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三年,日子在走。人的境况大有一去不复还的感觉。好多眼见的人事处境都在变,潜移默化的变。
每次写下“潜移默化”都会想起“温水煮青蛙”。一切在变,一切又如常。
关键是如哪个常,常也在随变。
2022年前后,属身心感受的分水岭。偶发的疫情漩涡“撬动”了地方防控常态化。不知,始发地武汉,是否也属日常防控常态化。断断续续不定期的静态管理,很考验人。会不知不觉间,夺走很多日常。
却也是,近日,不间歇的自省中,心头是越来越放的开。比如,好友邀约,近来回复是: 你们定时间,我就行。实际情况是,凑巧就聚,不巧就随意。心头确是没泛上来过“疫情”的制约。即便现实存在有: 那么些“误闯被隔离”的案例。想着,放在拉长点的时间轴上,实属正常。不因心头忐忑失却平和,不因内心恐惧失去欢笑。虽然说,疫情防控愈发如“惊弓之鸟”,查所经之途有无“中高风险地区”,停留之地有无“确诊病例”。想想大数据那样“无所不能”,自个再多费心思,有啥劲。勿需患得患失,着意放大,流失了现下的生活。
昨日,瓦工师傅询问到,南北阳台贴砖细节处: 先是立马觉得,细节处若没处理好,会很难看;后又觉得,也没啥要紧,瓦工师傅尽经验来贴砖,带点缺陷亦属自然。反而是,将心思用来思虑“贴砖细节”,有点浪费现下。过于精致的齐整似乎太落痕迹,反而觉得有点等别人“检阅”的感觉。想起,有次去邻居家,木地板擦的铮亮,脚落下去,邻居的表情——似乎听得到邻居心里“咯噔咯噔”心疼的响声。
装黑茶的茶罐搁在眼前,就常喝一些。今天,想换换茶,换个盖碗与茶杯。闻茶甚于喝茶,尤其是绿茶。听着音频,顺便收拾一下茶台。将长得有些规模的红薯叶换个较高的地方,鞋柜的高度合宜。红薯的长势,已经超越了斗鱼的存在。茶几上高摞的书,过些时日再说。随手取拿的习惯,还是改不了。想起初中那阵,自己的炕上只剩“人形地”没书。被邻居家小妹一整理,反而是怪了半天: 理由是自己炕上“乱中有序”,伸手哪个方位是那本书,自己一清二楚。邻居姨倒是在我面前一通夸: 自己家几岁的女儿,如何爱干净整洁,看不得乱,就帮着收拾了。我愣是回了一句: 摞在一起,摆放好,就叫收拾;收拾的是——我啥也不好找了。不告一段落,我通常都是尽情摆放。
《小团圆》看了一段时间了,艰涩、跳跃、人人无所依而可怜,令人有点窒息压抑。直白不隐晦的细节描述又特别吸引人。觉得别的宏大点的书、观念干巴的书、啰嗦自述的书真没法看了。越是看到后面,越是觉得与《那不勒斯四部曲》有异常相通之处。只是《小团圆》更自然去雕饰一些;《那不勒斯四部曲》的着意用力还是很明显。胃口有点被喂养的越来越高了,心里又有点不甘。书也就被摞的越来越多了。似乎设置迷宫、精巧如解题般的博尔赫斯,也不能同张爱玲的《小团圆》相比。太多理智精巧少了鲜活的血肉。又犯了相比的毛病,不能用《小团圆》的“口感细腻”与博尔赫斯的“丰富深邃”来比较。《小团圆》后面对人深深地怜悯、懂得、慢慢地消化至宽容,攫住了我;只是以旁观的角度去看,九莉太可怜了。
又想起《隐入尘烟》,非要以“世俗生活者”对待世界的逻辑,去框“持有朴素生活观”的人看待世界的逻辑。而后自己还唏嘘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