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山有路

前言:一直想当一名作家,却从没有向自己的理想迈出半步。我想只要有喜欢,就动笔吧,可能没有内涵。

第一章

接近六月,太阳越来越烈。左清在宫里闲不住了,嘱咐了几个宫女自己带着雨儿溜了出去。

两人换了一身装大摇大摆的跟在出工采买的队伍里。老公公走到最前面,手里拿着令牌。

“雨儿,要是我们能有一块那就再也不用这样鬼鬼祟祟了。”

“公主,你现在哪有鬼鬼祟祟,明明是光明正大。”两人落在队伍后面,显得有点突出。

“快跟上,不然被发现了。”

出了宫门两人在一个拐角处顺利脱离队伍,左拐右拐的进了一间店铺。

“掌柜的来了。”脚还没踏进门,张文秀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了。

“最近生意如何?”还没顾得上更衣,左清就关心起自己的银子。

“比前些日子淡了些,天逐渐热了,姑娘们涂脂抹粉的兴趣也少了。关顾着凉快去了。”张文秀笑嘻嘻的答到。

不是自己的才笑得出,左清暗暗搓拳。

“小姐,先把衣服换了吧。”雨儿在旁边提醒。

两人换好衣服,张秀文已经把账算好在账台等着左清来查。说是查,其实左清不懂。虽然张文秀嘴贼人却一顶一的踏实。

皇上爱好美色,宫中妃嫔无数,自然公主皇子也不少。左清母亲选秀出身,入宫一年就被临幸生下左清。左清对这个父亲没有什么印象,大约一年能远远的见上几眼。左清是圣上的第十四个孩子,真是上有老下有小,有没有什么特长实在是难得父爱。左清在还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等到稍大了点就开始算着怎么过的好一点。左清的母亲清心寡欲,不争不抢又待人和善,所以母女两人在宫中的日子也没有勾心斗角。等到再大一点,左清对宫中的平淡如水的生活开始觉得乏味。通过其他宫女和老公公的描述,左清用银子买了条出宫的路线。从那之后左清每隔一两个月出宫一趟。

两人换了宫外农妇常穿的灰色棉布,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两位佳人果然绝色。”张文秀不仅嘴贫,手也贫的很,大拇指翘的恨不得多几双手。

雨儿头低着羞笑,脸颊红了一片。左清跑到店铺的大铜镜前,若如此便是绝色,那张文秀真的是瞎。

两人到街上时已是午时,行人不多。从郊区来的农妇早已经卖完东西回了家。左清走进一家茶馆,以前从未见过,想来是近日开的。

“客官,里边儿请。”

雨儿被这一声下了一跳,她还没从张文秀的夸奖中醒过来。

“雨儿,别发呆了。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了,在这样走神我以后不带你出来,小星子特想出来走走。”左清说小星子把声着重。

“小姐!”雨儿愤愤的说了声。

雨儿为了泄愤点了很多贵的离谱的点心,结账的时候要了左清的老命。

“小姐留步。”左清回过头,四五个侍从后头跟着一个秃顶穿便衣的大人。

“何事?”左清看出对方来者不善,学着皇后的语气。

“不知小姐是否有兴趣到府上品茶?”

“小姐。”雨儿看着左清,满脸的写满不去不去。

没想到张文秀不是嘴贫,左清想着心情好了随口应了一声“有”。

左清、雨儿跟在大人的左后方,侍卫们跟在她们的后面。雨儿一直紧握着左清的衣服,恨不得把它拔下来。“小姐,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怎么办?”

左清一答应就后悔了,一路上都在想怎么溜了。被雨儿这么一说更后悔了。经过一个拐角处,“跑。”,左清凑着雨儿的耳朵轻轻的说。下一秒拉着雨儿跑了。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啊,救命啊……”林宇和雨儿边跑边喊,侍卫们在后面追着,到了大街上一堆人围起来。两人被侍卫架着,秃顶大人从后面走来,满脑门的汗。“不许叫。”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没没有王法。”话说完,从旁人篮里拿几个鸡蛋往大人身上砸。见状大家都拿身上廉价的东西砸,左清见状打开侍卫的手拉着雨儿站到安全区。

大人带着侍从顶着一身菜、蛋跑了。

围观的百姓都散了。左清走到那位出手相救的公子旁,看了几眼,柳叶眉、瓜子脸一副书生貌。

“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雨儿开口问道。

“举手之劳,不敢邀功。在下张知意。”说完书生转身而去。

“不知张知意何字?”左清问道。

书生回头笑了笑“弓长张,知否,何意?”

