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放这首歌,从五月某个失眠的夜晚一直到今天全都是属于他的。当然下周开始的我就要属于专业课期末了,然而这些天波澜起伏总觉得不吐不快,于是只好在这些小小的空档挤出时间来,匆忙间整理思绪,思念涉谷昴短短的头发之余,怀着审慎之心把这些话讲出来。
学到время прошло быстро 这句话是在第三课,课文里小觑了大学生活的男主角满怀悔意的写下了这句话。彼时开学没多久,周四尚是满课,窗外新长的绿芽间早早渗出一团不怀好意的燥热,老师在讲台上动作夸张的喊到:"时光飞逝啊!"
谁又能想到呢,一事无成如我,也即将不再是这所大学里最新鲜的那一茬韭菜了。
几天前有一段时间不联系的信友写给我一篇文章,凌晨一点发过来,图片左下角还有某知名文艺长图制作应用的水印。第二天早上我才坐在食堂慢慢地读,他把三年前相识以来眼里所看到的我的样子统统描绘了一遍,从最生涩的时候到最熟络的时候一直写到青春分叉。而我,在青春分叉后面的句号那里霎时间痛哭出来,嘴里还有来不及咽下去的油条。旁边念着“春天来了”的意大利人递给我纸巾,用蹩脚的中文对我说不要哭,我拼命点头,一句thank you也说不出来了。
他写我总是走路很重,常常弯着腰;他写我的字小而紧密,多数人欣赏不来他只好自己视若珍宝;他写我即算提前看过了杂志上的笑话,再讲一遍,结局仍然是笑。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有人清清楚楚记得你年少时愚蠢也动人的模样,成人后的我们千方百计改头换面忘掉从前,然而问心有愧,往事被人小心翼翼恰到好处刻画出来的时候,只好去哭。
狗哥读完,不住地说,太苦涩了,太苦涩了。
我从前整理qq空间,看到从前的动态底下,一段时间内总是一波固定的人热火朝天的评论,仿佛某一天他们突然进入我的生活,又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那时就突然想起,在我还没有去看山河故人的时候Jerry就告诉了我:每个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彼时觉得伤感,但开心时重新去思索也会觉得,不同的人在我的生活里来来去去,我也一样走进又离开过不同的人生,即算擦肩而过,重逢时仍然是可以共饮维他的信友。
同一天在图书馆就接到了学弟的电话,问我考前还要注意些什么吗?
“别告白,别吵架,珍惜眼前人。”
高考结束之后,那位学弟对我说,考完早早回了家,没有去通宵,没什么事情可伤心,也没有预料中会出现的狂喜。一年前我与他别无二致,高三心思敏感而疯狂,事后仔细想想才蓦然惊醒,从前敢那样不住的委屈抱怨,也只是因为隐隐约约知道仍然会有人愿意为我出头吧,果真如此,我原来也有出乎意料的任性啊。
我自然怀念高中时代,读书郎谈笑风生,拼尽全力想走进象牙塔,浑身都是青春气息和人文情怀。我无数次怀疑过考上了大学人生是否失去了意义,无数次都得出同样肯定的答案,我不知道同我一样的大学生有多少,我猜测过是否是自己过分懦弱,后来想想,我们只是掉进了生活。
所以得知母校高中生自杀事件之后才会装作轻松地对学妹说,其实只要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的。哪里会变好呢?生活只会越来越糟糕,世界只会越来越真实,只不过独当一面的面对未来之后才会意识到,如果为学生时代的心结了结一生,未免太不值得。新中国还没有看到经济增长黄金时代的末尾,我们就成了宽松世代,讨生活就已经大费元神,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人生意义。
我看到照片里他们放肆的笑脸,又突然觉得自己阅历尚浅,上文这些话,或许轮不到我来谈。非要说点什么给毕业生的话,只好告诉你们事实上三十分浮动区间内都不叫发挥失常超常,别去复读了;事实上费尽心思选出来的专业你也不会满意,别太强求,都是未知领域,都找不到工作的,还有什么,我不太想得到了。
可如果你心里有执念,别丢掉他,哪怕是和我一样,做一个开心的傻逼。
不知所云,暂且原谅我吧。
墓地里吹口哨的人
A TIME TO WEEP A TIME TO LAUGH
祝你
手有书卷 夜有好梦
胡户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