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心

(一)

苏颜兮十六岁那年,因苏若明工作调动,举家北上。

北平这座古老的城市,宛如一幅泼墨。既有江南女子的婉约,亦有北方汉子的苍茫。这一路看来到处是买卖铺户,还有投机的小贩挑着担子,提着筐子,做那临时的生意,热闹之处,自与南方小城不同,不由得心向往之。

又行了大半个时辰望见一方盛气凌人的大红匾额,门口的狮子张牙舞爪,门匾上书两个銮金大字“苏府”,好不气派,这便是苏若明机关安排的临时住所。

绕过加了镂雪纱的影壁,穿过抄手游廊,进入内宅。院子里树叶子绿油油的,在树荫底下新摆上许多玫瑰、牡丹盆景,十分热闹。往北爬山虎架子下,一排五间大屋,装饰的尤其华丽雕梁画柱。

屋内亦是一个一个的精致木器,古玩陈设其中有一张紫檀架子的画架,宣纸上画的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定是出自大家手笔。

这一日微风正好,吹得树叶刷拉拉作响。院子里几棵树,茂密的绿荫,覆住了阳光,柳荫下,小猫都伏在草上睡着了,满院子静悄悄的。苏颜兮搬了藤椅坐在树下读报,椅前的小桌上放着一杯汽水。此时只听得院内一人道:“处长何时回来,事情紧急!” 吴管家道:“老爷今天一早便出去,何时回来却也没有准时间!您要有什么事情可以留言,老爷一回来我便让他回复您。 那人沉吟了片刻,说道:“我叫唐翰飞,劳驾您!务必把这封信亲自交到处长手中。”

苏颜兮听此人声音低沉、柔和,富有磁性。不由得起身,透过垂花门往外瞟瞄。只见那人身穿笔挺中山装,身材高大,肩膀宽阔;一头浓密的头发;两道剑眉,又粗又浓;一双黑色的丹凤眼,目光犀利;白净面皮,异常严肃。

苏颜兮忖度:父亲的同时大都是年过半百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老者,或是大腹便便油头叠肚的中年,何时多了这样一个神姿英飒,气度不凡的翩翩少年事有湊巧,苏夫人从屋内走出,笑道:“颜兮,站在大日头下,瞧什么呢?”

苏颜兮忙回头,说道:“没什么!”

唐翰飞听到说话声,抬眼一瞧。正望见一女子身穿淡黄色唧纱裙,一绺乌云般的头发挽成云髻,如淡烟般的黛眉,一双秋水般明眸,玉腮微晕,点绛般的朱唇,鹅蛋娇靥双颊,幽兰般宁静自然。不由得心中一荡,心道:这人定是苏处长家小姐。便冲着苏颜兮微微一点头,苏颜兮不能漠然置之,也点了一点头。

(二)

约莫一个星期之后。站长夫人做东,给苏若明一家接风,在正阳门外肉市查家楼,包了一个特厢看戏,台上唱的正是《霸王别姬》一出。包厢内全是站里的太太,他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脸堆笑,谈论着各自的男人。

独苏颜兮一个,是认真看戏的,虽说这《霸王别姫》已看过多次,可看到伤感之处,仍免不了伤神,那一句“今日是你我分别得日子了.”苏颜兮暗自垂泪。

忽听得站长夫人说道:“苏小姐真是个美人儿,不知是否许了婆家?”苏夫人道:“还没有!”

苏颜兮听他们如此说来,不由得两下绯红忙起身道:“这里面空气不好,闷得人难过,我想出去走走,先跟各位夫人告假了!”

苏太太道:“去吧,别走远了!”

苏颜兮走出戏院大门,到下面的食堂低头喝咖啡,目未旁视,猛然抬头,看见那日到家中找父亲的男士。出于礼貌,便冲他点了一点头,那人先是一愣,随即也点了一点头。

苏颜兮已从父亲口中得知,此人叫唐翰飞军人出身,和父亲是同事。不由得忖度:如今站长请客,独独他一人跑出来,难道是同我一般出来透气?

唐瀚飞要了两个小菜,开始自斟自酌。忽闻到香气扑鼻而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人身穿蓝锦云葛长衫,外套印度锻暗蓝牡丹花样马褂,头发梳得锃亮,手握一把折扇。

那人开口问道“您就是唐先生吧!”

