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读书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你觉得读书是乐事还是苦事?为什么?

今日是世界读书日,作此文纪念之。

人为什么要读书?

美国学者斯蒂芬·克拉生在其《阅读的力量》(李玉梅译,新疆青少年出版社,2012)一书中说,“当孩子因乐趣而阅读,当他们‘上了书本的钩’(hooked on books)时,便不自主地、不费力地学会所有大家关心的语言能力。他们会培养出适当的阅读能力、学得大量词汇、发展出理解力、使用复杂的语法结构、建立好的写作风格,同时有不错的(但未必是完美的)拼写能力。虽然只有自主阅读无法保证孩子取得最高水平的语文能力,但是至少确定能达到可接受的水平,也可以提供处理繁琐文字工作所需的能力。没有自主阅读,我怀疑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培养好的语言能力。阅读时,我们根本无从选择——必须培养语文能力。很少看到读得好的人会在语法、拼写等方面有严重问题。他们的写作水平也很不错,因为这根本无法控制,他们已经在阅读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培养出了好的写作风格并掌握了几乎所有的写作规范。”

为什么要多读好书?

美国学者莫提默·J.艾德勒和查尔斯·范多伦在其《如何阅读一本书》(郝明义、朱衣译,商务印书馆,2004)一书中说,“如果你的阅读目的是想变成一个更好的阅读者,你就不能摸到任何书或文章都读。如果你所读的书都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就没法提升自己的阅读能力。你必须能操纵超越你能力的书,或像我们所说的,阅读超越你头脑的书。只有那样的书能帮助你的思想增长。除非你能增长心智,否则你学不到东西。”

上述两段话长期珍藏在我的记忆中,甚至都融进了我的血液里,它们是我读到的有关读书最透彻的论述,每次读到或想起都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激动不已。第一段话让我坚信阅读蕴含的巨大力量,第二段话则让我坚定不移地读好书。

读书的本义是“阅读书籍”,值得每天做的事有很多种,读书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种。我曾在《一勺思想》一文中说,“阅读是最重要的精神粮食,当你看到很多人吃很多物质粮食却几乎不吃精神粮食,一定会感到震惊,物质与精神岂可失衡?”据说世界上有两种人:读书的人和不读书的人,后者大概只重物质不重精神。据介绍,作为全球最有影响力的CEO,87岁的巴菲特每天仍然坚持5至6小时的阅读,可见巴菲特是如何造就的。

读书是获取快乐最健康最经济的方式,好处不胜枚举,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笔者认为,读书最大的价值在于使人们过上自己想要的精神生活,培养精神寄托。在这个意义上,读书是一种莫大的精神享受——享受无与伦比的思维的乐趣,使人精神愉悦、心灵充实、灵魂安定,让人更好地活着。因为读书可以使人远离尘嚣而回归内心,学会独处,让人们懂得即使孤身一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当然读书也有坏处,如容易损害视力,加重颈椎负担。最重要的是书籍呈现的是语言文字,而语言文字有时会骗人,并不完全等于现实。而且书籍的内容都是别人的思想,自己若不独立思考就会读成书呆子。但与其巨大的好处比起来,读书的坏处实在是微不足道,并且这些坏处可以通过其他手段弥补。

由于教科书是功课的主要内容,是学生在学校读得最多的书,读书的意义就引申为“学习功课”。学习功课又是上学的主要任务,读书的意义又进一步引申为“上学”。因此,此读书非彼读书,当别人谈论读书时,谈论的很可能不是阅读书籍,而是学习功课或上学。

很多人厌恶学习功课,甚至厌恶去学校上学,最可怕的是,他们将读书的这种引申意义当作读书的本质意义,从此就厌恶真正的读书,即阅读书籍。由于阅读书籍是求知最重要的手段,是一个人学习最重要的方式。当他们毕业不再读书(学习功课,上学)时,他们极有可能就真的不再读书(阅读书籍),也就会终止学习。然而,在这个终身学习的时代,必须将读书(阅读书籍)作为终身大事,它并不会因读书(学习功课,上学)的结束而结束。

如今学校教育存在的一大问题是,读书(学习功课,上学)离读书的本质越来越远,上学学习功课正逐渐失掉乐趣,变得越来越乏味,甚至妨碍真正的学习,结果读书的引申意义败坏了读书的本质意义。在学校,就吸引力而言,很多教科书还不如课外书,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如何让教科书提升吸引力,增强趣味性,以便让学生爱不释手?这个问题值得研究。其实,学生只要发现真正感兴趣的书,阅读它们就是一大乐事,而不是苦差事。

你要是发现在学校上学让你学不到任何东西,反而让你感到特别压抑,那还不如早早走出学校,自己学习,何必对学校恋恋不舍?要知道,比尔·盖茨、乔布斯和扎克伯格都是退学而取得重大成就的人,他们会给你足够的启发。

有些人经常宣扬读书无用论,其实,人们往往不是说阅读书籍无用,而是说去学校上学学习功课无用。在后者很多学生不仅没有增强学习能力,反而丢掉了极为重要的好奇心、求知欲、创造力和个性。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用脚投票,将孩子送往欧美发达国家求学,或干脆让孩子在家上学,近年来在家上学甚至成了一种潮流。如果学校自身不主动改善,后果可想而知。

在笔者看来,不努力促进学生阅读书籍进而提高阅读量的教育都不是良好的教育。因此一所学校最迫切的任务恐怕还不是引进优秀教师和购买先进设备,而是建立一座图书馆,让它成为学生学习的乐园。一座理想的图书馆必须提供多种多样的图书,以便给学生提供多种多样的选择,满足学生多种多样的兴趣,使人一走进去就乐在其中、废寝忘食、流连忘返。

事实上,每一个所谓厌学的学生都能通过阅读自己喜欢的书籍培养自己的兴趣,找回学习的快乐,增强自信力,因为关于任何一种事物的知识都能在相应的书中找到。你只要喜欢什么事物,去读关于那种事物的书就可以了。你如果喜欢读武侠小说,不妨去读金庸古龙的杰作。你如果喜欢做饭,大可去读讲解做饭的书。你如果喜欢旅游,尽可去读有关旅游的书。你如果喜欢看电影,完全可以去读介绍和评论电影的书……关键是图书馆要提供这类书。

阿根廷大作家博尔赫斯曾吟诗,“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愿每个人都能通过读书找到属于自己的天堂。

注:文中配图源自互联网,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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