“张知意。”

入宫门缝羽林军换班,左清和雨儿突然被喊住。

“站住。”两人被带到总统领的跟前。

“五公主贵安。”总统领行礼。

“免礼。”总统领面容英俊,皮肤白皙,左清曾听宫女们谈过他。常年驻守北疆,风吹日晒想必脸上饱经沧桑。今日一见却与自己所想象的全然不一样。

“宫外多事,五公主身体金贵,少出宫为妙。还望公主保重身体。”总统领义正言辞。

左清点头,雨儿在一旁看着总统领,眼睛都快冒出来。

在宫外两天,宫里的一切都没有多大的变化。静妃这些年潜心向佛,每日除了必要的请安,大多呆在房里念经。左清两日没来请安,静妃自然知道她溜出宫。佛语有云:一切随缘,少问世事。对于这件事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清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母妃那儿请安。出来后听到两个宫女在说许亲的事。左清凑近了听。

“听说这次皇上有意赐婚。”

“大公主已出阁,剩下的公主们都是人选。”

“都是人选?八公主、九公主、十一、十二公主都小。”

“我看最可能的是三公主。张统领年少有为又英俊潇洒,与三公主最为般配。”

“我们五公主也好。”

左清偷偷的把夸她好的宫女记下,给她赏。

转眼过了半月,皇上对赐婚之事只提了八字的一撇。三姐虽然没有见过张统领,却对他的容貌与才华有所耳闻。“清儿,你见过林统领吗?”

“见过。”

“怎么样?”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若是真如此……”左沐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矜持,羞红了脸。“不要骗三姐。”

“清儿不敢欺骗三姐。”

那一晚左清梦到了张知意。第二天一大早左清跟着采买队伍出了宫门。直奔那日与张知意相遇的地方。张知意摆着画摊在桌前作画,旁边立着一个少女,身着一身粉。才子配佳人,好一幅绝色。旁人不自觉的往二人身上瞧。

“子兮,旁边加簇竹更好。”张知意立马加了竹。

左清看到这一幕心里难受。子兮子兮。

“不知公子是否还记得?”

张知意盯着左清片刻“不记得。”

“半月前,公子出手相救。”左清眼神哀怨,恨不得挤出眼泪。

“记得,姑娘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左清和女子立在两旁,张知意继续作画。女子的眼神早把左清上下打量一番。

“林小姐,画做好了。”张知意立起身把画卷好递给女子。

“多谢子兮。”

“子兮?”左清看着女子的背影问道。

“在下张知意,字子兮。”

“子兮,你帮我画一幅画吧。”

“好。”

左清坐在凳子上,离张知意不过几尺。张知意专心致志作画,左清看着他,看入神了。

“还不知姑娘芳名。”

“许雨。”

“许姑娘。”张知意拿着画递给左清过目。

“子兮,你画的真好。”说完拿着一锭银子放到桌上。

“许姑娘,这画送你。”左清不好推,接过银子,离开了。她找了几个农妇去张知意摊前光顾。

不是冤家不聚头,回宫途中左清遇到了喝茶的大人。大人看了左清几秒才反应过来,左清拔腿就跑。

“站住,你给我站住。”大人挺着肚子在后喊。侍从们见状去抓。

“救命啊,救命啊……”没跑几步,走进死胡同。侍从慢慢走近,双手做擒拿状。

左清双手遮眼,看来自己这次是没法了。张知意,张知意,就不该出来寻你。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左清睁眼,一个人站在自己前方,侍从们都被打趴在地,一个个跪着求饶。秃顶大人赶来,见状往回走。

“站住。”这声音,好像是林统领。

声音不大,却足够有震慑力,秃顶大人回过头。

“光天化日,不知大人追此女子为何?”秃顶大人被盯浑身难受,在看前面的侍从,呼了口气。“不为何,只是这女子见本官就跑,本官想清楚缘由。”

“这次就饶了你,滚。”秃顶大人临走时瞪了左清一眼。

“谢谢公子相救。”男子回过头“林统领?”

