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虻》:如果你足够坚强,你就是史无前例的。
说实话在读这本书之前,我并不喜欢,以为这是一本单纯地讲述革命道路的作品。读过之后感谢自己的坚持,没有被想当然的想法迷惑而错失它。
他的生活本来可以很平静,有暗恋的姑娘,有视为亲人的神父,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却不料一切平静的湖面下都暗藏着波涛汹涌。正如村上春树所说:“我一直以为人是慢慢变老的,其实不是,人是一瞬间变老的”。那一天他得知自己被骗而间接伤害了自己的同志;那一天他被暗恋的女孩掌掴;那一天他发现自己全身心相信的神父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坍塌,他的信仰在那一天土崩瓦解。他最终选择偷渡,离开这个伤心地。
数年后他历劫回来,身上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他摇身一变成了最著名的讽刺家牛虻。但是深深的伤疤、跛着的右脚、略微的口齿,都彰显着他曾走过的艰难岁月。他依旧坚定不移地从事自己的革命事业,并最终在各种折磨下坚守初心,为自己伟大的事业而牺牲。
关于爱情:我用卑微的方式爱你,但至此之后与你再不相关
“当你还是个难看的小姑娘、穿一件方格布长衫、围一个皱巴巴的领巾、背后拖一条小辫子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你,如今仍在爱着你。记得那天我吻你的手,你可怜地求我“以后不要再那样做”的事吗?我知道那是一种无赖行经,但务必请你原谅;现在,我在这张纸上写着你名字的地方吻了吻。这样,我吻了你两次,而且两次都没有经过你的同意。”
年轻的亚瑟爱詹玛,也由于这份还未来得及表白的爱而产生的妒忌和猜疑使他满怀愧疚地虔诚忏悔,从而导致了秘密泄露、战友被捕。十三年后,牛虻仍爱着詹玛,可这份爱里掺杂了经岁月洗礼后的深沉与无奈。牛虻以几近刻薄的语言来伪装自己,却在脆弱时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对詹玛的爱。他已经在苦难中磨练成为了一名纯粹的革命者,爱情与他是奢侈品,他和她之间横着一道叫岁月的鸿沟,也架着一座叫战友的桥梁,所以牛虻对马丁尼说的“我是爱她。但你不要以为我会向她求爱,或者为爱情愁肠寸断。我只打算去死。”
牛虻光荣就义之前,只给詹玛写了一封信,信守自己的承诺,告知詹玛事情的真相,并说出这些年在心尖百般萦绕,在舌尖千般缠绕也未能说出的那种从青丝到白发,从生离到死别,从对面不识到物是人非的爱。牛虻这一生用自己犀利的文字,刻薄的舌头讽刺着世间的黑暗,唯独用了卑微的方式去爱詹玛,尽管这一生牛虻从未得到甚至没有亲近,但他依旧是幸福和满足的。我爱你,与你无关。
关于亲情:我们如此相似,又彼此伤害
我一直以为,当亚瑟成为牛虻时,他是怀着复仇的决心重回意大利,他要向那个曾被他崇敬的知识渊博的神父蒙太尼里,那个曾欺骗他愚弄他的亲生父亲复仇。后来才明白,牛虻的内心仍旧是那个纯真的亚瑟,他的回归只是想要重回父亲的怀抱,重拾父爱。所以当绮达质问他:“你对他的爱超过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爱”时,他承认是真的;所以当面对敌人的包围,本有机会逃脱的牛虻,却因突然出现在他枪口的人是蒙太尼里时束手就擒。
他用自己的生命为砝码,逼迫蒙太尼里在儿子和信仰之间选择,我想那时的他至少还有心存侥幸,命运就这样无情地再一次抛弃了他,蒙太尼里选择了后者。蒙太尼里走出监狱时,牛虻大喊:“神父,快回来!请你回来!”这一生呐喊可能有不甘、有恐惧,但最终都归为无休止的绝望,如同院子里很快被铁锨连根铲起,枯萎而死的小草。
他们是如此相似,在亲情与信仰间不约而同选择了后者;他们是如此的默契,都想尽一切办法去说服对方,而他们最终还是走上自己选择的道路,为自己决心献身的事业洒下了鲜血。我很爱你,但更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