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治学视角看,不论何种意义上的海清河晏,本质上都是引导社会积极进取的一种诚恳心愿。能否实现它是一回事,提不提出来又是一回事。而众生烦恼的根源之一,就在于有人非要把这当成是一回事,且多是在不知不觉间。
由帝王将相来构成体系家谱,算是动物庄园里较为突出的鲜明特色。不过,一路走来的历史,却往往会在兴亡图存间过分强调匹夫的责任,再加上,古来就有的士为知己者死的传统积习,终于使数不清的满怀赤诚者醉卧沙场,且在心甘情愿间去洒血捐躯。飞鸟尽,良弓藏。重要的并不是困苦中的众志成城,而是功成后的制度安排是否符合正义与公平。事与愿违的是,狡兔死之后,每每轻取的第一个就是忠诚猎狗的性命。
之所以要一遍遍回味历史,其实并不是为了怀旧,而是要避免曾经走过的血污之路。遗憾在于,花开似锦的六月天,却对这些隐患和危险视而不见。此举正如典型的风湿性关节炎患者一样,在风和日丽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有事,但一遇有同气相求的阴雨天,那种钻心的疼痛感就会像潮水一样昨日重现。
那些习惯于在小我中成长起来的青皮少年,倘若不知道由人性铺就的历史之路如何形成,假如对冰川下的厚重往事一无所知,尽管可以做到个人的无限精致,但对于突如其来的风险与变故,必定会在惊惶失措下束手无策。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这话是不假。但太阳底下无新事,同样也是一个真的命题。如此,除了自求多福外,似乎再也无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