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解,每章一读。
文:
门无鬼与赤张满稽观于武王之师。赤张满稽曰:“不及有虞氏乎!故离此患也。”
门无鬼曰:“天下均治而有虞氏治之邪?其乱而后治之与?”
赤张满稽曰:“天下均治之为愿,而何计以有虞氏为!有虞氏之药疡也,秃而施髢,病而求医。孝子操药以修慈父,其色燋然,圣人羞之。”
“至德之世,不尚贤,不使能;上如标枝,民如野鹿,端正而不知以为义,相爱而不知以为仁,实而不知以为忠,当而不知以为信,蠢动而相使,不以为赐。是故行而无迹,事而无传。”
解:
本章意在探问乱世背后的原因。
赤张满稽看到武王伐纣,认为是商纣不及有虞氏贤明,所以才遭到灭国之灾。言外之意,如果天下治理地有条不紊,臣子百姓就不会造反。门无鬼顺着这个思路,探问治理的背景:太平还是不太平?如果太平的话,众望所归,何须治理?那就是不太平。文本的深意在于,所谓的“不太平”当真是不太平吗?其实,自然状态下,百姓会有天然的“太平”。现在的“不太平”本是由有虞氏一类的圣王造成的,反过来他们又要治理。文本中有个形象的例子。孝子看到父亲生病,喂药给他吃,自己因担心而面色憔悴。在圣人眼中,这样的孝子有些可笑,生老病死是人的自然状态,父亲生病自己再怎么担心,究其实与己无关。(儒家显然不同意)天下也是一个道理。它自有自己的生态。
最后一段描述了“至德之世”的样子。所有在俗世可称颂的行为都自然生发,人们自然而然,就像吃饭睡觉稀松平常,不值得一提。但若有一天,自然的事情出现混乱,人才开始注意,开始分化好坏。就像现代社会出现食品安全问题,人们以吃到绿色食品为豪。远古社会,人心不再单纯,人们开始追求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