唐瀚飞点了一点头,那人坐到唐瀚飞对面,样子扭捏,端着茶杯的手自然翘起了兰花指。唐翰飞觉得此人十分熱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这人便是方才在楼上唱杨贵妃的吴香玉,吴老板。

吴香玉又问:“宝贝带来了吗?”

唐翰飞一笑,给来人倒了杯酒,笑道:“答应您的事儿怎么能忘记!”

说着打开盒子,那盒子中放着一个青花瓷小

碗,吴香玉拿起那碗笑道:“这就是你大伯景德镇皇家窑的青花瓷碗?”

唐翰飞拿起小碗,到吴香玉面前,笑道“您看!这里还有窑号,货真价实!在市面上绝对是紧俏货。

苏颜兮拿出怀表一看,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戏也该散场了,便转身离开。不忘回头看了

一眼,唐翰飞还在和吴老板谈话,两人面露微笑,声音很低,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三)

刘夫人做主,给苏颜兮和唐翰保拉纤,苏若明和苏夫人,都十分同意。也问了苏颜兮,她不置可否,只是一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一日在刘家撺了个局,目的自然是介绍唐翰飞与苏颜兮认识!

刘府和苏府紧挨着,也是大红门,张牙舞爪的大狮子。只是内庭的布置截然不同。刘夫人是“先进派”,追求时髦。客厅布置透漏着洋气,东交民巷定制的玫色长沙发,上海运来的青色堆沙蕾丝窗帘,桃木色书架,上面摆放的各色插花都是一大早从护国寺花厂字买来的,处处透着新鲜

苏颜兮住在沙发椅上,唐翰飞就坐在他的对面,身上还穿着那件中山装,倒像是没有特意打扮,上的鞋和头发却都锃亮。

苏颜兮只是低头看着墨色茶几上的插花,和各色的果品,和南方的大有不同,很多都叫不出名字。

刘夫人给众人满茶,走苏颜兮的身边笑道“苏小姐这件蛋绿的短衣很配你呢,显得皮肤越发白嫩了!”

苏颜兮忙端杯,接水笑了一笑。

大家伙儿闲聊了一会儿,刘夫人对苏夫人使了个眼色,:“上次从你那儿去的鞋样子,做出来到有点儿怪,可能是我这笨手笨脚的,你来帮我看一看!

苏夫人会意,忙跟着刘夫人走出了客厅。刘夫人走得时候将刘部长的衣服一扯,随后诺大的屋中便只剩下唐輸飞和苏颜兮二人。

苏颜兮微微地咳嗽了两声,低了头望着地下没有做声。唐翰飞坐在那里,也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两人沉默起来。

苏颜兮却又未免好笑,他们四位找借口出去,我们两人却仍是无话可谈。在苏颜兮这样忖度之间,不免向苏颜兮望去。 却望见唐翰飞双眸熠熠生辉,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得脸涨起了一层红晕,深深地吞了一气,对着唐瀚飞微微一笑。

唐翰飞笑道:“苏小姐今天这件绿色的衣服比上次在贵府看到的那件淡黄色的好看!” 苏颜兮哦”了一声,暗自忖度:那已经是半月之前的事情,难为他记得清楚。

唐翰飞又道:“上次在查家楼小姐穿的也是那

一件。

苏颜兮呷了一口咖啡笑道:“我已记不清了

唐輸飞喝着茶,指了指苏颜兮的脖子,笑道:“这条黑晶石的银饰和你的衣服很搭,要是上次那条鸡冠石的就会显得唐突了!

听得此话,苏颜兮抬头望着唐翰飞,笑道“你对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唐翰飞点头道:职业习惯!”苏颜兮反问道:“职业习惯?”

唐飞见苏颜兮满脸疑惑,倒不像是装出来的,转而笑道:“上次在査家楼,与吴老板碰面就是让她帮我看看收藏古董,估一下价格,他也算是个古玩界的大拿,比那些当铺做高板的朝奉还多了三分眼色呢!”