“五公主金安。”

左清就这样被林统领捉回宫中。

未央宫内。“不知林爱卿可有人选?”

“有。”

“不知是哪家千金。”

“臣听闻五公主蕙质兰心,有意请皇上恩准。”

皇上点头“准。”

“北疆骚乱不止,臣恳请平易后在商量此事。”

“无碍,五公主还小。”

左清听到林统领回北疆时,心里高兴了很久。林郁时出发时在城门墙角旁看到左清模糊的影子,不禁心一动。“你一定要等我。”

左清当天出了宫,张知意不在。左清进对面的当铺。

“掌柜的,你知道在这儿画画的人吗?”左清指着门外。

“张知意?他已经很久没来了。”

“你认识他?”

“请他画过画。”掌柜指着放在柜上的一幅画。

“不知他住何处?”

“待归楼。”

左清谢过掌柜,找到掌柜所说的街。

侍归楼在街尾,踏入门,一双双眼睛向左清看来。左清在最里的桌子瞧见张知意,他拿着一本书认真的看着。丝毫没有发现周围异样。

“子兮。”左清轻轻的喊了一声。

张知意抬起头,明显一怔后笑了笑。

“许姑娘。”左清坐了下来。

“不知子兮在看何书?”

“《隋书》,后日殿试。”

左清在心里想了想,若是后日殿试,自己可以在宫外多待几日,照顾照顾他。左清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在侍归楼住了下来。侍归楼没有名字听起来好,大多从外省来的应试书生都选择留宿于此。价格低廉,其次远离喧嚣。

左清这几日每日跟在张知意身边,在旁研磨,或谈论古今、天文地理。大多是张知意说,左清听。

应试结束后,左清回了宫。这一次左清在宫外的时间久,一进宫跑去给母妃请安。

“清儿,偶尔出宫可以。但一定不要惹事,现在你也大了,该收收性子了。”

“母妃说的对。”

“要听进心里。”

“女儿遵旨。”左清对着静妃坏笑。静妃摇了摇头没有在说什么。陪着静妃拜了佛吃晚饭。

“五公主,皇上召见。”

“父皇要见我?”左清被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吗?”静妃问公公。

“奴才不知。”

静妃拍了拍左清的手。“去吧,没事。”

左清这是第一次被父皇找,自己也没有做什么错事,难道自己出宫的事情败露,难道胭脂铺的事情也被发现了……

李公公将左清引了进去。左清用自己最慢的速度走到御前。

“父皇万岁。”

“清儿,来,朕也好多年没有好好和你说说话了。”

左清缓慢的走上前。

“清儿,你怕父皇吗?”

“不怕,儿臣是开心。”

皇上摸了摸左清的头,一顿感慨。“父皇这些年忙于国家,对你们多有疏忽。”

第二章

皇上和左清聊了很久,左清的成长、左清的志向……那一天左清第一次觉得父皇是一个真实的存在。第一次对于父亲有了真实的感觉。从那之后皇上偶尔闲时都会找左清。左清在宫里的地位发生了改变,虽然很多赏赐,但却没有以前自由。仿佛走到哪都有眼睛盯着自己。

左清在深秋才顺利的溜出宫。她去找张知意,已经过了四月,宫外的一切好像都变了。父皇要把他许配给林郁时,在那一刻她发现她有点想张知意。从小看前人或今人写下的诗书,才子书生温文儒雅。林郁时久经沙场自有一股英雄气概,却终不合自己的意。

风一阵阵吹起地上的树叶,左清漫无目的的找着张知意。左清就这样走了半日,回了自己的胭脂铺。

“掌柜的!”张文秀笑嘻嘻到门外来。“怎么不见雨儿?”

左清看一眼张文秀不禁摇摇头,雨儿也是有人想着的。却没有一人想着自己。不禁的红了眼。

张文秀站在一旁,倒了杯水。平时嘴利索,可到了这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

“掌柜的可有心事?”

