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霎时间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当场钻进床底。

  “没……没……没什么！”

  我尴尬地掩饰着自己的窘态，床头灯暧昧地亮着，杜嘉灼热的双眸看向不知所措的我，于是我赶紧侧头避开他略带戏谑的目光，瞥见桌上的数字闹钟，读数是半夜1点。

  “我……先去上个卫生间……”

  我掀开被子，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朝卫生间走去，那种下体黏腻的触感让我觉得既猥琐又恶心。我尴尬地脱下内裤，却又不知道往哪里扔，心想总不能穿着这样的湿内裤睡一宿吧？于是我急中生知，打开卫生间的窗户，然后把内裤扔到了楼下。而后我又穿上了外面的裤子，对着镜子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重新振作，走出卫生间。

  看到镜子里满脸通红满头是汗的自己，我很诧异为什么会在杜嘉的家里发生如此尴尬的事情，而且我才刚刚经历了失恋。回忆梦境里的情节，就像是我当年对杜嘉一见倾心的感觉，原来这么多年我依然对他有冲动。想到此，我又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遍，可是我却忘了，我已经单身了。

  我已经单身了吗？我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地承认这件事情吧。

  “张月！你没事儿吧？”

  依然躺在床上，赤裸着上半身的杜嘉关切地问我。

  “没……没事儿……我可能喝多了，吓到你了吧？”

  “没有啦！我刚才睡不着，起来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好看到你做恶梦了。”

  “唔，是吗？”

  我暴露出心虚的沉默，毕竟刚才那个香艳的梦并不可怕，而是以我最终冲上云霄而告终。

  “杜嘉，我还是去睡客厅吧，我这样会打扰到你睡觉的！”

  “没关系啊，床足够大，你就睡这！”

  “可是……可是……”

  “就算是要去睡客厅也是我去……”

  说着杜嘉掀开被子，作势就要拿枕头和被子去客厅睡觉。

  “不，不用了吧？快休息吧！”

  “好嘞！”

  杜嘉露出了孩童般的笑脸，有点赖皮地放下刚刚举起来的被子和枕头，一头扎进松软的被子中。

  这后半夜注定要失眠了。

  “张月，你睡着了吗？”

  “没呢。”

  我背对着杜嘉躺着，除了刚才那个梦以外，我脑子里一直在回想自从坤妈出事到现在，我和坤之间的你来我往。一次次地冲突、一次次地对抗、一次次地动手……我甚至感觉自己连个乔小赟都不如。或许是我太在意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的位置和感受，太在意自己被坤爸折磨的痛苦，而忽略了坤的内心感受。有时候的一些做法对自尊心极强的坤来说无异于是一种爱的凌迟，我才发现，越是按着自己的方式去爱他越是一种“勿施于人”的酷刑。

  “我也没睡呢！唉，明天我休息，今晚反而睡不着了……可怜啊！”

  杜嘉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突然探身贴近了我的脊背。

  “你没睡，也不陪我说说话，想什么呢？”

  我能感觉到杜嘉均匀的呼吸，抚过面颊带着些许温度和湿度的细风在瞬间点燃了我全身的警惕细胞，也让我有些迷醉于来自坤以外的男人的挑逗。

  “好！”

  我翻过身，脸差点碰到杜嘉的脸，下意识地往外推了一下杜嘉，调整好一个面对面侧卧的姿势。

  “心情好点没？”

  杜嘉仿佛在等待一个肯定的回答而满怀希冀地问。

  “嗯，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刚才听你说梦话来着，怎么？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不能高兴得太早，没想到我的梦呓竟然被杜嘉完全听到。

  “嗯，是。”

  “唔，是吗？没关系，兴许能挽回……额，实在不能挽回就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杜嘉突然有些紧张，这让我觉得有些异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就在我尽力思索该如何哄着杜嘉睡觉的空档，他的右手突然抬起，然后右手食指落在了我的额头上。我先是本能地向后微微一靠，却没有逃开杜嘉的手指。他的食指从我的额头渐渐滑向鼻梁，再由鼻梁滑向鼻尖，然后一路向下，在我的唇边逗留片刻之后，又从下颌“顺流直下”到喉结处。

  我并不明白杜嘉这个动作的本意，但却不受自己控制地照着他的方式对他做了同样的事。这样的回应似乎点燃了杜嘉内心的热情，他似是享受地在整个触摸的过程中闭上了眼睛。而在我的印象里，杜嘉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一个曾经令我一见便心旌摇曳的直男。

  “张月！”

  “嗯？唔……呵……嗯……唔唔！”

  猝不及防地，杜嘉用他炽烈的双唇封住了我的回应。

  一瞬间，天塌地陷。

  我几乎沉醉于杜嘉猛烈的攻势，此时负罪感和快感成正比地侵占着我的内心。我不知道此时的沦陷意味着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呼吸也变得急促，我享受着杜嘉呼吸出来的空气，品尝着他口腔内陌生的味道……

  这一刻，杜嘉是不是直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一种出轨的快意，这种堕落的滋味让我沉迷于其中又无法自拔。

  终于，我们分开了彼此的唇，两个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互相凝视着对方早已被点燃的荷尔蒙冲冠的被欲望灼烧得通红的脸。

  杜嘉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狷狂，像是一头猎豹要吃掉自己的猎物一样，他迅速地脱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一个翻身将我牢牢地压在了身下，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耻辱感。杜嘉没有说话，他的唇渐渐地向下游走，像是野兽捕食一般用嘴撕扯开我的裤子，我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他的面前……

  “你，不穿内裤吗？”

  杜嘉邪魅地一笑，准备继续动作。

  或许是那一瞬间的羞耻心回归，亦或许是内心的负罪感爆棚，我突然伸手提起了裤子，麻利地穿上放在床头柜上的体恤，从床上坐了起来。

  依然是喘着粗气，我的脸被烧得更烫了。

  杜嘉似乎被吓到，他赤身裸体地跪在床上，错愕地看着头发蓬乱神色慌张的我。

  “怎么了张月？不舒服吗？”他的口气里带着些许愠怒。

  “不……不是，对不起，我……我……”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因为毕竟之前是我和杜嘉喝酒，此刻我又躺在人家的床上，当亲吻来临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反而享受，那么此时的正襟危坐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没有理由支撑。是我撩起了杜嘉的欲望吗？还是杜嘉早就对我有所谋划？可无论如何，我刚才那么淫荡地享受着杜嘉给我带来的一切，真的就不该有些忏悔之意吗？

  “你已经和王坤分手了啊！张月！”

  杜嘉的这句话喊出了破音，像是一个失去了玩具的小男孩儿一样，焦急地看着我。而我，心乱如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