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

哥哥爸爸和我


甄小龙老师的文章《送爸爸最后一程》,看完后泪眼婆娑。不由得想起了送爸爸走的那个场景,至今难以忘怀,至今想起来都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2007年6月的一个下午,接到嫂子的电话,电话上说爸爸病重,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家一趟。她没有直接告诉我,爸爸去世的消息。我再三追问下,嫂子才告诉我爸爸走了。

不敢相信这是真的,2006年11月份生女儿时,爸爸还陪着妈妈来看我。他和妈妈来到我的房间,看着我女儿黑黑的头发,不停地说:“看我娃亲的,看我娃亲的。”这才多久啊!一向身体硬朗的爸爸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我还想听听他的声音,我想吃他包的饺子,炒的麻辣豆腐……

到家后,我捂着嘴,默默地流泪。堂姐们让我哭出声来,我压抑了很久的心瞬间爆开了。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爸,爸,你娃回来了,你娃回来看你了。”

我趴在爸爸的棺材前,紧紧的拉着他的手,那是一双饱经沧桑的手,一双布满伤痕的手。我想起小时候,父亲用这双手半夜抱着我去赤脚医生那里看病。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想象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有时候很严厉,有时候又很慈爱。我看着他的容颜,想象着他开朗的笑声。

那晚渭南的伯伯告诉我,第二天出殡时让我发言。晚上,等女儿睡了,我才趴在妈妈的炕沿上写了一篇回忆录,回忆起爸爸对我所有的好。

我刚考上大学,爸爸东家一百,西家一百为我凑够学费。想起爸爸送我去上学,肩上扛着满满两代苹果和梨。他的腰被水果压弯了,我想自己背一袋,可是他死活不依。

想起大一时,爸爸来学校的那个早晨。他背着一袋子葱花饼,在宿舍楼下等我。他中午饭没吃,把饼放下就急匆匆的回家了,因为再晚就没有回家的车了。

我来浙江工作,他不放心我第一次出远门不,一定要送我来浙江。第二天经过厂领导的同意,爸爸和我一同参观了厂里的每个车间。走之前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红你一定要好好干,这个厂真的不错。”

我结婚了,爸爸带着妈妈把最好的祝福送给我。我生小孩了,爸爸和妈妈带来了很多石头馍,按照老家的风俗,女儿生孩子了,娘家人一定要打石头馍,送给来看孩子的亲戚和朋友。

第二天,我念着自己给爸爸写的文章声音颤抖着。当我念到:“爸,你咋走得那么早呢?”哥哥跪在地上痛不欲生,头深深地埋下,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爸,爸,爸。”

我和哥哥姐姐被亲戚们搀扶着,跟着送殡的队伍来到墓地。墓地上,村人们早挖好了一个长长地大坑,哑巴堂哥用他的身体丈量着那个坑,将坑里的硬土块扔出来,待里面平平整整了才放心的爬出坑外。村人们小心翼翼的抬起装有爸爸的棺材,轻轻的把它放到坑里。然后抽掉绑在棺材上的绳子,只看见被铁锹扬起厚厚的黄土,盖在爸爸的棺材上。黄土把整个棺材盖住了,然后堆成一座高高的小山。

我心里默念着:“再见了,爸爸。再见了,那个最疼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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