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在外,什么是家?
拿我母亲说吧:嫁给了我父亲,成了家,有了我和哥哥,家变得完整。
现在是大年初一的晚上,我们等待着一辆驶向母亲老家的列车。有些许的难受。即将重逢三四年未谋面的姥爷姥娘,同时要与我爷爷和奶奶说再见。期待且感伤。
临走前奶奶说了句:“都走了,不管奶奶了。”瞬间五味杂陈,心底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似乎都拧在了一起,乱糟糟的。奶奶知道我们许久没有回过姥姥家,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心里藏不住事情,非要说出来一般。我心思立刻沉了下来。后来奶奶说:“亲奶奶一下。”我听了奶奶的话,没有平日的扭捏,便亲了奶奶的额头一下,就好像是小时候奶奶哄我睡觉一样,浅浅的,不是很浓烈。瞥见了奶奶的稀疏白发和直不起来的腰,不知所以的怔了一下,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临出发和爷爷说了再见,不舍得和爷爷深深的拥抱了一番,便不愿回头的径直走出门外,可恨我这不争气的心思,还是不舍得回头看了爷爷一眼,哽咽的嘟囔着:爷爷奶奶我们走了。我看到了爷爷眼里含着眼泪,没有滴下来。我这17年的生命中,只见过爷爷两次含泪,第一次是我第一次陪着爷爷大年初一给老奶奶也就是爷爷的母亲烧纸祭奠,跪在柏林禅寺古刹门前,边焚着纸钱,边念叨:“娘啊,重孙子都来看您了。”那次眼泪掉了下来,第二次便是今天,今天眼泪一直在眼球打转,但没有落下来,伴随的几句话是:“路上注意安全,代爷爷奶奶给你姥姥姥爷说声好。”许是因为逝去的离别,哪怕再歇斯底里的痛心都无力弥补。而再见的离别,或是有着盼头,还好受一些。
我离开了爷爷奶奶,为了是和姥姥姥爷重逢;几天后,我会离开姥姥姥爷,为了是和爷爷奶奶重逢。平凡人的生活也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两全其美,只有不断的放手,又不断的重逢。地球是圆的,总不会走散,最多就是两个世界的交混。
离别之后,必是重逢。
我好像没有仔细看今天的月亮和星星,只是隐约记得这一晚有风,一阵阵的刮着,风里似乎带着些苦涩,只记得这一晚有雾,蒙上了这座熟睡的小城,还有繁华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