏树湾给县里丢人了!”
郭鸣雄冷哼一声道:“工作抓不上去,成天就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柏树湾的干部作风和社会风气简直差到了极点,年年倒数第一,我看你这个乡党委书记快回家抱孩子去吧!”
李大强满脸愧色,只能一个劲的承认错误。
县长李国权走过来打圆场,说道:“书记,这次出这么大的事,柏树湾的动作挺快的,第一时间把受害者送到了医院,还能有效的开展布控,总算没失职。”
李大强感激的看着李国权,赶忙问好。
郭鸣雄继续说道:“平时管理不到位,出事是迟早的。李大强,我警告你,柏树湾再这样下去,你们整个班子都要调整!还有组织部和林业局,谁把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放在领导岗位上?眼睛都瞎了?马上撤职!”
组织部长李嘉明马上表态:“书记,组织部马上落实!”
说完,低声对身边的林业局局长说:“眼睛长哪了?看你给我推荐的人!”
郭桐宇叹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部长,担待,咱完了说!”
郭鸣雄问道:“昨天报警的职工在不在?”
李大强赶忙把陆凡叫过来,介绍道:“书记,这是陆凡,昨晚上就是他报的警,事发后马上来乡政府求援,我们才能第一时间处置恶性事件。”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郭鸣雄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然后说:“你就是陆凡,怎么分配到柏树湾林场了?不错,很机灵!凶手没看清楚?”
陆凡说道:“郭书记,我当时听到动静就出去了,也对他喊话了,但他头也不回,直接踹门,进去就砍人,我被吓到了,就跑到乡政府求助,顺便报了警。”
郭鸣雄点了点头说:“处置得当,没有增加不必要的牺牲,值得表扬。陆凡,刚参加工作,要保持一颗平常心,还要有颗事业心。只要你想干事,在任何岗位都能发光发热!”
本来一句简简单单的场面话,但此时此景,让很多有心人若有所思,多看了陆凡几眼。
没想到,李国权县长上来继续“补刀”:“陆凡,不错,有勇有谋,遇到这种事要看形势,首先得保护自己,幸好你没有蛮干,亡命徒杀红眼可不管你是谁。”
都是领导,陆凡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说:“感谢领导们关心!”
郭鸣雄忽然问道:“你们林场其它人呢?”
会计王乐赶忙出来露脸,汇报道:“郭书记,柏树湾林场共7人,今天到岗3人。”
寒冬腊月,雪花缓缓飘落,将整个宁阳县掩盖。
大地上一阵狂风,刻骨的寒意和潇杀的西北风,涤荡着这天地间的污浊。
十七岁的陆凡披麻戴孝跪在路口,仿佛被寒风吹跑了灵魂,吹散了骨架,目光呆滞的看着来吊唁的乡亲,只会机械式的磕着头!
旁边站着的是睫毛挂满晶莹泪珠的妹妹陆瑶,穿着一身孝衣无声的抽泣着,挂满泪珠的睫毛和摇摇欲坠的身体,诉说着无尽的悲伤、无助!
陆凡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想起母亲临终的嘱托,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照顾好这个相依为命的妹妹。
院子里人来人往,老支书是总管,乡亲们都来帮忙,这也是宁阳的习俗,村里过白事大家无论多忙都要赶回来。
忽然,陆凡看到了两个令人作呕的身影走近,猛然起身,人永远不可能对畜牲磕头作揖!
“这里不欢迎你们!”声音冷若冰霜,陆凡满眼都是仇恨。
乐家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小凡,一个村的,我们来给你妈妈上炷香、烧点纸,悼念一下,聊表心意!”
陆凡依旧冷冷的说出一个字:“滚!”
乐家老四不依了,张口便骂:“小逼崽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敢对老爷子无理,小心老子揍你!”
“学智,够了!”
看着陆凡捏紧的双拳、暴起的青筋、噬人的双眸,人老成精的乐家林忽然感到一丝寒意,冤家宜解不宜结呀!
于是便说:“小凡,你爸的事是我们乐家不对,为了那点宅基地实在不应该动手,悔不当初呀!但是法院判了,我们也主动赔钱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都是一个村的,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为了表示歉意,你妈的葬礼我可以承担全部的费用,风风光光的让你妈上山,如何?”
乐学智不愿意了,说道:“爸,凭什么?他老子是病死,又不是我们打死的,咱们当时好心好意给了5千块,仁至义尽,你看这狗日的念一点好吗?”
看到陆凡怒目圆瞪,乐学智骂道:“看什么看?你还能一口把老子吃了不成?”
乐家林怒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人家的葬礼上闹事,对着乐学智上去就是一脚,骂道:“你个狗日的,给老子滚回去!”
“去他娘的,陆凡,别一副不服不忿的死样子,老子告诉你,有什么能耐使出来,老子接着!”说完扬长而去。
陆凡死死的拦在门口,不可能让乐家任何人踏进家门一步!
十年前,农村很野蛮,爸爸因为宅基地和乐家发生口角,随后大打出手,但乐家是村里的高门大户,人多势众。
父亲寡不敌众,被在家的乐学礼、乐学智、乐学良三兄弟暴揍,躺在床上休养了两个月才下地,就此落下了病根。
那时候农村打架斗殴是常事,派出所的处理结果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因为乐学礼是乡镇府文书,父亲只是林场普通职工。
90年代医疗条件差,父亲的病医院也没有给鉴定,就这样不了了之。
一年后父亲郁郁而终,谁都知道跟那次打架有关,但乐学礼已经成了副镇长,乐家老大、老二又在市里、县里当官,二叔和母亲闹了几次竟然被派出所抓了起来,最后凶手逍遥法外!