“以后怕是都难来上一趟。”

“怎么了?”

他一问左清哭了出来。“你一定要照看好这胭脂铺,我不来会派雨儿多来。”左清想着再过几月自己便为人妇,不禁悲从中来。

回宫途中她遇见了张知意,是张知意先看见左清。

“许姑娘。”张知意喊了一声。

“子兮。”

“许姑娘,这些日子为何都不见你。”语气中带着一些责备,张知意缓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语气好像有些不妥,红了脸。

“近日家里事物繁忙。”

张知意从袖口拿出一片淡红的手帕,上面绣着一簇金桂递与左清。左清提过自己喜欢桂花,只是一提而过,却不想张知意牢记于心。书生总与痴情相对。“前些日子回乡,偶尔碰见着觉得与你相称。”

“谢谢子兮。”

左清问了张知意的住宅,却忘了问殿试的结果。

张知意与左清二人没有表明心意,这些日子左清每日都出宫与张知意在皇城的大街小巷散步,整个皇城都逛了遍。

“子兮,这皇城都被我们走了遍。”

“倒也不是,皇城不至于这样小。”

“子兮知道哪里有山吗?”

“城外五里左右有一座清山。”

“那明日我们去看看。”

左清到自己的宫殿时,外面围了一群宫婢。“五姐,父皇今日来看你知道你偷溜了出宫,正在里面等你。”七公主左淋小声的说,说过就跑了。

“参见父皇。”

“清儿,你可知罪。”

“清儿知罪。可这一切都是为了儿臣未来的夫婿。”左清急忙跪下,眼神尽是委屈。

“这怎么说?”

“清儿知道林将军入冬将返,听说他喜欢桂花酒,恰闻宫外有酒铺,桂花酒风味别具一格便出宫寻。”

皇上皱着的眉立马喜笑颜开,不想左清对这门亲欢喜自己做父皇也很开心。末了吩咐御膳房制作桂花酒。

林郁时喜不喜欢喝桂花酒左清不知道,但左清是喜欢的。经过这一次,她即使在宫里也能经常饮到实在是正中她意。

林郁时在下了第一场雪的时候回来了。到林宅时,张文秀已经派人将里里外外都打理好。宅不大,仆人也只有三个。

“长淞。”

“葵俊不必多礼。”林郁时拉起张文秀。

“伤可好了?”

“这一年都在养伤,伤早已痊愈。”

“医师说你这伤需慢养。我知道你这一年都想早回北疆。”

一年前北疆易主,新主强势对北疆进行强攻,林郁时带领军队一战,差点死于北疆,张文秀一心护主为林郁时挡剑。

林郁时入宫面圣,皇上摆宴接风。宴尾时有人问了一声:

“不知林将军可爱桂花酒。?”

坐在圣下的左清一抖,朝林郁时的方向看去。一副恳求的样子。

“爱”。林郁时笑着说,一饮而尽杯中酒。

林郁时回宅后又和张文秀饮了一场。张文秀把左清桂花酒的事如实的告诉了他。

“她出宫真是为了这个?”

“一半一半。以前出宫都会来查账,五公主活泼,可能被这婚吓到。”

“即是嫁与我必不会使她有半点约束。”

两人举杯同饮笑谈北疆往事。

近新春,官员们都在收拾着年底琐事,同时预备新春事物。林将军的婚事也算在其中。

左清这段日子倒过的很清闲,只是出了趟宫将胭脂铺卖了,张文秀辞了。林郁时却是忙得很。嫁妆及其他东西宫人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雨儿也是鞠躬尽瘁一心让左清好好闲着,皇上也派了许多人手。倒是林郁时忙的不可开支,除去每日来恭贺的官员,还有自己向宫里专门照顾左清的公公打探左清的喜恶。自己都亲力亲为。闲时喝点桂花酒,他原是不喝的,桂花过香不如玉兰淡香优雅,只是如今越看桂花越觉得可爱。

过了春节,一切都准备妥当。

婚礼当天整个皇城一片红色。五公主虽不受皇上宠爱,但却嫁了个好夫君。

“新郎新娘入洞房。”

当雨儿扶自己起身时左清才回过神来。这一路上自己是如何过来全然忘记。

走到新房,雨儿把床上的瓜子花生桂圆扫了扫腾一片地方扶左清坐下,退了下去关上门。

左清坐了很久,房门被推开。

“累吗?”

