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龙孝的鹰爪下救出成岭,在机关傀儡人的指引下,见到了龙渊阁老阁主龙雀。
这么多年没有他的消息,原来是被不孝子龙孝囚禁在山洞里。有些人投胎到父母膝下,就是讨债的,有些是感恩的。毋庸置疑,龙孝是个债主。
我们跟随者机关人,来到了洞口。成岭傻小子一到门口,就给师父说:这里好臭呀。
这时,从山洞中飘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山野荒居,行尸走肉,待客不周,见笑见笑。
我们走进山洞,见到了龙雀的情形,都震惊了。他被八条铁链穿骨拴住,白发苍苍,眼睛看不见,被龙孝囚禁于此好多年。无论魏晋,不知有汉。
老怪物和龙雀聊着,说到了神医谷,说到容炫、说到岳凤儿,我再也沉默不住了。这些在心底沉埋的姓名,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又一次如电影版帧帧闪过。
我有好多事情需要弄清楚,真相到底是什么?我着急的问龙前辈。
“龙孝在英雄大会上说过,高崇曾一度威逼利用您为其打开武库,此言当真。”
“这是从何说起,我上一次见到高崇的时候,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再说,琉璃甲在他们手了,找我开什么武库呢?”
听了龙前辈的话,我心中的缝隙不断变大,这么多年,我心中的真相是假象,恨的人也错了吗?
我着急的又问一句:龙孝还曾说,二十年前,容炫曾诓骗您为其建造武库,此话当真。
龙前辈说:诓骗,孩子,龙孝的话一句一字都不能相信。我是心甘情愿帮容兄弟改造武库的。
听了龙前辈的话,我难以置信,原来我恨了二十年的人,恨了二十多年的事,却是另外一种情景。侵入人心的恨意,支撑度过残酷岁月的仇人,竟是不复存在的。一时间,我不敢相信,这颠覆了我所有的认知,推理。
阿絮知道我心中的郁结,他告诉龙前辈,江湖上对二十年前建造武库,有很多错漏传闻,希望龙前辈能告诉我们具体真相,到底发生了什么。
龙前辈,从容炫、秦怀章、五湖盟五子,相互认识,一起切磋,重塑武林新规,传承江湖道义,开始讲起。
我听着这一切,想一场戏剧,看戏之人与演戏之人,没有在一个戏台上,演了一个寂寞,看了一个无奈。我一时半会不能消化这些事情,我爹娘为了武库钥匙,为了五湖盟的轻易,遭神医谷逐出,遭江湖人士追杀,终丧非命。
这一切,如有刺冰的冷水,倾盆而下,把我浇了一个透心凉。阿絮,看到我情绪不对,向我走来。看到他,我就有了依靠。
这时,老怪物逼着问龙老前辈,武库钥匙在哪里,龙前辈说发誓不能说。我知道,这时龙前辈对我父母的承诺,不能告诉任何人钥匙在哪里,这是在保护我的父母。我突然不想知道真相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父母惨死不能复生,艰苦岁月不可磨灭。
我感到浑身发冷,阿絮过来安慰我,他的手非常有力度的扶在我肩膀上,我心明了。也紧紧握住他的手,让他知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我听着龙前辈讲这些陈年旧事,脑袋像炸裂了一般。喝过孟婆汤,用执念抵御它的功效,后遗症就是想起相关事宜,就会头疼欲裂。当听到,容夫人为了救容炫,动用了阴阳册,那阴阳册也一定可以救阿絮呀。
“阴阳册真的联毒如心脉的人,都能救的活,那经脉枯死之人呢?”我始终记得阿絮的内伤,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
但是,龙前辈说,这都是误传,希望再一次渺茫。
龙前辈继续讲述,为了根治容炫的伤,容夫人摆脱父母去神医谷找根治之方。因为容夫人擅自使用禁术,是永远不能回神医谷的,就摆脱我父母前往神医谷,这时,武库的钥匙转到了父母手上,灾难也随之而来。
江湖众人,为了武库,打着追杀魔头的旗号,追杀容炫,在青崖山展开大战。容炫死后,一无所获,又把主意打到甄大侠头上,不惜与神医谷撕破脸皮,逼甄大侠就范。甄大侠,孝义两难全,抵死不肯透露武库的秘密,神医谷为了自保,被迫将甄大侠逐出师门。
龙前辈说:甄大侠,一生救人无数,若大一个江湖在他面前,谁敢自称高洁。
可是,如此高洁、守义之人,却得到了整个江湖的追杀,只是为了得到武库的秘密。听着,我父母的经过,我悲痛不已,以为不堪回首的岁月、不堪回忆的痛苦,又再次涌现眼前。
阿絮问龙前辈:江湖传闻,龙渊阁另有办法可以打开武库。是您放出去的消息,您是怕江湖上的人贼心不死,依旧打着甄前辈一家人的主意,所以才将所有的麻烦揽到自己身上。不惜放弃龙渊阁的大好基业,将龙渊阁迁移此处,乃至有今日之祸。
龙前辈说:我也没有什么可给大家做的,只想甄大侠一家隐居起来,过好日子,从此不问江湖纷争。
龙前辈讲述完事情的经过,砍断拴着他的铁链,经脉冲击,人也要不行了。龙前辈说,此生所愿,唯有一死。对他来说,死是一种解脱。我看着龙前辈,心中向他致谢,曾经为我家所做的一切。
这时,阿絮,突然对我说:甄衍,你还不打算告诉龙前辈吗?你的真实身份。
阿絮,把失魂落魄的我,狠狠的拥抱在怀了,给了我力量和温暖。
“师弟”,听到他的呼唤,我使劲推开他,慌乱的说:阿絮,你今天怎么了,混叫什么呢?
我不承认甄衍,甄衍早就随着我父母的离世而死去了,留下来的是温客行,是鬼谷谷主。我不想让父母的大义受到质疑,不想让父母高风亮节的精神,受到污染。
龙前辈归天了,在他面前,我真诚对他说,谢谢。
听了龙前辈的话,原来江湖大道,兄弟之义,还存在一些人的心间。我们在绝望之时,还有人默默的做了这么多。人心有贪欲,人心也有高洁大义。我曾以为世间至暗,原来有人以牺牲自我,悄悄点亮一点星火。这是我生命之中的光,给我的父母,给我极大的安慰。让我们觉得,曾经遭受的一切,都变得有点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