血海深仇刻骨铭心,陆凡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报仇雪恨,但面对一手遮天的乐家毫无办法。
父亲去世后,一家人无奈从镇上搬回村里住,靠着父亲的丧葬费和二亩地维持着生计,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这几年母亲积劳成疾,小病养成了大病,就是舍不得拿钱看病,因为要供两个孩子上学,这是丈夫临终前的遗愿,以至于母亲抛下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撒手人寰,只留下破败不堪的残垣破瓦和省吃俭用的一万块钱!
长大后,陆凡无数次萌生过杀人放火的念头,但始终没走上那条绝路,现在更不能付诸行动,因为还有个年幼的妹妹,沉甸甸的责任和仇恨压在一个17岁孩子肩头,让陆凡茫然失措,不知道路在何方。
农村的一句俗语,叫做:孝子头,满村流。
固有的价值观根深蒂固,但陆家在狼岔村势单力薄,父辈只有二叔陆斌,满院子里戴孝的只有两个堂弟,很是凄凉。
挑水回来的杜文龙看不过眼,跑到陆凡身边说:“凡哥,我当孝子吧!”
陆凡摇了摇头说:“丑丑,好意心领了,但这不合规矩。”
“狗屁的规矩,咱们是兄弟,我给婶披麻戴孝是应该的。”
“算了,你忙去吧,咱们人穷志不短,做人得有骨气,不要让村里人看笑话。”
“好吧,凡哥,那我去招呼‘吹手’。”
不一会,杨铭豪、曾明、刘金柱、苏小易几个穿开裆裤长大的伙伴抬着一棵小树回来了,用来做“引魂幡”和“杵丧棍”。
这些忙前忙后的兄弟,给心如死灰的陆凡很大的慰藉。
不一会,父亲生前好友周正邦带着女儿周天慧和儿子周剑来吊唁,陆凡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周剑蹲下来说:“姐夫,你看我能做啥,你尽管使唤。”
周天慧脸一红,扭头默不作声。
周正邦咳了一声,说道:“小凡,我们进去帮忙,等把你妈扶上山,叔有事跟你商量,这是500块钱,你先拿着!”
“叔,不用。”
“让你拿着就拿着,白事用钱的地方多。”
周天慧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深深的无奈涌上心头。
全村人都知道,她跟陆凡指腹为婚。农村人很封建,周天慧早就把自己当成陆家儿媳妇了,对从小玩到大的陆凡莫名的感到亲近,可父亲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退亲,让她非常惭愧,莫名的感到悲伤,但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真是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门前放根讨饭棍,亲戚故友不上门。
陆凡明白周正邦的心思,人家明里暗里好几次表示要退亲,人活着得要脸,得有骨气。
现在父母不在了,陆凡能做自己的主,所以不会去委曲求全,干脆的接过了500元,说了声“谢谢”。
然后看了一眼周天慧,一股悲伤又上心头,500块,斩断情丝空留念,从此余生不相见!
“凡哥…我去帮忙了!”
陆凡头也没抬,最后的尊严已被践踏,像行尸走肉一样没有灵魂,内心无比的委屈,用尽全力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此刻无比想念爸爸、妈妈。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生命只剩归途。只有真正失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种切肤之痛,父母永远是最温柔的港湾,是孩子最坚强的后盾!
县委书记郭鸣雄调研全县党员承诺制开展情况,周川镇党委书记王鸿涛陪同,下午四点来到城关镇狼岔村。
一行人浩浩荡荡,王鸿涛没有出风头,落在了队伍的后头,因为最大的政绩是自己的。
做事要高调,但做人得低调,要相信老话: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花无百日好、天无百日晴。
路过陆凡家的时候,王鸿涛余光扫了一下,感觉跪在门口的孝子很像自己的学生,对唯一教过的班还是很有感情的。
确认后,王鸿涛径直走了过去,问道:“陆凡?”
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陆凡猛然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最敬爱的师长,那个既严厉又无微不至关心大家的王老师!
王鸿涛担忧的问道:“家里出啥事了?”他知道这个孩子是单亲家庭,带班的时候就很关注这个沉默寡言的学生。
“王老师,我妈…她…”
果然!可怜的孩子!
“陆凡,节哀顺变!这是你妹妹吧?你是家里的顶梁柱,男人就要无惧无畏,一定要坚强,勇敢的面对生活!”
瞬间,陆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一股热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道:“王老师,我……”
“孩子,别哭,每个人都会经历悲欢离合,虽有万般无奈和痛彻心扉,生活还得继续,坚强起来吧,这就是生活吧!带我进去拜祭一下,以后生活上有任何困难都要来找老师。”
无助的孩子,一路哭着带王鸿涛来到灵堂,看着妈妈的遗照,兄妹俩抱头痛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院里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一股悲伤笼罩着葬礼。
临走时,王鸿涛留下一千块钱,再三嘱咐陆凡,有困难找老师。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望着离去的背影,陆凡感觉身体被彻底抽空,灵魂在游荡。
此刻,王鸿涛成了陆凡心灵上的寄托,那个伟岸的背影深深的烙在了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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