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共做了四次米糕,前三次做得都很难吃,只有第四次还能能吃下去。因为吃了小麦面粉的食物后,面粉里的谷蛋白会跑到大脑里产生轻微的炎症,导致人会变得敏感、多疑,情绪也会急躁,不耐烦。所以我会尽量吃大米、小米和其它的五谷杂粮。
上海清早的一顿饭与家里不一样,在家里三顿饭都是自己做的,在这里一大早七八点时,街上有卖包子、馍、油条的。人们早上起来洗脸刷牙完,就要去坐车去上班了。很多人没有时间自己在家里做饭,都是在路边的点上买着吃。这样的好处是省事,只要花钱买就行了。不好的就是人家卖啥,咱们才能吃啥,可以选择的种类少。一大清起来想吃个白菜,街上没有卖的;想喝个红薯,街上没有卖的。对我来说,想吃不是小麦面粉做的食物,也没有卖的。大部分时候我会多喝两碗汤,有时候想吃一点硬的东西,就有了自己做点吃的东西的想法。
我买了一斤半大米粉,第一回是把它当作面粉用的。因为小时候在家里围在案板前,经常看娘揉面、和面,看得多了,就知道蒸馍的大致过程。没有面头,我在超市里买了一袋酵母粉发酵。先用一个小碗温水把酵母粉冲开,用筷子搅拌均匀。另找了一个大碗放半斤大米粉。然后把酵子水和米粉混在一起,做成和发面一样的软和的一团面,最后扣起来。发酵了两个多钟头后,面被撑开了一些裂纹,它的味道闻起来也有发酵的香味。
我把面取出来,揉了几遍。本来面半斤就不多,也想着快点蒸熟,做成了扁平的饼的形状。一共五个,每个半个手掌大,一起放在了锅里。让面“醒”一会儿,就这样二次发酵了二十分钟。最后大火把水烧开,蒸二十分钟后灭了火,在锅里闷了十几分钟。
虽然费了很大的力气,但是米和面就像南北方的差异一样不同。其实米比面需要吸更多的水才能鼓起来,所以当没有足够多的气泡在里面时,做出来的就不像馍那么“宣软”,而是硬邦邦的,口感像是死面卷子。第一次是发酵失败,原因在水的比例。
第二回做之前,我先去查了一下别人做米糕的方法,很多人都是一斤面八两水的比例。这样的做出来加得水很多,是一碗稠稠的面糊,是没有办法像馍一样揉出形状的。本来到这里就可以了,但是我“画蛇添足”地想做成咸味的,就放了盐和花椒茴香面。这时候蒸出了第二次的米糕,蒸好后,我从锅里拿出来的一块,米糕宣软也有弹性,看起来和街上店里做的很像,多了一些黑色的点点是料物。这时候雨莲刚洗脸结束,我就献宝似的先拿了一块给她先尝尝。她吃了一小口,眼睛和鼻子就缩成了一团,然后看着我就笑起来了。我见她笑以为做得很好吃,我也很开心地问她好不好吃,结果我自己吃了之后,感觉难吃得都没法说,像小时候偷吃的猪饲料一样,真是太难吃了。第二次做失败,是不好的调味。
第三次做,吸取了两次的教训,先调和好水与米粉的比例,也没有加盐,什么调味的都没有放。但是天冷,我想让它快点发酵好。就先在锅里加上水,再把和好的米粉糊,带着碗放到了大锅里的篦子上,下面开火加热。因为担心加热得太快会烧死酵母菌,就定了一个五分钟的闹钟。结果还是水太热,“糊”变得凝固成“冻”,温度也太高烧死了酵母菌,面没有发起来,就像一碗浆糊。
第三次结束时,雨莲开始笑话我做得难吃。因为所有的过程我都参与的,所以自己最大的感受是,想做成一件事需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但是想毁掉一件东西,却有太多的环节都可以破坏它:水的比例,调味,发酵,每次都不一样。虽然每次都失败,一次也没有成功做出过可口的米糕,我却没有气馁,因为我知道没有一直摔在相同的一个坑里。虽然跌跌撞撞,却也一直在前行着。
到了第四次,我终于做成了,外形是松软有弹性的,口感是大米的味道。相比于前三回做,这一次是能够吃了。但是吃起来与馍是不一样的,更湿黏,与中医说的“大米性湿”对应起来。馍,会更像“干粮”这个词所描述的一样,口感也像干粮。就像登山一样一路走到这里,做了四次米糕终于可以了,却在山顶发现了新的知识:大米性湿,也不是能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