(四)

苏颜兮和唐翰飞面对面坐在查家楼下的食堂,苏颜兮直勾勾的盯着唐飞。而唐翰飞则是低头搅拌着咖啡,他二人等了很久,吴香玉才姗姗来。他拿出一个木盒放到苏颜兮面前,笑道:“苏小姐,好运气。这个礼物可是唐队长出大力气才淘換到的。”

苏颜兮微微一笑,接过盒子笑道:“有劳吴老板!

吴香玉笑道:“客气!唐队长是老主顾,我横竖是要靠着他发财的!怎么能不多尽尽孝心呢!”

走出查家楼走,二人顺着马路散步,一阵微风吹过,苏颜兮的头发随风摇摆,到唐翰飞面前,散发出一阵香气。

唐翰飞才开口说道:“今天请你出来确实有些唐突,我看得出苏太太不大高兴!” 苏颜兮忙摇头道:“母亲不高兴却不是为了这档子事儿,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唐翰飞笑道:“我都明白,我家不过是太行山中的世代农民,门第

苏颜兮知道唐翰飞误解了,急的直跺脚,她忙解道:“我们家里,各人都是极端自由的,他们也決不会干涉我的事,母亲不是为了这件事..说到这儿苏颜兮停顿了一下,才道,“刘处长出事儿了,母亲害怕.”

唐翰飞啊”了ー声,苏颜兮収道:“这件事本应该极为保密的,但我不想你误会

唐翰飞说道:“我定不会告诉旁人,你只管说来。

苏颜兮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父亲说他被认定是坏人,已经被下了大狱,可能会被押送到重庆审判。”唐翰飞说道:“什么时间的事儿,我从未听说!

苏颜兮道:“就是这两天吧!父亲也说了这件事情要我保密,我告知了你,你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好!”

唐翰飞点了点头,笑道:没事儿!我一定保密。再说刘处长对当过的忠诚天地可鉴,查清楚了就会放出来的!”

苏颜兮点头道:“但愿无事!”

路边的夜宵摊香气诱人,身穿蓝色布褂的伙计,迎面而来,笑道:先生,小姐!馄饨馅大皮薄,一定不要错过!”

唐翰飞道:什么馅的?伙计道:“牌子上写的都有!”

唐翰飞抬头瞥了一眼,说道:“羊肉大葱伙计陪笑道:“不巧了您!大葱馅儿的已经给刚才那位爷上了!”

苏颜兮顺着伙计的眼神看去,只看到一个身材瘦削的背影。唐輸飞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来芹菜的吧!”

唐翰飞搬来两个凳子,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买了大葱馅儿的先生正好在他左前方。他瞥了眼,那人身穿黑色西装,身材瘦削,坐姿笔直,是个左撇子,应该是在军队呆过。从他勾起的脚尖可以看出,这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

苏颜兮看着唐翰飞,狼吞虎咽的,笑道:“饿坏了吧!”

唐翰飞点了一点头又急忙摇头。苏颜兮笑道:“谢谢你陪我吃蛋糕!”

唐翰飞笑道:“那也谢谢你陪我吃路边推!”伙计把零钱塞到唐飞手中,不住地说道“您常来!

唐瀚飞点了一点头,顺势把零钱塞到了衣兜里回头瞟了一眼吃大葱馅儿的男人,那人还在。

(五)

阴雨的天,屋子里格外容易黑暗,早已亮上了电灯。苏太太望着窗外的雨帘兀自发呆,苏若明已经有七天没有回家了。

苏颜兮端来一杯盖碗茶,说道:“母亲,您喝!”

苏太太点了点头,道:“这雨下的越发让人难受。唐队长当真不知道刘处长的事情?”苏颜兮点了一点头,说道:“定是不知道的!”而低头把玩手镯。

只听得门栓一响,远处隐隐有人走动之声,苏太太喜道:若明!急急的迎了出去。苏若明也是满脸欢喜,他把手中的行李,随意放到地上,笑道:”刘处长已经被送到重庆,我暂时兼任他的工作!”

苏太太伸手为苏若明掸去浮尘,眼中泛着泪花。

苏颜兮上前为苏若明摘下礼帽,问道:刘处长没事吧?”

