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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远古的森林里，有一棵巨大的凤树，它不知道历经了多少时光岁月，风雨摧残；它的枝条伸得很远，和其它树一起交织盘根，浑然一体，形成了一个像凤凰展翅一样的华丽凤树。从此以后动物界就将这棵巨大的古树叫凤华树。传说这棵凤华树，每一年的夏夜会有一次凤凰展翅的景观，动物界都被这美丽夏夜的奇景异彩所迷恋。
凤华树下各种动物常会出现。凡是来到凤华树下的动物，它们之间不会相互伤害。
凤华树有一种神秘的魅力，更有超人的感知力。它能感受到动物之间的心思。当动物们来到这里游玩时，风华树会张开热情的翅膀欢迎它们。但当其中有些动物想在凤华树下生活，将这里当作自己的营盘时，凤华树就会变幻阵势：树的枝条像蛇一样窜动，可以无限伸长，将有异心和野心家的动物缠住，使他们动弹不得，直到一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凤华树优美而充满神奇，它聚集着森冷草原的生生气息，试图想占据这块迷恋之地的狮子、老虎、豹子、狼……各种凶残的食肉动物，它们都想独霸一方；还有大象，野牛，羚羊，各种食草动物，它们也来到风华树下，但最终都被凤华树驱赶远离。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不能靠近凤华树。被凤华树真正欢迎的有梅花鹿，布谷鸟，松鼠，野蜜蜂。唯独它们好像没事一般。渐渐地，它们成了凤华树最友好的朋友，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它们在凤华树下活动的身影。
时间又过了不知多少个世纪，这片古老的大森林和古老的原始草原，凤华树一直静默地观照着森林原野世界，这里一直发生着动物之间的争霸和“王朝盛衰。”动物之间残暴的本性，使凤树常常处于世纪的沉默和悲伤中。
但阳光总是温暖的。凤华树仰望着苍穹，吮吸着大森林地下的湿润；它的枝叶密布，枝条长高又弯曲下垂，编织出神秘而又美丽的花园。蜜蜂在歌唱，小松鼠在树上快乐地蹦窜，布谷鸟的声音，像一首简短的诗歌，亲切地告知季节的巡回。梅花鹿悠闲地享受着草地的美丽，不时会抬起头，凝视着密林光线深处闪烁的远方。
有一天，一位布衣行者，头戴斗笠，穿着破烂布衣，两个膝盖和脚腕之间赤裸着，皮肉有很多处被灌木丛荆棘划伤的血痕。他目光有神，面容慈善，背上背着一个木制的小背荚，他走路步态很稳，不快不慢，他经过草原来到大森林。
多少日夜行走，饿了就吃点野果，渴了他会饮晨露。他只取野果的味儿，他只取露珠的甘甜味儿，他不需要多少，只需要味儿就已经饱尝了。更多的时候，他是在食气。他注视前方，他用微笑迎接着道路。
他走到了凤华树下，盘膝而坐，凝神静气。
他坐时，凤华树突然光彩四射，惊得林中众鸟齐鸣，动物们仰天发出了叫声。
森林中混合的声潮，细听来，从近处到远处，满森林都是欢叫声。自然，森林中第一次掀起了春天的大合唱。细听这大合唱又像是从心里发出的。听者和鸣叫者都自觉与不自觉地陷入于一种迷恋的陶醉中。
食草动物从草原向这边涌来，成群结队，气势庞大。原野和森林之间的交界，是凤华树的美丽花园，凤树在其中，可观原野，也可观森林。
此时，原野沸腾起来了，森林也沸腾了起来。
奇怪的是，食肉动物听到森林之声，听到森林大合唱，还有从草原传来的食草动物的向着美丽花园的中心涌动的潮浪声，它们感到惊恐。它们各自集结在一起，却不愿向凤华树这边靠近来，只是远远地观望着。
松鼠飞快地在树枝上奔窜，蜜蜂齐声歌唱，梅花鹿抬起头静静地站立着，眼睛充满渴望的神情盯着前方。布谷鸟布谷布谷地叫着。
布衣行者坐在凤华树下一动不动。
一只松鼠爬上凤华树的最高处远望，它看到了成群结队的鹿群向这边赶来；羚羊结群向这边赶来；野牛群也向这边赶来；大象们从周边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所有的食草动物都向树王这边涌来。站在远处的狮群、豹群、狼群、众多食肉动物，看到食草动物从未有过这样的大规模行动，感到非常惊奇疑惑。
