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的早晨。
窗外的阳光刺眼,现在不过是上午的8点时分,阳光已如此灼热。他穿着浅灰色小背心搭一件淡淡黄色的短袖衬衫和一条牛仔短裤,今天比我先出门,站在门口跟我说再见,说他要去幼儿园看六一演出了。
洗手间墙上的小红花已经攒到了10朵,我跟他许诺过,等攒够20朵小红花时,我就给他买安巴。每天在电梯口告别时,随着电梯门渐渐合拢时,他总是要再交待我一次要记得买安巴回来。我说好的,不过要等攒够20朵小红花哦。他也很高兴地应着,好。
回首这三年半。
刚出生的时候,日子是一天天地盼,盼着出院,盼着出月子,盼着三个月能跟我笑能互动,盼着六个月能坐,盼着八个月能爬,九个月能站,周岁能走……就这么一转眼,他已经长到我腰间这么高了。
六个月后开始长牙,每长一颗牙就必定伴随着轻微的腹泻或发烧,烧到40度,彻夜守着做物理降温。
八个月时去妇幼保健医院体检,医生说这个月份应该会无意识地叫爸爸妈妈了,但他不会。我对自己说,不着急不着急,他有自己的节奏。
第一个秋天,看着育儿书上说可能会有秋泄,他很应景地毫无征兆地在中秋节连泄三天。
有一次甚至腹泻到嘴唇发紫,而我还在事后无知地轻描淡写地告诉好友这一情况,还不知道这是严重脱水的症状,想想后怕。
会站的时候站在茶几边打翻了刚出锅的炖肉烫伤了手背,记得医生说烫伤级别还挺高,总之严重。反复进出医院去换药,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恢复。
会走的时候扑到楼下小店门口一个关着地沟里抓到的老鼠笼旁,手指不知是被老鼠还是铁笼撕掉一点表面,纠结着要不要打疫苗,拖到晚上,还是不放心,半夜从妇幼到儿童医院到防疫站……
会跑的时候在家里绊到嘴磕到一个小木头椅子上,把上门牙牙龈撕开一个大口子,关系到麻不麻醉来缝针,抱着他奔波在儿童医院又去了协和医院再经过熟人介绍去了妇幼口腔舌下系带专科主任处,最后决定不做缝针手术;撕心裂肺地强制灌药,涂药。
手上腿上日常搓伤,计不清了。
前几日,抱着他走在福道上又把头磕破了缝三针,血湿了两张纸巾还一直哭着问:妈妈也受伤了吗?几个人强按着缝的针,对医院的叔叔自此有阴影;好在不是一个口子缝三针,只是小口也不深,缝好后还生龙活虎……
那些,这些,日子在不知不觉间都过去了。现在的他已经能说会道,凡事刨根问底,喜欢有人陪伴,喜欢看动画片,有一些叛逆,经常会反地过来逗我们,比如总是故意很认真地说他是垃圾桶捡来的。
此时此刻。
看完小猪佩奇还要看米卡,过了五分钟还要五分钟,喝完水还要吃面包……
滚,快给我滚去睡……去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