左清摇了摇头,在盖头里盯着自己的鞋。

“很多人,所以有点晚。”

“嗯。”

林郁时走近,每一步都很慢。他慢慢的掀开红盖头。左清抬起头两人对视了十几秒,他那双不大而细长的眼中红着,仿佛随时能溢出水。左清躲闪,看向桌上掀盖的杆。

“在北疆,要亲手掀。”

“嗯。”林郁时仿佛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林郁时从桌上拿了两杯酒,递一杯给她,两人喝了合卺酒便就寝。雨儿和张文秀在房外的亭里看着房间熄了灯。

“林将军竟然不让闹洞房!”雨儿气愤愤的说道。“还有你,你是他派的卧底吗?”

张文秀摇了摇头“将军先前问过五公主,五公主说不喜欢。这里一切都按五公主的喜好重新整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宫中人口众多,想知道很容易。”

“那你们为何不直接来问我?还有你到底是不是林将军派来的卧底?”喜爱热闹的雨儿本来不开心,如此一讲更不开心。

“你喜欢山楂?”张文秀从袋里拿了一包东西。

雨儿接过拆了开来,一个个山楂红红的,每个都圆润的很,拿起一颗往嘴里送。“下次在和你算账。”

过了元宵皇上执意挽留,本来将于二十启程回北疆,林郁时左清又多停留了一个月。

“雨儿,你去问问张文秀今日林将军多久回来。”

“公主,你应该换称呼。”

“怎么管这么多。”

雨儿看了眼左清急忙的跑了“我去找张文秀。”

林郁时今天被皇上急召入宫,可能今晚不能回来,左清听后换了一身行头从后门溜了出去。

好久没有出门,虽然林郁时给了她自由,可是张文秀天天跟个跟屁虫一样随时出现提醒自己该回府,雨儿也被色所吸引不和自己统一战线。

“唉~重色轻主、重色轻主。”

“许姑娘。”

后面有人喊住了左清。

“子兮,你怎么在这里?”

“来找你。”

左清笑了笑当个玩笑话过了。张知意走出了街道转了三四个弯进了一条僻静的路。

“进来吧。”张知意打开门,门内一棵桂花树,高过院门些许,所以从外看不到。树下一张桌子四张凳子。两人坐了下来。

“这几月都不曾见你。”

“嗯。”

“许姑娘可是有何烦恼?”

“没有。”

张知意进屋内拿出了许多东西,摆在桌上。

“这些都是这些日子看到的。”

左清看着一桌子的首饰不知道该说什么。

“喜欢吗?”

左清眼睛不由的红了。

“子兮,我已为人妇。”

张知意听后眼睛一沉,极力的控制自己。

“你喜欢这些吗?”

“子兮,忘了我。”

“子兮。”

“子兮。”

……

张知意听着左清喊着自己的名字,如果是这样,为何当初要来陪自己有一段路。张知意抬头,眼睛已经一片红。他抓住左清的手,脸渐渐的靠近。

“子兮,我们不可能了。”左清站了起来。

“你喜欢我吗?”

“子兮,我们不可能了。”左清跑出了宅子。

左清一路哭一路走,她想见他,但只想默默的看一眼。为什么要是公主?

突然被人一把抱起,林郁时低头看着她,左清挣扎着站了起来。

“能走吗?”

“嗯。”

林郁时跟着左清后面走到了林府。

“公主,你去哪里了?”左清一进门就听见雨儿的声音。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很累,先去休息了。”

林郁时看着左清关了房门,立马回了宫。

第三章

等到了二月底,左清跟着林郁时去了北疆,虽然皇上怕左清不适应北地严寒极力挽留,但左清还是执意去北疆。

去北疆一路上,林郁时都跟在她的旁边。林郁时打听到了她和张知意的一段往事,他怕她想不开。

张文秀与雨儿在马车旁聊着天。

“林将军有情史吗?”