狮王独自爬上一个小丘陵，站在远处偷偷观望：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有如此磅礴浩荡的气势。这些食草动物，它们平时见了我们狮群只顾逃命都来不及，为什么今天却一改常态，一点也不害怕。它们这是要干什么？
飞鹰在空中盘旋，也想探个究竟，看看这空前的森岭异象。
食肉动物的心思在食草动物上，它们从不会去想也不去关心猎物以外的事。所有的食草动物除了食草，每天也会悠闲散步，欣赏森岭和草原的美景。它们都向这边赶来，并不是因为好奇来看热闹，它们无形中被这喧闹欢叫的声浪吸引，被一种神秘的声音召唤，它们向着凤华树开始转圈，这是一种自然地涌动，向前，环绕。
而食肉动物，它们站在远处，只能观望着大森林中突然发生的壮观景象，却不敢贸然向前一步。
布衣行者睁开眼，看到所有的食草动物都来到凤华树前。行者向凤华说问道：“古老的凤华树啊，你好。我途经路过你这里，只是暂且歇歇脚，也许打扰到您了。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的食草动物，而你却沉默，一言不发。”凤华树说，“尊敬的师父，您可终于来了。在您未问我之前，我不能开口，我沉默了一千年，等待师父启我说话，此时，我说出了沉默一千年后的第一句话。”
“苍茫大地，一千年不算短，也不算长。可你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这美丽的森林，鸟语花香，你这样沉默不会感到寂寞吗？”布衣行者问道。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圣者经过这里，他背靠着我的身体歇息时说：大森岭中美丽的树冠之王啊，你是这森岭原野的精华，我想度你成人，但是这不是我的使命。而你的机缘，还远远没有到来，一千年后，会有一个布衣行者从这里经过，你莫失良机，他是你的师父。但你要获得一千年的机缘，你必须沉默，直到你的师父来到，向你问好，你才能开口说话。”那位圣者说道。
“布衣行者会教我什么本领呢？”凤树问道。
“他的本领可大了，你想学什么就有什么。”圣者说道。
“伟大的圣者啊，我谨遵您的教诲，我会遵守千年的信诺。”凤说恩谢圣者。
“这么说我就是那位布衣行者？”布衣问道。
“你是！我在这里等了一千年。”凤树说，“我还让几个小伙伴来迎接了你。我和它们的交流，全是心念。我要保持沉默，谨遵圣者的教诲。”
“感谢你的用心。它们都说了你，一路上还听它们给我说些很有趣的事儿。我懂所有动物植物的语言，因为语言沟通的方便，我从草原到大森林，几乎没有遭遇到危险。”行者向树王说着他的经历，并感谢树王的朋友。
二
第一个向导是一只松鼠，行者来到密林中，辨别方向。一只松鼠突然出现在行者脚下，给行者行礼：“您好，师父！您是要去找树王吗？”
“小松鼠，你好！是谁告诉你我要去找树王？”
“是树王告诉我的，它用梦境语言告诉我，让我前来做你的向导。”
“聪明的小松鼠，你很有悟性。连梦境语言都当真呢？”
“可是，我现在知道了，它却是真的。”
“你拥有其他动物没有的能力。祝贺你。”布衣行者对小松鼠说，“感谢树王了。你前面带路。”行者向前走了一程，突然前面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出现在林间，远远地凝望着他。布衣走近时，梅花鹿开口说话了：“师父您好！我奉树王之命前来迎接你。”
“漂亮的小梅花鹿，你好，你也是树王用梦境语言通知你的吗？”
“师父，树王是用心语告诉我的。”
“哦，你竟然有领悟心语的能力，非常难得。”
“师父，请你骑上我，我们很快就能到达树王那里。”
布衣行者看着梅花鹿那期盼的眼神，微微一笑说：“我满足你的心愿，你就送我一程。在快到达目的地前，我还需步行一程。”
“好的，师父，方向和路程我很熟悉，我会到合适的地点停下的。”还未等梅花鹿说完，布衣行者已经骑在了梅花鹿背上。小松鼠说，“师父，鹿姐来接你，那我放心了，我先走了，咱们在树王那里相会。”布衣对小松鼠说，“你也上来吧，我们一起走。”
