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小说《无题·无神论》

童鲲漫步在森林里,心无杂念,随心所欲。“啾啾啾”抬头看见两只不知名的鸟在一颗松树上“你侬我侬”,童鲲吹了几声口哨,一只鸟“啾”一声飞走了;另一只鸟抖了抖翅膀,扭了扭尾巴,盘旋在童鲲上空,找准了时机,拉了把鸟屎刚好落在童鲲额头上,“啾啾”两声往第一只鸟的方向也飞走了……

“哎呀”童鲲叹息一声,一手抹去额头上的鸟屎。

“今天什么倒霉狗屎运,臭死了”童鲲抹鸟屎的手略过鼻尖闻了闻,骂到。

童鲲眼睛往手上瞥了一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连忙甩手,原来童鲲手上沾满了深蓝色的鸟屎。

童鲲想起五年前自己偶然遇到自称会算命的老头对自己说过的话,瞬间觉得毛骨悚然,顾不得把额头擦干净,拼了命的要跑出森林。

没跑多远,感觉后面有物体在追,童鲲不敢回头,用尽全力奔跑着。可能是脚勾到了长在地上的藤蔓,童鲲摔了个脚朝天。

本是烈日高空,童鲲却感到一阵阴凉。扭头一看,一庞然大物在自己眼前晃动。像一朵超级大的太阳花,一根茎支撑着,茎在扭动,没有叶子,茎上结满了水滴形状的凸状物,又是深蓝色的;茎撑着的花看似太阳花,但不是,它长有嘴巴,长有鼻子,竟然还长了深蓝色的眼睛,眼睛只有一只。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童鲲拼命地在地上往森林出口爬去。

那朵怪花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摇晃着跟在童鲲后,紧跟不舍。可能是害怕冲昏了头,也可能是太累虚脱了,童鲲昏了过去。

童鲲在一阵嘈杂声中苏醒了过来。

“小鲲,你醒了?……”眼前舅舅坐在床沿,握着自己的手,舅舅眼眶红润,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但是童鲲感觉什么都听不到……

“人死不能复生,小鲲你要想开点,不能在沉沦下去了”婶婶在一旁大声呵斥到。

“你的爸妈,你的爱人,你的小孩,她们已经不在了,她们已经走了……”

“都过去一个月了,你就醒醒吧,她们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婶婶压低了声音哀求到,说完转身走到一旁抹眼泪。

“是啊,小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用太自责,好好生活下去可以吗?还有舅舅在呢,我和你婶婶陪你一起生活下去好吗?”

童鲲躺在床上,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浸湿了一片。

童鲲从小就天赋异禀,不仅成绩优异,品学兼优,而且精通各门佛学、玄学,提出对‘无神论’有不同的看法。

童鲲22岁遇到真爱,24岁结婚,25岁生子,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幸福美满。成了家的童鲲,慢慢卸下自己的锋芒,27岁那年辞去了高薪的工作,在家甘愿做一个平凡的人,煮煮饭、带带娃,可以陪着家人,他就觉得非常知足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是,童鲲身边的人可不这样认为,包括亲人、爱人、朋友、同事……他们觉得:优秀的人就应该一直优秀下去,在他们眼里,童鲲就是不作为,自暴自弃。

这一切的导火线还归结于一件事。在童鲲23岁那一年,在一次论题为《无神论》的专家论坛上,各路专家都认同世上无神,仅有童鲲一人坚持世上有神的存在。论坛上,不仅评委不支持他的观点,还讽刺他无知;论坛下更是被别人谩骂、取笑。

那一年,他有过自闭,有过抑郁,好在爱人不离不弃,对他耐心的开导,用爱感化了他。24岁他选择与真爱结婚,那时已恢复了昔日的自信,走到哪里都神采奕然。

有了小孩后日子就更加滋润了,可偏偏童鲲慢慢把精力全部放在了孩子、家庭身上。业绩一落千丈,开始和上司顶嘴,和同事闹僵,家人、爱人相劝也无动于衷,没有改变。

有人说他抑郁症又犯了,也有人说他还忘不掉那次论坛,以带小孩来掩饰自己的情绪、掩饰“不堪”的过去。

众说纷纭,也只有他爱人最懂他。童鲲是一个要强的人,从小优异的成绩养成了他现在这种要强的习惯,万事都想要争第一,那次《无神论》也不例外。妻子知道,童鲲“沉默”了几年后又开始自暴自弃了。

无所作为,除了带娃无所事事,成了童鲲这两年的所有。后来,童鲲还学会了花天酒地,混着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日子,昔日品学兼优的样子以挥之殆尽。