“没有。将军一直都生活在军营里,哪里来的情史?”

“北疆难道就没有美女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那你呢?”

“没有。”

“没有看出来,那你油嘴滑舌是怎么练的。”

“多亏了你。”

雨儿气的手脚并用打张文秀。

林郁时听着外面的打闹声,笑了笑。低头去看左清,她已经睡熟了,眼睛闭着睫毛被车窗偶尔照出的阳光显得异常浓密。他低下头碰了碰左清的面颊。喜欢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自己从十四岁开始努力练武,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为的只是她的一眼,在皇城上她无意停留的一眼。

趁着林郁时回宫,北疆又开始小动作连篇。一到北疆林郁时把左清安顿好后,便回了军营。

左清和雨儿每天都在宅里晃悠。严寒未退,加之北疆地贫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外没有其他好玩的,街道冷冷清清。只留了几家客栈供人休息。

张文秀偶尔带一些北疆特有的食物、饰物过来给左清解解闷。这段时间林郁时很少出现,左清也没有问。

有一天左清一时兴起傍晚去了花园散步,吩咐雨儿守房。回来时,看见林郁时张文秀站在房外,左清躲在草丛看着。灯熄了雨儿出了门,林郁时又站了一会儿走了。

“长淞,你又何必这样?”

“她不喜欢我。”

“往事而已,公主现在一定是喜欢你的。不然怎么会执意来北疆。”

林郁时没有在说话,走在前面。等看不到影子后,左清从草里出来。

“公主,你去干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刚刚有人来过吗?”

“没有。公主你去哪儿了?”

“花园散散步。你早点去休息吧。”

左清回到房中,那一晚她都没有睡着。她从未知道他还有长淞这个名字,转念一想自己这几月以来却从未关心过他。既然嫁给了他,又为何不好好接受?

第四章

那一晚后左清时常去军营看林郁时练武、练兵。偶尔也会关心关心他,问一问他的一些喜好与经历。还有很多夜里林郁时站在房外,左清就像提前知道一样从林郁时后面出现,牵着他的手。

齐国正经历一场暴风血雨。齐王荒淫无道,齐国境内农民起义,皇城内羽林军统领带领军队造反。偌大的皇城一夜内易主。

林郁时收到一封密信,北疆骚乱平定后,回宫向皇上请辞了将军,告老还乡。皇上巴不得,这几年国家安稳,林郁时在北疆名声大振,皇上颇有顾忌。

林郁时的父亲是齐王的兄弟,当年皇位争夺,林郁时的父亲失败被齐王全部处死,在襁褓中的他被宫女送往邻国保住了性命。齐国百姓经受齐王多年暴政,想改朝换代。羽林军统领没有反朝之意,暂代朝政。经过多方打听知道了林郁时。

把左清安顿好,林郁时带着张文秀两人秘密入齐。随后的三个月,林郁时一直没有回来,左清偶尔收到他的几封信。信都是一样的内容,几句报平安的话语,几句思念的话语。

三个月后,林郁时回来了。身体消瘦了很多,但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了。

“清儿,跟我回齐国。”

“齐国?”

“那才是我的国家。你愿意吗?”

“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有什么不乐意的。

左清到齐国时,才发现自己当上了皇后。

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两年,齐国在林郁时的手下国力逐渐好转。

同时林郁时一直没有纳妃子,左清也落得个清闲。但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左清也开始忧郁起来,以后在这样清闲怕是难得了。

“娘娘,你怎么愁眉苦脸的?”雨儿看见左清对着一盆菊花发呆问道。

“雨儿,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喜欢。”雨儿喜欢的很,左清不喜欢管事,雨儿在后宫当小霸王能不喜欢吗。

“以后就会变了。”

“怎么会呢?”雨儿惊讶的问道。“娘娘,难道你怕皇上纳妃子?”