“快上来呀？”小梅花鹿对小松鼠说。于是小松鼠一下跳到了布衣的背荚里了，“师父，鹿姐，我已经上来了。”
“这小机灵反应还挺快的。”布衣行者说，“我们可以走了。”
梅花鹿并没有撒腿快跑，而是慢悠悠地走着。小松鼠在一旁说，“鹿姐姐，你为什么不快跑呢？这样我们可以提前到。”
“小机灵，快了不安全。你不为师父的安全着想吗？”
“鹿姐姐，你说的是，我咋就没想到呢。”
“小机灵，你总是想着速度，那要看在什么情况下谈速度。再说，即使没有什么危险，我也不想快速。”
“鹿姐姐，你这又是为什么呢。我不明白？”
“你不想跟师父多说说话吗？如果我们到了树王那里，我们还有机会和师父聊天吗？”
“哎呀，鹿姐姐，你真聪明，我咋就没想到呢？”小机灵说。
“你总是说你咋没想到呢，我看你说这话时早就想到了。”
“鹿姐姐，你又拿我开玩笑。我觉得姐姐的心思好奇妙噢。”小机灵说。
“你再胡说，小心我将你的趣闻说给师父听。”
“鹿姐姐，可千万别啊。”小机灵在背荚里求饶。
小鹿眼前又浮现起小机灵趣斗花豹的一幕。
小梅花鹿在凤树下散步，它看到离凤树不远处一只花豹在一棵枯树叉上熟睡。小机灵胆子真大，爬上去到花豹的耳朵里丢了棵松子，它迅速趴窜到树梢高处瞅着。花豹耳朵一阵奇痒，它一个骨碌爬起来，没有掌握平衡，接着从树上重重摔了下去，那种狼狈相，在远处的梅花鹿看到也忍不住笑了。花豹看到小鹿笑看它，它想，是得给梅花鹿点颜色看看，可是它在离树王三十三米范围内是无法接近的。只要一动杀怒，连一步也无法跨入。但偶尔也有进来的花豹和狮子，它们停留在凤树下的时间很短。因为它们在那很短的时间里，它们没有动念食欲，心情非常平静，所以在凤树下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如果心思一动，又是那个羚羊，又是那个野牛，想着血淋淋的鲜肉美餐，它们立马就会像触电一样躺在地上，直到疼痛让它们忘了鲜肉，然后平静地离开。所以，梅花鹿散步的地方是安全地带。
小鹿又想起小松鼠还救过它一命，那是一次难忘的惊心动魄的逃亡经历。
一次，小鹿经过凤树附近，被一只花豹盯上了。小鹿就在凤树附近和花豹展开了迷藏般的追击和逃亡。小松鼠发现如果这样再继续追杀下去，小鹿肯定逃不出花豹的魔爪和利齿。它迅速爬上高处对梅花鹿大声喊叫，可是梅花鹿情急逃跑，根本听不到小松鼠的喊叫。小松鼠急了，正好看到眼前有一窝蜜蜂，小松鼠向蜜蜂求救。蜂王听到汇报后说，“要救可以，但是你拿什么作为回报？”松鼠说，“我护你树上平安。以后有狗熊来偷吃蜂蜜，我会及时通知你们提早出来应战，并且还会侧面帮助你们击退来敌。”蜂王听后一声令下，群峰迅速围住了花豹，花豹顿觉眼前密密麻麻一片，这是什么东西？接着它的耳朵，它的鼻子瞬间钻心地疼。它已经快要完成最后的猎捕了，它不想停下来。小松鼠看到布谷鸟，忙对它说，快帮帮忙，让小鹿朝凤树下跑。布谷鸟急忙展翅飞到小鹿前，让她向凤树下逃，小鹿正在绝望中听到布谷鸟前来呼唤。聪明的小鹿瞬间会意，在最后一刹那间用力奔跳到了凤树下。而猎豹在施展它的绝杀之技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一排树枝拦住了它的去路。而同时猎豹的嘴巴，张开的舌，鼻子下巴全是刺，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慌乱中向前面的一棵七扭八歪的树撞了上去，花豹顿觉眼前一黑。小梅花鹿终于逃过一劫。
小鹿没有向远处逃去，它围着凤树周边转圈，因为小鹿从小在这里生活，它太熟悉凤树周边的环境。有时候，森林起雾的时候，这里是一片幻境。无论朝着那个方向最终还是出不了凤树林。花豹的脸更花了，它难受地在周围徘徊着，不知是凤树林的幻境还是它心有所甘，它却迟迟不愿离去。它就在附近的一棵树下趴着，难受地望着凤树这边。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时用爪子扰扰肿起的鼻子和嘴巴：这该死的蜜蜂，也敢向我寻仇，等我恢复精力，爬上树端，我会拆毁掉你的蜂窝，它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蜂窝，心里又惧怕了，它害怕那一团密密麻麻的东西，它仿佛感觉万箭之刺向它飞来，唉，算了吧，惹不起你们。
