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纠徍厮跟着汪耀全及五六个民兵来了,毛浓胜空手搭巴掌的跟来了,他是直接从地里过来的,没顾得回家取药箱。何百川、郭瑞年都急忙站起身来,何百川且将凳子拿到一边,让他们进来。毛浓胜首先快步抢进门来,去给汪衍弛兄弟三人逐一检查伤口。汪耀全也跨进门来,却在门里三尺远处站定,双手往腰间一叉说:“百川,你这个事情呀……”
那些民兵和张纠徍却并未进屋,只是在场院里站着。
郭瑞年看了耀全一眼,喜形于色说:“耀全叔,我都等急了!那三个狗日的就交给你了,我放羊去呀!”
汪耀全却严肃地说:“瑞年呀!你狗日的把祸闯大了。”
瑞年吃了一惊,急忙问:“我咋了?”
汪耀全说:“你狗日的呀!汪衍弛弟兄伙的就是犯了天大的法,也有国 家来处理,你不能拿锥子捅人家呀!”说话间,回头朝门外看了一眼。
汪衍宝、汪衍举二人早已抢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了郭瑞年。
郭瑞年急忙说:“耀全叔!你弄错了!是汪衍弛弟兄几个糟蹋何秀莲,我救人来了,为啥抓我?”
汪耀全正色说:“瑞年,你救人是事实,捅人也是事实。你犯没犯法,我说了不算,得给公社汇报了才知道。”又朝衍宝、衍举喝道:“把瑞年带到会议室去,先关起来再说!”
瑞年闻言冷笑一声,猛地一挣,竟挣脱身来,却又反手扼住了汪衍宝的脖子,又将锥子尖抵住衍宝的太阳穴,厉声说:“汪耀全!我算是知道了!你们汪家都是一伙的!你现在是叫你儿子活,还是叫你儿子死?我这一锥子下去,他就没命了!反正我只十二岁,不用偿命!”
汪耀全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有点慌乱了,但他毕竟当了多年的队长,大场面见得多了,因此片刻之后他又镇定自若了,淡淡一笑说:“瑞年,不是我要抓你,是国法要抓你。要是你真犯了法,就是现在不抓你,过几天还是有人要来抓你。要是你没犯法,就权当长个记性,过两天还不是把你放了?听话,不要胡来。我当然也可以不抓你,但是就怕你大要受连累。要是他害怕你受法,叫你跑了,抓的怕就是你大了。他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再受上几年法,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你自己思谋,要是不顾惜你大了,现在就放你走。要是你还有点孝心,就先去会议室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