苏若明摇了摇头道:“他是被暴露的人供出的,此次可能真的事凶多吉少啦。

秋意浓,天地上了微黄的色调。苏颜兮等在査家楼食堂,等着唐飞下班。唐輸飞与苏若明一般对工作讳莫如深,这是他对于苏颜兮唯的保留。

查家楼的食客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这样次的反复,过了两个多小时,唐輸飞才跑到苏颜兮面前,大淋漓,说道:对不起,又迟到了!

苏颜兮叹道:“我已经习惯了,倒是吴老板等不及先走了。把上次出手的银票,交给我了

唐輸飞看见苏颜兮从口袋里摸索,捉住她的胳膊笑道:“上次都说好了,以后所有的钱都是要交到你手上的。

苏颜兮笑着点了一点头,把一盒子递到唐輸飞面前,笑道:“尝尝吧!”

唐翰飞打开一看,是一盒桃酥,咬了一口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在意?

苏颜兮满脸羞红,小声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

唐翰飞细品了一口,笑道:“这味道不像我常吃的!”

苏颜兮笑道:“果然是一个爱吃的,这是父亲昨天从海淀带回来的!是稻香村的!”

唐翰飞点了一点头道:“电影票都买好了……”

苏颜兮笑道:我都打电话推了,能看到你就好,管他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六)

再见到唐飞已是五天之后,唐飞头微低着,手指敲击着桌面,轻咳了两声,问道:“我可以抽一颗烟吗?”

苏颜兮微微点了一点头。唐翰飞躲在烟雾背后,双眼微闭,倒似有些困倦。夹烟的手指微微颤抖,不需多待,苏颜兮便问道他身上劣质香水的问道。

苏颜兮问道:“这些天你去了哪里?”唐翰飞道:局里的一些子事儿。”

他凝望着苏颜兮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苏颜兮微微点了一点头,并未搭话。她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几天前父亲也是匆匆离家,到此刻都未归,便问道:“你可知家父

唐飞深深吐了气,烟从他的鼻子和嘴巴里冒出来,脸上越发的凝重,心中的不祥发加重。唐翰飞端起桌上的咖啡呷了,便道:“我们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想这段日子下来你也有所了解的,处长可能真的有些麻烦!”

“麻烦?究竟是什么情况呢?

“你先不急。我们有我们的纪律,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护他周全!”

苏颜兮抽泣道:“我就知道!您走时也曾说过,前途未ト的话,只是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苏颜兮小坎下拉出一条西湖色锦帕了一眼角的泪水。

唐翰飞叹道:“处长的想法还是对的,那件事却像是烫手的山芋。谁让他是局座最得力的助手呢!

苏颜兮并未搭话,她望着窗外,心绪纷飞。美人落泪,梨花带雨。纵然历经过战场上的尸横遍野,仍不由得心中一揪。而这种情绪转瞬即逝,这是多年训练的结果,他已然是冷血动物”了。

苏处长是坏人!他是派来的卧底!他放走了联络员!

苏颜兮搂着母亲站在墙角颤颤发抖,望着行动处的“土匪”们把所有的东西搬得一空,衣物饰品满屋乱飞。素来巴结父亲的秦良瀚,此时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张牙舞爪的指挥着,时不时地还吵他们看上一眼,脸上尽是得意。 瀚飞,你觉着苏会把东西藏在这么地儿呢?”

苏颜兮顺着秦良瀚的目光,正望见远处的唐瀚飞,他站在垂花门外,穿着那件中山装,一如那个午后,他们此次会面。

唐翰飞依旧低着头并未搭话,谁又知他此时所想呢?

“处长!”

秦良瀚,随着呼唤声出了院子,只见一个红木盒子,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却被一块驼色印度段细心地包裏着,不由心中好奇,打开一看,原是一个首饰盒里面放着一串珠钗,看成色像是乾清中的,倒也值些钱,不由得一喜。

盒子里,仅是装一串珠钗却哪里用得这么厚。难道说里面还有夹层?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往底上用力一按,再一提,只见里面有一张发黄的白手绢,看来已有些年头,打开一看上面泣血而书:“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敬亭山.”秦良瀚,心道:“姓苏的,你果然是敬亭山,这下这也帮不了你了。

苏颜兮望着秦良瀚手中的血帕,不由得嘴角上提,望着垂花门,哈哈大笑,随即大声喊道:“酥好吃吗,酥好吃吗?泪水決堤,模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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