小鹿向布谷鸟致谢，布谷鸟说要感谢小松鼠，它还让蜜蜂出动半路拦截，实行干扰，为你争取时间。可是你无论怎么跑，就是不愿到凤树下来。我只是在紧要关头给你提了个醒。
梅花鹿，布谷鸟，小松鼠，蜜蜂在凤树下进行了一场小聚会。聚会是小松鼠主持，小梅花鹿向大家致谢。会餐桌上的美食有松子，草莓，仙鹤草，蜂蜜。大家共餐时就目前凤树周边的环境安全问题做了深入的探讨。蜂王首先说，常常有不明身份者来偷吃蜂蜜，将我们一年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毁于一旦。这种事经常发生。松鼠拍拍胸说这事包在我身上，以后有贼来犯，我会让它羞愧逃窜。当然，关键时刻还要靠你们。我觉得必要时需要反击，反击是唯一的正确选择。而且，无需牺牲那么多蜂兵。你需要一支精锐敢死队蜂兵，每次只出动两只，行动失败，后面再接上来。蜂王说，这怎么行。两只能战斗吗？小松鼠说这有什么难呢，我可以说一次性就能克敌制胜。只要盯住来犯的耳朵，钻进去，它还能安心偷吃蜂蜜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布谷鸟说，“那还不如直接扑向犯者的眼睛，弄瞎来犯者的眼睛不是更好吗？”小梅花鹿说，不可，这样太残忍，它只是来偷吃蜂蜜。 蜂王赞同小鹿说的。蜂王说“我们的武器在必要时可以杀伤它们，但我们的目的是击退来犯，这是我们蜜蜂组织坚守的原则。”
“我们向你们蜂族学习。”小松鼠说，“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了，希望我们今后能够团结一心，共同创造我们美好的环境。在这片森林中唯有这里是一片祥和的净土，让我们一起建造美好的家园吧。”
布衣行者问小鹿：“漂亮的小鹿啊，在这大森林中，你们不怕野兽出没独自来接我？”布衣行者打断了小鹿的回忆。
“不怕，因为树王说了，今天顺着这个方向的这片森林没有危险。他说从东方来了一位布衣行者，在他前行的道路上没有危险，很安全。树王让我尽管放心地来迎接你。”小鹿说。
三
凤树看着行者沉思，问道，“师父您也喜欢沉默吗？”
“哦，刚才我是在想你的两个小伙伴，在路上和我聊天的情景。它们都很聪明。”
“是的，它们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它们真的很幸运，在你的凤翅下，生命永葆青春。”
“它们和我一起固守着森岭大地的秘密，我们是一家人。”凤树说。
“为了见我，你经历了风霜雪雨，严寒酷暑，多少个四季巡回中，你忘记时光岁月年轮。你活在森林里，已经不是一棵树，而是整个森林。”行者躬身向树王致敬，“你看，所有的食草动物都来看你，你满树的光彩多么耀眼，森林中放射着你的光彩，你是多么荣幸啊。”
“你真是一个谦怀的圣者。自你来到这里，你将我的世界点亮了。动物们是冲着我发出的光芒而来，可是它们怎么知道，这光是来自你。”
“它们是冲着森林之光而来的。”小松鼠惊奇地看着，又摇摇头，心里想着，难道大家真的是冲着这光而来？与我奔跑相告毫无关系？我这是自作聪明？可是小松鼠又一想，不对，这事应该得问问清楚。它跳上树王的枝头，窜跑到行者能抬头就看到它的地方。便对行者道：“师父！”行者抬头一看道：“小机灵，小信使，你有心思。”
“咦，他怎么知道我是小信使？难道这些食草动物真的是我请来的，而不是被那光吸引过来的？”松鼠心想，原来他知道我所做的贡献。想到这里，小松鼠谦虚地说：“我只是蹦蹦跳跳玩乐而已。”
“小松鼠，在这片大森林，你是最快乐的。”树王说道。
“万年的树王啊，光是来自你体内，我只是来到这里，让你发出了光彩。”布衣行者说。
“在这片森林里，每个动物都是一个风趣的故事。有时候，听听故事，也是一种快乐。”
“可是它们经常相互厮杀。”
