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因为时间匆忙,只放了部分图片,文章匆匆,不足之处,还请大家指正。
今天是我学农学的第400天,进行玉米、大豆和高粱的测产,因为我是做玉米大豆间作中间作对大豆有什么影响的,所以对大豆,关注的点更多,付出的时间也更多。
大豆是机播的,5月6号那天,我看着机器施过底肥后一边撒种子一边覆土,心里默默祈祷快快长出苗来。几天后,在不同的地方,出现了零星的绿色的点,但它长得歪歪扭扭的,实在不“体面”。
我发了微信给老师,告诉她可能是种歪了,这可怎么办,老师说,别急,等等看吧,你要给它时间。后来老师的话“应验”了,谁曾想,它还是“后起之秀”,我很兴奋,于是几乎每天在晚饭后都会骑着自行车或者是走路去看它,然后拔上一小时的草,再回来。
几天以后,我约上了我的partner——喜悦师姐,她是一位尼日利亚的师姐,中文名字叫喜悦,她本人也很爱笑,很符合她的中文和英文名字。因为我的英语口语水平也不好,但是还要进行交流,因此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是通过比划与说相结合的形式,同时配合使用有道翻译,所以我们交流很愉快,几乎没有障碍。
我看大豆,她看玉米,她还在夸我的大豆长得很好,而她的玉米却有点不尽如人意。一段时间以后,大豆行一点一点成了一条一条的直线,大豆们也伸展了叶子,像双手张开拥抱太阳,一天一天茁壮成长。
几个月后,它和我一边高了,可还没来得及欣喜就遭受了大面积倒伏的惨况,心痛不已。不过好在,它一天一天“熬着”,迎来了今天收获的日子。
看着地上已经炸裂开的豆荚里掉出来的豆子静静躺在地上,当我抱着两捆大豆从它身边走过的时候,看见了这一幕,我停顿了一下,心中一股暖流,脑海中就涌现一句话:地里长出了金豆子。
从小就知道,家乡海伦是大豆之乡,但很遗憾,直到去年,我才认识大豆长什么样,因为没有种过地,也只是在课本上知道农民伯伯的“汗滴禾下土”,新时代也没有了具有特定时代背景下的“知青下乡”,所以更多的孩子可能像我一样,也并不认识“五谷杂粮”它到底长什么样,或许只是停留在文字上,图片上(已经收获脱粒的谷物)的样子,而没有亲身实践。而机缘巧合,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恰好体会到了这个过程,对粮食本身更多了一份敬畏之心,对农民和育种家更多了一份崇敬之意。我是大豆之乡的孩子,大豆之乡的孩子,在他乡的试验田里,也种出了“金豆子”。家乡大豆远近闻名,也是因为有了金豆子,才正带领着九十万家乡人民生活蒸蒸日上,“金豆子”装满了“钱袋子”,生活水平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玉米是点播。其实,本应该我对玉米的关心更多一点的,因为毕竟是自己一粒一粒埋下的种子,但后来,它要作为我的国外师姐的论文“数据”的一部分,因为我自己用不了这么多数据,所以,我的关注点就仅限于大豆了。
对于玉米,在种下去等了几天以后,发现因为一些原因缺苗严重,就和团队几个人一起从保护带的玉米中一株一株移苗到没有发芽的位置,再从大豆中心引水进行补苗后的浇灌,又请了两个农民阿姨教我们如何进行玉米的移栽。
后来,我们熟练了操作,可缺苗严重,保护带被挖得没了很多苗,很不雅观,就又重新补种了保护带,换了早熟玉米品种,而锄草又成了一件大事。因为没有打除草剂,所以田里的草很多,开始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团队的几个人,就人工拔,配合着用锄头锄,后来忙活不过来了,老师心疼我们,雇了工人,进行了一次杂草大铲除的“革命”,而同门们渐渐对于锄草这件事也心生厌倦,觉得作物长高了,草就不会竞争超过作物,但后来通过高粱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们,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因为高粱的保护带种了玉米,后来杂草长到了三米多高。搞得保护带玉米几近绝产。
而在玉米大豆间作田里,在两种作物之间,杂草相较于其他单作区就真的少,因为多年以来,很多研究者都提出二者间作有利于抑制杂草和病虫害,经过我的实际验证,也确实如此。
玉米长势旺盛,同时由于间作优势,甚至双棒数也较多,三棒数也有,虽然还不知道最终产量,等待自然风干,水分降低至14个水再进行称重,但我相信,产量不低(产量已经计算出来,很喜人,但是在此出于科研保护,不便透露)。
保护带最惨,被一些没素质的人偷偷掰回去,煮了吃了,所以现在,保护带剩下的,很多都是直立的空杆,不过好在,感谢他们,没有动我的间作区,玉米棒还完好无损地挂在植株上,等着真正收获它的人。
提到高粱,种植的时间是在五月份的时候,高粱种植区分为几个不同方向,在此出于科研方向保护,也不便具体阐述,但一万多平米,也是人工种植的,用播种器,点播,点播了一天多。
也就是在种高粱的时候,那时候,太阳很大,“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温度很高,戴手套不方便拿种子放进播种器,所以就干脆脱了手套,因此导致仅一天的时间就晒伤了手,由红转黑,三个多月,用了很多方法,才恢复正常。可能看到这里您会觉得,这么努力,一定会有收获吧,那您想多了,也是因为种种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一场大暴雨的来临,让原本就播种下去没有一天小雨滋润的坡状种植区遭受了“灭顶之灾”。
怎么办呢?大家慌作一团,最终在别的团队老师那里发现了“一抹光亮”,老师拍了桌子,坚定地和我们说:“没有啥别的办法了,毁了,重种,但是这次,我打算雇工人种”。
好吧!首先可能是因为我们的速度慢,然后就是老师可能会觉得我们种的方法不对,还有就是,老师可能是因为心疼我们,当然也可能是这几种原因的综合,总之,雇了工人重新种,而这次,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小雨的及时洒落,苏醒了将近一万平米的高粱地,这是新生,这是希望。
锄草同样是“大业”,因为高粱对除草剂很敏感,所以同样需要人工除草。其中,三裂叶豚草这种外来入侵物种长得尤其放纵,一茬接着一茬长,甚至大有超过我们锄草的速度的势头,但是我们,怎么可能容忍这种讨厌植物的放肆?可话别说太早,就是这种豚草和讨厌透了的苘麻,战胜了主流作物,成为了那一片地的“佼佼者”。不过好在高粱没有受害。
今天,我握着修枝剪,一穗一穗剪下它的酒红色的穗的时候,觉得春天付出的一切,在秋天都有了回报。
写完了以上三种作物,想必大家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了,可以说,试验田里的这几种作物,都是我的孩子,因为是我参与播种了它们,也可以反过来说,它们是我们的母亲,因为千百年来,一片又一片的土地生长出来的作物养活了一代又一代人。昨天在看综艺《你好生活》的时候,提到玉米育种家程相文老先生,他的故事让我泪目,他“谦逊”、“严谨“的宝贵品质以及人生经历值得我终生学习:一生只做一件事。他说:“一粒种子可以改变一个世界,一个品种可以造福一个民族。”我想,正是因为有无数个像他一样的育种家,无数个像他一样勤劳、朴实的“播种者”,才会让现在的中国,饭碗牢牢端在了自己手里。
感恩育种家,感恩每一位播下种子的人,因为你们,才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