左清不做回答。

雨儿见状,笑了笑“娘娘,这两年皇上都没纳妃。”

“那是太忙了。”

“皇上早就被逼着纳妃很多次,不过都被回绝了。怎么会是太忙了。”

左清心跳的异常快。“你怎么知道。”

“张文秀说的。”

那天夜晚左清失眠了,脑海全是林郁时的身影。

几日后左清在中秋夜宴上看见了张知意。从桂花树下一别几年,左清早已快忘记。张知意抬眼与左清对视,左清急忙看向别处。

“左清。”

左清回过头,张知意正看着她。

“你在这做皇后可做的舒心?”一种嘲讽的语气。

莫名质问的口气让左清激动起来。

“这还用说吗?舒心。我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会做皇后。”

“果然如此。”张知意听后心一沉。当年一别,张知意一步步高升,期间不断打听左清的下落。一年前,母亲以娃娃亲之由让自己娶了当年的林姑娘。半年前全家迁至齐国,才知道林玥自己的娘子竟然是齐国的郡主。在齐国的第一天张知意便看见了左清,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林玥告诉自己她有多爱皇后之位,今天她自己亲口说了。

“张大人孤男寡女共处怕有人说闲话。”左清说完留下了一个背影。

林玥发现张知意不对劲,每日早出晚归,来府的人也比以往多了很多。

“子兮,近日在忙什么?”

“朝中小事。”

林玥听后松了心。

“大人,明日便是动手的最佳时期。”

“大人,我们根基尚不稳,这样未免太操之过急。”

“卧薪尝胆,成就大业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吴大人这样未免太过保守,古时起义也不是速推王朝。”

“可眼下国家国力恢复,推翻可不是一时之工。”

“你这样如何成就大业,莫不是怕死?”

……

林玥没有听完就跑开了。

“子兮,你见过她?”

“嗯。”

“何时?”

“中秋夜宴。”

“你要反?”

张知意听后并没有惊讶,像平时一样的语气“嗯。”

“为了她?”

“嗯,你我成亲之前我已经告诉你一切,可你执意……我并不想耽误你。”

“我以为你会变的,这一年的朝夕相处,你难道没有半分情义于我?”

“对不起。”张知意眼睛一沉,从书桌旁拿了一分休书。

“他日若败,与你无半分牵连。”张知意早在几月前安顿好自己的亲友,将他们秘密送到其他国隐姓埋名。

“你……”林玥伸出的手在要碰到他的一刹那停住了。她跑出了房。

第五章

林郁时接到密信,张知意蓄意谋反。

林郁时提前布局,不损一兵一卒将人全部打进了地牢。

左清去了地牢。

张知意头发散乱,看到左清走了过来,隔着铁栏说:

“不要伤林玥。”

回想昨日种种,左清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掉下了泪。

“我不是为任何人,你无需自责。只是年少急功。”说完两人陷入了沉默。

“我曾以为世上只一人能令人欢喜,可是并非如此。人生一世非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我们放不下的只是自己的错觉与不甘。这其中并非爱。”左清哽咽着把话说完,这确是自己这些年的感触。

张知意的眼也红了,从袖口去一支钗子。

“替我交给林玥。”

左清接过钗子,上面雕着一朵莲花,清晨的莲花,上面还留着几滴卤水。栩栩如生

“林郡主请见。”

“进来吧。”

林玥跪在左清的旁边“求娘娘救救知意,知意没有反心,只是一时被小人所使。”

左清扶起林玥。“该说的我都说了。”

“娘娘为何如此狠心?”

左清想告诉林玥,张知意是爱她。林玥一句句的逼问让她无法开口

“娘娘,你以为皇上爱你吗,你不过是一个替身。皇上早年驻守北疆,结过亲,我见过。你不过和她眉眼有几分相似。”

“左清,皇上是不会爱你的。”林玥眼神肯定。长淞从来没说爱我,只是喜欢,左清的所有思绪都被打乱。

“左清,知意都是为了你!”林玥吼着,拿出身上的瓶子。

“左清,我让知意恨你一生。”打开瓶子往口里灌。

左清抢下瓶子,笑着喝了下去。

“谁会恨谁一生。”左清看着林玥倒了下去。

林玥跪在大厅,林郁时绕过她径直走向卧房。

“怎么样?”林郁时看着脸青灰的左清。

“回皇上,娘娘中的毒,乃南疆特有之毒。”

“清儿怎么样?”林郁时眼神一紧。

“微臣必尽全力。”

林郁时问过雨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把林玥打入天牢。林郁时每天守在清园,他第一次感受到后宫的生活,守着清园,若是没有欢喜与期盼,这一天天的等候有什么意义。

几天后,左清的身体渐渐好转。

“清儿。”左清躺在床上,头被人轻轻抚着。

“清儿。来人,来人。”

太医急忙忙的走近。“娘娘已经脱离危险,只是眼睛,怕是在也不能见光。”

“退下吧。”

左清缓缓的坐起来,揉揉眼睛

“长淞,你在哪?”