“这是游戏的法则，这个法则不仅仅是在森林中存在。”行者说。
“难道在人类社会，这样的法则也会存在吗？”树王问道。
“大自然的法则适应地球上所有的生存者。”
一头野牛首席官走过来向行者问：“听说您是一位很了不起的智者，我有问题向您请教，我们野牛常常成群结队，但是每天免不了被狮子追杀，这使我们经常处于筋疲力尽中，你说我们如何防护，如何求得生存呢？”
行者说，“你们很团结。你们已经是大森林大草原食草动物的强者了。”
“但是我们常常被袭击，大多数时候，每天都有生命失去。”
“牛群从一开始就想逃跑。一个恐慌，整群恐慌；一个逃跑，整群逃跑。这样总会留下漏洞，有年老体弱者掉队；总有落单者陷入攻击者的包围。等到全部停止逃跑开始聚集团结的力量反攻时，那种群体的力量气势又能吓退草原霸王。而落单者早已成为它们的口中餐。但逃跑也是你们的本能。”
野牛首席官道：“我们只能尽力减少损失，除了您刚才说的，还有什么可行的办法呢？”
“最可行的办法是，大家不要落单，紧跟队伍。有攻击者来，你们群体反攻，不再盲目逃跑。至于老弱病残者，只能顺应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和自然规律了。”
野牛首席官道：“我们尽力团结，勇敢战斗。”
一头健壮的公牛走过来向行者问道：“尊敬的行者，我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
行者说：“当然可以。”
“非常感谢。请问勇敢和冷漠如何理解？”公牛问道。
“勇敢是个体的行为，要么你就是牺牲品，要么你就是英雄。但前提是，你和狮王拼死一搏，最后得活下来。而牛群是不记死后英雄的。它们和人一样容易忘记。”
“那我和狮王的拼杀有没有意义？”
“如果你心中有英雄，那就没有意义。如果你为了活着拼死一搏，那才有意义。”行者说。
“尊敬的行者，难道心有英雄不好吗？为了大众利益，牺牲自己。”
行者说：“可当英雄热血沸腾的时候，大众是冷漠的。为冷漠的团体战斗，英雄是凄凉的。如果想成为英雄，那你就是狮子的口中餐。如果你想活命，狮子可能也会受伤或没命，而你能够活下来。这完全取决于你的勇敢和意志。在森岭草原中从来都不缺英雄，而是生存。”
“我们牛群有时候很团结，有时候非常冷漠。这让我既高兴又痛心。”
“风常常会改变方向。你得学会适应风的变化。”行者说。
“一次在摄影组的几个人的观看下，被狮子穷追撕咬，人类中的他们却无动于衷，有的还看着笑，你知道被狮子咬上一口的痛楚吗？他们只顾拍戏，完全不顾我的死活，那时觉得，竟然差点将生命丢在它们的取乐中。他们为何不救我，或者用一种方法吓跑狮子。我最后战胜了狮子，还用头撞向他们的车，他们笑我跟一个不说话的机器抵抗，其实我就是撞给人看的。他们只顾看笑话，看我多笨，笨得像一头牛，可是他们从来不思考，我为什么撞车。”公牛昂着头说。
“你说的亲身经历的残酷，让我想起看电视的人们，它们看人类战争的新闻报道，那坦克压过来，男孩拿着石块在打坦克。他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着笑。那种麻木，类似于你的故事，他们还将摄像头调的更近。你用头撞车就像男孩拿石块打坦克。”布衣说。
“可是这样地让天下人看，让天下人视而无心，这是人类的悲哀还是我们动物的悲哀。这样的法则，我永远是想不明白的。”公牛说。
“这也许就是人比动物更残酷的另一面吧。尤其是茶余饭后，当作笑料看。我想，这应该是人类的悲哀。”布衣说。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你们沐浴树王的光辉吧，可以散去了，今后你们若能更加团结，尽量避免落单被围攻。”行者向野牛们祝安。
“群牛沐浴在树王的光辉中，树王散发出万丈光辉。群牛静默了一会，然后谢过行者，匆匆离去。”
一只羚羊走过来对行者说：“尊敬的行者，我们只是过来看望您。除了看望您，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聪明的羚羊你好，在这片森林草原上，你们也是快乐的。你有什么问题要跟我说吗？”行者问。
