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彼怀
2018/05/11 星期五 天气晴
我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遥看远处大片涌动的麦浪。阳光明媚灿烂,映在额头上几分炫耀。随手拨弄眼前左右摇摆的发,一大股的风跑进稍大的背心里,你追我赶,让自己抓不住它们的行踪。
一排排金黄整齐的麦子出现在田地里,微微地摇摆它智慧的脑袋。偶尔一阵风从一侧赶来,它们一排跟着一排蹲下,一排又跟着一排站起来。逐渐地幻觉,眼前犹如金麦色的海,在海风吹来的时候,它们相互嬉闹,手挽着手,心照不宣地俯下身,继而站起来。
继往开来,它们编织出整张的金黄的纱迎风飘荡。它是如此的温柔、含蓄。
田地里稀疏站落着三两人。头顶着手工编织的草帽,手握着轻盈的镰刀在麦田里收割。我摸了头顶的草帽,透着光的缝隙沁香出清淡的香味。但它并非是草帽本身的味道,而是坐在我身边姑娘散发出的荷尔蒙气息。
麦田里工作的人,即使再累也不会褪去嘴角的一抹微笑。他们放下镰刀,爬上堆积高高的麦田上,欢喜着收获的喜悦。
这时,身边的她坐在我身旁,拈在手中的一朵花插在草帽上。我测过脸颊,感受到她含羞的笑和紧张的情愫。我摘下帽子,闻嗅着它的芬芳。原来,它竟是如此的美,就像再忙碌的田野中也会出现两个懒惰的人。
阳光似乎升高了温度,麦田也柔软的像一张硕大的床。我侧过她背后,小心翼翼的把草帽搭在她飘逸的发上。携带着汗水的气息,尽管有些扭捏,但这是我对她最好的回答。
我们走进麦田,时不时偷看对方。那翻滚着的麦浪,似乎更热烈了。
在麦田之中,站着一个特别的稻草人,坚定地捍卫它的领土。在它头顶被建起的鸟窝,挥动着应有的生气。天空中叽叽喳喳的声音逐渐下落,停驻在稻草人的肩膀上。小鸟偎依在稻草人的耳边,把衔在嘴里的一粒金黄装饰在它的胸前。
我想,草人是不会孤独的。在月朗星稀的晚上,有人陪它聊天,有人陪它看守,也有人陪它安心入睡。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为之幸福的了。
这时,大片的麦田戛然而止,定格在时间轴的一点。幻想着,眼前竟浮现出梵高先生油画中麦田的绚烂景象。
蛋黄的太阳,绿意盎然的天空和碧蓝色的山俯照在田野上。一棵高耸的植物向阳生长着,几间稀疏无章坐落的简陋房屋与连绵不绝的山岭融为一体。大片的麦田在风中翻滚,肆意着所欲和欢喜。
在麦田之中,只有一个人辛勤工作着。那个人似曾相识,像极了谁。只是,我一时说不出他的名字。但在我心里,我又何尝不羡慕他的自由与洒脱。尽管无人在乎,尽管无人理解,那人仍然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勇敢。
简单的生活,未必是不受喜欢的。哪怕只有一个人在田里挥舞着镰刀,内心的世界也是如此的充盈。
随着他人走出画展,我仍肯定自己躺过高高的谷堆,也窃喜过一个仰慕自己的姑娘。我看见自己拿着一把轻盈的镰刀在麦田挥舞着,竟是如此的放肆、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