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微声,大门便被轻轻推开,晨光洒进,那袭一身紫衣之人踏步而进,见她坐在那儿发愣,心中一阵梗塞,连目光都显得深沉。
知他朝自己走来,她双手藏于袖中,不住收紧,余光瞥见他蹲于身前,徒然握上她的手。
他曾不止一次这样握着她,可也不止一次将她推开,如此反复,她都不敢再信他了。
“九儿,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等会儿你的亲人们都来了。”他抚上她的肩膀,语气缓和,“先换上喜服吧,好吗?”
她知道,自己拒绝与否,于东华而言,都是无用,她从来无法驳回什么,只得僵在这儿。事已至此,他若有本事,逼她换上喜服拜天地,她也无话可说。
这几天下来,他都不敢见她,每每透过镜中望见她的神情里毫无生气,都让他觉得,自己在她的生命里显得多余,他不想,不想她再不需要他,不想被她抛却。
可她半分都不愿回应他,他甚至不知她心里有何打算。三十几万年来,从未有过这般毫无章谱,眼中的期待慢慢泯灭,他竟有些怨她起来,怨她这样狠心,对他们的感情放弃得如此彻底,竟然这样不管不顾。
“九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对上她的目光,哪怕那样空洞,也要从中找出一丝动容,“我们经历那么多,你都抛下了吗?还有滚滚……你这样,要置我们父子于何地?”
眼角微动,她终有了反应,朝他轻笑,缓缓拉开他的手,“我忘了,从军营里喝下雪莲汤以后,都忘了。”
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一日,他在汤药里掺了忘情水……
摇着头,他微微发抖地捧起她的脸,“九儿,我知道忘情水对那时的你没用,不然,你在凡间何至于那样对我?”
哆嗦着拿出狐尾于她手中,“你看,我一直把它贴身带着,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当时是怕你会五识俱散,若知道你已解了两生咒,我不会那样做的九儿,绝不会那样的九儿……”
“不用说了。”她指尖轻轻抵上他的唇,似妖非妖,抿唇而笑,“我已经不想再听了,不想再听你说了。至于那孩子,我说过是为了改命,若真是为了他,我有主意解决的。”
她笑得干净,可却让他隐隐不安,踌躇间,她一把推开他旋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