“请问如何在死亡面前凛然不惧， 我们羚羊一旦被猎豹逮住，绝没有活的希望。那么，既然最终死于猎豹的利齿下，我们如何从心态上面对死亡？”
行者低头沉默了一会说：“不要去想死亡，只要有一丝希望。你们要运用你们的聪明和智慧，与其等待死亡不如与死亡抗争意义会更大些，因为造物主没有赋予你们等待死亡的权力，即使再厉害的猎豹；你们不要惧怕，不惧怕就会减轻你们的疼痛。不妥协，就是你们面对死亡的希望。行者向羚羊祝安。
群羊沐浴在树王的光辉中，树王散发出万丈光辉。群羊静默了一会，然后谢过行者匆匆离去。”
一头梅花鹿向前，但是看见一头大象走过来，它又退返原地等待。
大象集体发出欢迎的叫声，就像吹着长号的仪仗队。一头大象走上前道：“尊敬的行者，你好，我也有问题向您请教。”
行者道：“请你近前来，我为你解答疑惑。”
大象说：“我们身体强壮，力大无穷，按说这“森岭草原霸主”是我们像类莫属，怎么颁给残暴的狮子了？”
“因为你们大象是食草动物。”
“食草动物就不能当森野霸主吗？”
“霸主，只属于有实力者，有实力者，谁都可以当的。但是在这森林草原中，长跑不是你们的强项，比力量，狮王绝不和你硬拼。不过人们尊重大象是动物世界唯一的强者，并给予一致好评。”
大象听到行者的赞美似乎很高兴。
但是行者又补了一句，“如果意识到自己很强大，而又能忘记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大象立时顿悟，“尊敬的行者，感谢您的教诲，这是森林草原给我的最好礼物。”行者向大象祝安。
大象们沐浴在树王的光辉中，树王散发出万丈光辉。大象们静默了一会，然后谢过行者缓缓离去。
四
狮王仍站在那里观望着，派去打探消息的狐狸终于回来了，狐狸毕恭毕敬地说：“大王啊，我打听到了消息，据说这大森林草原来了一位不明身份的人，正在妖言惑众，传达异端邪说。那些食草动物都在控告你的罪行，它们大有密谋，对你们准备实时进攻，想踏平狮子林呢！”
狮王说：“它们有这样的胆量吗？我一声怒吼还不把它们吓得夹着尾巴逃命。”
狐狸说：“大王啊，你能吼过大象吗？我看过它们离开那位神秘人后，在一处地方，练习齐声吼呢，那声音，那气势，那阵势，就像海潮，挺吓人的。”
“狡猾的小狐狸，你说说海潮是什么？本狮王不知道海潮是个什么东西。”
“大王您每天心思在野牛群，那顾上去了解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呢？”狐狸向狮王靠了靠，这机会对它来说太难得了。往常时狐狸别说靠近狮王，就是遇见小狮孩，它都战战兢兢躲得远远的。可是森林草原突然发生了重大变故，这打探消息，做侦探工作的要紧事还非我狐族莫属。
狮王的特赦令，所有食肉动物听令：就目前形势非常危机中，大家应化敌为友，精诚团结。侦探工作，全权交付狐族。邀请函由花豹传递送达，不得有误。
狐狸想：“这真是想破头也难想通的好事。豹子那种神气哪里去了，想不到它还给我当了回信使。山不转水转，神气个啥？不就是力量比我大些，长跑比我好些。你还能有啥能耐呢。”
“野牛群现在什么情况？”狮王最关心它喜欢的牛群，“我在问你话呢？”见狐探长还没反应过来。狮王一尾巴扫过去，狐探长翻了好几个跟头才稳住，它狼狈地站起身来。它被狮王的尾巴给打蒙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狐探长摸着发疼的头皮问。一旁的花豹走过来一嘴咬住狐探长，将它一甩，它轻飘飘的身子又落到狮王爪前了。
“你刚才在想什么？本大王问了你三声，你都不回答。莫非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若不是大事当前，我定会让你好好做个狐仙梦。快说，野牛群现在什么情况？”
“大王啊，您定是误会我了。刚才我正是在想野牛群的事，那头健壮的公牛，走路比之前步伐更慢更稳了。我看它那牛气十足的样子，根本就没把狮王您当回事。或许它已经有了良策来对付你呢，故而很高兴地在小树林间散起步来，又像是在闲情约会。您想想，它如果怕你，时时提防狮群来犯，哪儿还有谈情说爱的闲情呢？”狐狸终于缓了口气。
