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逝去的,叶与花
以前总是很敏感你的一字一图,担心着没有你的日子的无着。后来绷紧的情绪慢慢舒缓下来,你却于不经意间停止了更文。
因为你的花叶铭,我也悉心收藏着那些退场的曾经的绚烂。
杜鹃花开得娇美,即使谢了也是楚楚可人,保留着浅浅的烂漫的桃粉色。
木槿绽放得大方,花谢时却紧紧包裹着,似乎要藏起来曾经精彩的秘密。叶子随之会老去一叶,是那种褪不尽绿意的属于秋天的纯粹的黄(你最爱秋天,那个干净纯粹的季节)。
紫弦月开得可爱,长长的垂下来的、线一般细细的蔓儿上,是弦月般芽状的翠、紫相间的叶,梢头俏俏地勾起来细细的花径(之所以用径字,是这个小可爱实在开得远),小雏菊般的十个单瓣染了最简单的阳光色。它只有一日的花期,晨开暮谢;谢了也像那个蒲松龄笔下的婴宁一样率真,花瓣绒绒飞散,花径绻成好看的弧度,巴在原处不肯褪去,像个俏皮的孩子。
四季海棠,人们叫它玻璃翠,大大的叶子托着一朵朵红玉瓣的新鲜脆嫩的玲珑花。只有花骨朵带着一抹浅青,真莫如叫它红玉玲珑更贴切!花期颇长,花谢也就完全褪尽了光彩,彻底黯淡下来,成了浅浅的褐色,似乎拼尽了生命给它的所有精彩,一丝也不带走!
三角梅可不是旁人说的那么好养活,但是却可以开得全枝绚烂!如果是红色,红火喜庆,让人心花怒放。如果是白色,如雪如云,醉人心脾。细看下,三个叶状瓣紧紧贴合着,中心是一粒极小的白花;花谢之后仍然维持旧日的呵护。
蟹爪兰应属多肉植物吧,但是花朵却是出乎意料地美丽(我想起昙花也是如此,植株貌不惊人,花朵却是惊艳),而且是双生花。尽管样子像个螃蟹的钳子,却脆嫩得不忍碰触,像极了人间至美的爱情!花朵凋零了,也还很好地保有了底色,爱意无尽……
哦对了,你多钟情的是叶子。
柳树是最早发芽也边生长边落叶的乔木,它的黄叶子打着旋儿从半空转下来,在地上慢慢褪去鲜亮。
榆树的锯齿叶片脱落得比较晚,它多半会直接干枯掉,落在地上卷成小卷儿,不及碰触就成了脆脆的干涩的粉末。
杨树的叶子是秋日的精灵,它们簌簌地飘落下来,留着好看的黄绿相间的花纹,那是秋天的颜色。及待褪去颜色,则绻成一朵朵轻灵的花,在秋风里快活地奔跑嬉笑。那不及落下留在树上的也绻成相似的模样,点缀着树枝和枝间的天空,像极了一颗颗星花。
白杨的叶片像一只只硕大的白蝴蝶,逍遥无忧地荡来荡去。
银杏的叶片是秋天里最干净单纯的,那种不染一尘的纯粹的黄是让人感动而不忍丢弃的;它代表着纯情的爱……
松柏是不落叶的,它们似乎活在季节之外。
还有几种不名目的树木,我无法叙述它们的性征。
北方的树种不是很丰富。有一种引进的树种早早落了叶,只留下一树的红珠珠在浅红色的末枝上,一直到深冬仍然挂在枝头。我原以为那就是王维诗中的红豆,然而它们是秋天里的相思,如同秋天的本质一样,无关情爱,是生命的深浓干净的情绪。
如果说叶子的辉煌,莫过于爬山虎了。它们极尽绚烂,浸染了秋日里所有的光彩。这些最风光的生命,在它们抽身而退的时候,也褪得极为彻底,不留一丝华丽,完整地回归了生命的本色。
尽管我早已更了名,但你仍称我“如花”,“翻叶如花”,一个秋日里的美丽如玉蝴蝶般的名字!简单,干净而快乐!那时,你为了设计我的叶铭,煞费苦心,不知从哪里才寻来一叶如花般的叶子!想到这里眼窝湿润了。
那一个个“晚安”的陪伴,是你退在一旁,等着我成长,直到我足够坚强,支撑自己“华丽丽地转身”。你静静地走开,我却不敢去询问和打搅。
你还会约诗吗?像去年那个盛大而热闹的诗宴!可我终究还是不会写诗,只能凑两个短句捧捧场。你精心挑选的那十首诗,我因为潜心学画的缘故也没有认真去读。
你的文字在,你的“一花一叶”在,你的“秋街”在,如你所说,有太阳,有花开,你何曾远去!
谨愿安好!
晚安,陌生而遥远,熟识而温暖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