林郁时把左清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中。“在这儿。”

“我的眼睛?”

林郁时没有回答,手握的更紧。

“长淞,放了林玥。这和她没有关系。”

这些日子左清很沉默,雨儿跟着左清寸步不离。林郁时每天处理完政务,都会过来。左清的话越来越少。

林郁时去静安寺看望太妃,在郊外看见一棵桂花树。

“清儿,你摸摸。”林郁时下朝奔来,把左清抱出房门。

“这是桂花树?”左清摸着树根,隐约间闻到了桂花香。

“你一直想种棵桂花树,前些天我在郊外一处地方瞧见了。”

“桂花不适合长在宫中。”

“那时从前,现在最适合长在宫中的就是桂花。”

左清没有在答,闻着淡淡的桂花香渐渐的睡了过去。林郁时望着怀中的左清,“桂花十里飘香,只需一里就可入心。”

“皇上,夜晚风凉。”雨儿在身旁小声提醒。

把左清轻轻的放上床,雨儿端了水,林郁时接过毛巾在左清脸上轻抚,扫过眼睛,睫毛。他的眼睛红了。

“皇上,林玥自杀了。但已救回。”张文秀在门口小声通报。

林郁时轻轻起身,和上衣服吻了吻左清的脸颊。

“林玥留了一张纸。”张文秀把纸递给林郁时。

“下去吧。”

“表哥,放过知意。以死谢罪。”

林玥林郁时一起长大,知道她的性情如何,只是自己到底该如何。

皇上下令释放张知意,发配楚地。

那天左清让雨儿带自己去了城楼上,在漆黑的眼前看到了张知意和林玥渐行渐远的背影。没有长亭古道,望君多珍重。那只钗子被左清收在盒子。

这些日子左清更沉默,有时一天一句话都不说。雨儿看着着急,找话左清也不答。

夜晚林郁时带着张文秀在宫中转着,登上亭子,灯火通明的皇宫,离宫门最近的清园却是一片漆黑。林郁时不知不觉走到清园,轻轻走进。左清躺在院子里,盖着薄袄,雨儿立在一边,扇着蚊虫。虽然已到深秋,却总有几只蚊子能活跃到入冬。林郁时示意雨儿不要做声,轻轻走来,接过雨儿手中的扇子。就这样扇到左清睡着。

桂花树渐渐的凋零,皇宫的大部分地方能隐约闻到桂香。

“清儿,快入冬了。想去外面走走吗?”

“长淞政务繁忙,在推一推。”

“不忙。”

左清没有答话,躺在椅子上,桂花偶尔落在身上。

“清儿,你快乐吗?”

“看不见黑暗,有什么不快乐。身于黑暗,有什么快乐可言。”

林郁时过了一会说道:

“清儿,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身。我爱的是你。”

左清眼红了,这些日子太多的情绪。自己自找的眼瞎好像非要找替罪羊,那也是自己。

林郁时抱起左清,亲着她脸上的每一处。走到房中。“清儿,我想有很多像你一样可爱的孩子。”

一年后,宫里迎来第一个孩子。林玥在楚地碰见高人,求了一方解药书信过来,皇后的眼疾也治好。张文秀也在雨儿的逼迫下求皇上赐婚,二人成了亲。

五年后,国家基本安定,经济文化繁荣。皇上忧思成疾,退位安享晚年,任张文秀为太子太傅辅助四岁的皇上处理政务。

“大隐于市,小隐于林。”左清看着起身的长淞笑道。

“你选择的大隐。”林郁时揉了揉眼睛,背着书具出门作画。门口种着一棵桂花树,不知道今年他会不会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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