“真有这事，等我搞清楚当前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定会前去挑战。”狮王望着远处的丛林，已经看到了他和公牛的对决：在几个轮流打车轮战的母狮围攻后，最终我狮王出面，一口咬住公牛的喉咙，公牛瞬间倒地。这场战斗最后以肥壮的鲜牛肉宣告结束。
一旁的花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它等狮王把要紧的事都问完后，终于不失时机地向狐狸问道：“羚羊的情况现在如何？”
狐狸说话故意拖延了一下，然后看看狮王像是默许了它赶快讲。给花豹一小点时间的意思，这也是当前紧急情况下，狮王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为保它森林草原大王之绝对地位，不得不显示一下狮王的气度，让食肉动物们都感觉到森林草原霸主和大家一起联盟对外的决心。
“羚羊倒是很沉默，没有牛群那么牛气。不过嘛……”狐狸说。
“不过什么，快说。”花豹等不及了。
“我看见羚羊有种悲壮，这悲壮不是一只羊的悲壮，而是集体的。它们好像做好了完全赴死的决心。”狐狸说完看着花豹。
“是什么原因让它们集体悲伤，如是它们集体反抗，我定得不到便宜。”花豹似乎有点忧虑地说。
“若是牛群集体反抗，我们也得不到便宜。”狮王站在高处，发出一声叹息。
一只母狮走过来说：“但总会有几头会离群。而且还会离它们的群体更远。”
“这是什么原因促使它们忘记危险，独立于牛群呢。”狮王突然关心地望着母狮说。
“那一定是被薄情者抛弃的缘故，与其那样痛苦，还不如等待狮子们来饱餐一顿。它那高尚的殉情，真让我羡慕。虽然它们被我们吃掉，但是我同情它们的遭遇。被薄情者抛弃的感受远比被狮子吃掉更痛苦。我更理解那种心情。”母狮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狮王觉得非常尴尬，在这么多动物面前，狮王怎么让大家看他的笑话呢。可是母狮瞅准了机会，借着大家都在场的机会，终于将心中的不快吐了出来。
狮王目光严厉地突然瞪着狐狸说：“你这半天时间就打听到了这么点消息？还有没有更重要的事，赶快说出来，别打滑机，是不是在想什么馊主意忽悠本大王。”
“哎呀，我们的大王啊，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你这一说，我还真记起了。”狐狸诡秘地看了一眼狮王。
“那还不快说，还磨蹭什么呢？”狮王终于从尴尬中舒了一口气，催促狐狸！
“大家都看到树王了吗？”狐狸说。“树王怎么了？我让你说我们最关心的美食动物，你倒是关心起粗裂的老树皮来了。”狮王说。
“这个大家就有所不知了。”狐狸开始踱着方步，摇起了尾巴，在众动物间走来走去，那种被众目关注的感觉，真是爽快极了。可是当它经过狼的身边。狼的一双眼睛令它打了一个寒噤。它曾经被一只狼堵在了一个半塌的浅洞口，那只狼给它警告：狡猾的狐狸，你想在我面前溜走，门都没有。但是狐狸还是开溜了，原因是它给狼撒下了一个美丽的谎言。它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羚羊就在前面不远处，听，它还在咩咩叫呢。狼虽然对狐狸保持着警惕，防它耍滑头，但是当听到一只受伤的羔羊正在前面不远处，想到那香入肚肠的羊肉，它都等不及了，折回就向狐狸告诉它的方向扑去。结果除了一堆杂草滩，什么也没有。而狐狸早溜之大吉了。但是被狐狸欺骗的狼万万没想到欺骗它的那只狐狸被狮王赏了一个探长当，心里的怒气不打一处来，我非将你收拾不可。狐探长今天和昔日遇到的狼在这里碰到，不免有些担心，他日若是再遇见，我还能活下来吗？狐狸眼睛一转又心生一计。它走到狮王面前说：“大王啊，我本想再细探些，无奈遇到一个往日的朋友，狭路相逢，我差点没了命，所以我被吓得逃回来的。重要的事还是被耽搁了些，调查分析得不是非常仔细。”