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童鲲的儿子高烧不退,家人焦急万分,接到电话的童鲲从外面赶回家接上一家人往医院赶,父亲、母亲、爱人、儿子,一车人。

一车人都顾着发烧的小孩,而却忽略了喝过酒的童鲲……

“嘭……”一声,童鲲开的车撞上了桥上的护栏,车速很快,车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重重地摔下十几米高的桥下水泥地面上……

等童鲲在医院醒来时,一切都没了。他的爸妈,他的爱人,他的小孩,都走了……

这一年,童鲲才28岁。很多人这个年纪都没拥有的东西,而他,全部失去了,全部毁在了他自己手里。

童鲲松脱舅舅握着的手,侧过身背对着舅舅和婶婶,不说话,蜷缩在床上哭泣……

舅舅拍了拍童鲲的背,起身拉着婶婶走出了房门,房门被轻轻关上。

童鲲抽泣着,蜷缩成一团,他仿佛听到儿子在呼唤自己,家人们在呼唤自己……他,在抽泣中睡着了。

“童鲲,你个小子,五年过去了,都不去仙龙庙一趟”“老夫等了你那么久”

童鲲一眼便认出眼前这老头,他就是五年前自称自己会算命的那老头。

“你是人是鬼?为何要诅咒我?”童鲲指着那老头问。

“小子,还记得五年前老夫说的话吗?”

“哈哈哈……”

童鲲梦中惊醒,屋子空荡荡的。这是在舅舅家,这时舅舅推开门,手里端了一碗面条进来。

“小鲲,来,吃点婶婶煮的面,趁热吃”

童鲲接过面,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童鲲嘴里还塞着一嘴巴面条,一手递过空碗到舅舅面前。

“不急,慢慢吃,锅里还有”说着,舅舅接过碗又去剩了一碗。

童鲲吃饱,在舅舅家洗了个澡。那一晚,他和舅舅躺在一张床上,聊了很多,很多……

次日,阳光依旧明媚,一束光透过窗户照在童鲲脸上。

童鲲伸了伸懒腰,感觉身上湿漉漉的,徐徐睁开眼睛,童鲲被眼前一幕惊悚到了:自己还躺在森林里,在藤蔓绊倒自己的地方睡了一夜。阳光照射进来,鸟语花香也扑面而来,童鲲打了一寒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残叶。

童鲲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森林。他没有回家,而是掏出了手机,打开地图导航,输入“仙龙庙”。

童鲲跟着导航来到了一座山脚下,仙龙庙就在山顶。山脚下路两旁都是卖香烛贡品的小店,童鲲一眼看到了深蓝色牌匾“回香缘”小店,径直走了过去,买了一把香。童鲲抬头发现,卖香的老板眼睛也是深蓝色的。

童鲲一路上想着那算命老头的话,背后冷汗冒不停。走到半山腰,又听到“啾啾啾”

不知名的鸟叫声,童鲲不敢抬头,默默往山顶爬去。

来到山顶,只见一间小屋,刚才一路上还有同行之人往山上赶,而现在就剩下童鲲自己一个人。

童鲲顾不了太多,朝小屋里走了进去。屋内空无一人,只是壁上全是佛像。

“童鲲,你来了”

“天机不可泄露,下凡好好做人”

“把手里的香烧完,便自行下山去吧”

一句句振振有力的话隔空传来,伴着回声,童鲲分不清是哪座神佛在于自己对话。

“咪咪哄哄……”又传来好几句,说的是什么内容,也只有童鲲自己知道了。

童鲲三跪九拜把香烧完后便自行下山去了。

傍晚,童鲲手里提着买好的菜,推开了家门。

“老爸老妈老婆,我回来了”

把菜放到厨房,儿子跑了过来,童鲲一把抱起儿子,一阵狂亲……

晚餐童鲲亲自下厨,他已经三年没好好做过一顿饭菜了。今晚的饭菜特别香,家人都开心的吃了很多,很多。

饭桌上,妻子对童鲲说:“今天带儿子去花鸟市场逛,儿子玩得很开心,买了两只小鸟和一盆花”

童鲲放下饭碗:“在哪里?”

“在阳台”妻子答到。

童鲲挪开凳子起身走到阳台,盯着那两只小鸟和那一盆花,小鸟在“啾啾啾”的叫,花也随着微风吹而左右摇摆……童鲲又想起那算命老头的话,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爸爸,爸爸……”这时儿子也跑到了阳台,童鲲吓了一跳……

深呼吸缓了缓,抱起儿子,“走咯,我们继续吃饭去”

晚上,童鲲躺在床上,搂着爱人,久久不能入睡,“啾啾啾”的鸟叫声从阳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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