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敲窗

冷雨时节,且听风声。

最近一直下雨,再配上冬月的气温,足以让没有供暖的广东人完全放弃抵抗。因为工作关系我来到了一个山区小镇,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因为贫穷,或许也只能说的出山清水秀这个特征了。不同于城市,这里一到天黑便几乎万籁俱寂,使得冬夜更冷,寒风凛冽,看着萧条的街道,虽我已习惯孤独,但让人打不起精神的感觉着实让我有几分厌恶。

虽然我也不是什么阳光男孩,但更不喜欢下雨。小时候最讨厌的是父母说好的要带我远足,却因为雨天完全取消了行程,而且他们也不会再提及什么时候再出发,一句下雨打发我了事,让我非常非常地失落,心想着以后我做了父亲,说好的计划我便会带着孩子风雨无阻。现在长大了,对于赴约的事,无论风大雨大我也会义无反顾。在我看来,雨天是禁锢,能够克服天气因素达成自己的计划,就是一个小胜利。因为出门,无论是办事还是游玩,保持心情最重要,我不能让小小的雨水让我的期待泡汤。

关于雨天,有两个情景让我印象深刻。一是在我毕业即将离校时,正值六月多雨季节,在从办公楼办完最后的手续准备回宿舍收拾行李时,大雨磅礴,我与最好的几个朋友都没有带伞,大伙面面相觑。突然有个声音说,就这样走回去吧,淋湿了又怎样,感冒了又怎样。这无疑是一剂鸡血,虽然孩子气,但毕业时的心情就像腾起的白鸽,非常地无所畏惧。于是我们肩并肩踏入了雨中,雨水从发尖滴落到鞋面,走过了教学楼,实验楼,操场,食堂,长长的斜坡,最后到达宿舍。途中我一直四顾这个校园,就像初来报到一样,倒不是多留恋,只是有些心塞,感觉在这当了那么久的主人,转眼间就要把江山送给年轻的学弟学妹了。不过,这场雨淋得真舒坦。

第二个场景就没那么浪漫主义了,那是我出来工作的第一个月,在广州。在公司初来乍到,几乎每天奋力拼搏到晚上10点,搭上夜班地铁,再骑自行车穿过整个中大到达我10平米的出租屋。只是那个晚上,雨下得没有半点歇息的意思,在站外茫然等待了半个小时后边撑着伞单手把持着自行车开始返回。当然老天不会让我那么好过,瘦弱的折叠伞终究抵不过暴雨的侵袭,校道上又无避雨之处,时间已到11点,我只好骑着车冒雨前行——就像黑夜雨天开车不开雨刮不打灯一样,眼前似乎是万丈深渊,跌跌撞撞狼狈地回到住处。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社会给我的一点教训,广州虽然人文气息浓厚,但在谋生的道路上没人会顾及你在雨天是否安好。

两个故事,两场雨,淋出了不同的心情。现在不在校园,不在广州,不在公司,面对着繁重冗杂的工作,一到冷雨夜伴着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入眠才是最大的慰藉。将来一定还有不同的境遇让我义无反顾去淋雨,可能是为了饭碗,为了朋友,抑或是为了家庭,但我希望自己在每一次淋了雨后都能成长一点,人不能在同一种遭遇上反复伤心。就像前面说的,一场雨,保持心情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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