“是谁啊，请它站出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说过，特殊时期，我们放下一切恩怨一致对外，怎么，有谁把本王说的话当耳旁风了？”狮王没看见那个搞破坏者。狡猾的狐狸这时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忙说，“我看就算了吧，大王，我想它也是一时鬼迷心跳，现在应该清醒过来了，我想它不会再为难我的，它不能不给您面子的。”
“好吧，希望它能改正。那么，你虽然打探得不够仔细，凭你一向的机智聪明，定能探得重要信息。”狮王肯定了狐狸的此次任务是成功的。
“狮王啊，我还是得从树王说起，它可是树中之王。它今天不同往日的地方是它能发光，而且还发出四道光。每一道光代表了一个方向。我绕过几道它们的封锁线，来到一棵正好能遮挡我的地方，那是南门的方向。我发现那南门方向发出了红色的光，照亮了半片树林，那片树林都成了红色。我很好奇，又跑到西门，那西门方向发出的是白色的光，前面的树林一片白光。我到那北门，那北门方向发出了黑色之光，树林一片黑色。我最后到了东门，那东门方向发出了绿色之光，树林一片绿色。整个一大圈我被光耀着转。我从没看到这么美丽的光，我又站到了一个高处，看到那树，那王，中间的黄色的光。”
“什么王不王的，本王在此不许你再提到王字，请你继续接着说。”
“是，本王知道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本王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一掌就会要了你的小命。”
“尊敬的狮王啊，刚才是我由于激动，顺着你的话说错了话。请您原谅。今后我会将大王的话记住，不会再轻易说出本王俩字。”狐狸吓出了一身冷汗。它几乎带着哭腔说：“那树王，哦，不，是老枯树，那中间也有光，很柔和，看上一眼感觉会有无限吸引力，如果我的身子像松鼠那么大，定会被吸引过去的。”狐狸说完抬头望着狮王。
狮王露出了笑脸，哈哈大笑：“你这狐狸，倒是也很有趣。你马上再去打探，这次要把所有探知到的详情都记录下来，回来向我汇报。”
“是，大王。”狐狸说完一溜烟消失在丛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五
所有的食草动物都离开了，最后群鹿的首领，顶着美丽的鹿茸王冠走近行者，“尊敬的行者，您好！我一直排在最后，就是在说话时不会感到着急，因为我怕后面的队伍催促，我也心里着急，我这心里一着急，该说的话就忘记。”鹿王诚恳地说道。
行者送给鹿王最温和的微笑，“你们鹿群是我最喜欢的食草动物。你们鹿类心底都很善良。除了几只公鹿为了一点虚荣心内斗毫不珍惜自己头顶荣冠，哪怕战死都值得的激情之战外。其他都是表现得非常好。而且在我看来很可爱了。
鹿王在听到内斗的话时惭愧地低下了头。行者看到了鹿王的表情，说道：“能知道自己的短处，就能拥有自己的长处。我很欣赏鹿王的坦诚直率。”
“请问您，当我们鹿群遇到豹子追击的时候我们采取什么方法可以应对？”鹿王问。
“你们的长跑就是最好的应对，平时练好长跑。”行者对鹿王说。
“我们不能反击吗？”鹿王投去希望的眼神说。
你们没有战斗力。只有拼命长跑。只要闪躲开几次次追击，就能逃脱。因为从长跑的角度来看，狮子和豹子都跑不过你们鹿类。它们最开始的快速出击，在你们当中有些鹿是很有经验的。能在千钧一发时突然反身一转向相反方向奔跑。由于变化之快和突然，豹子来不及反应，会冲过去一大截然后再猛回头。这样连续躲闪几次，再开始持续长跑，就完全能成功逃脱。但是这个反转动作很重要，要练得扎实，不然，豹子还没扑过来，自己就被自己摔倒了。我发现有些鹿跑起来，像是在飞，那速度之快，堪称草原的长跑冠军。”行者夸赞地说。
但是鹿王还是略感忧虑地说：“我向您请教学习如何应对豹子的追击技术，您肯定会有更好的方法。”
“对你们鹿类，面对强大的猎豹，除了快速灵活敏捷躲闪的防御技术和长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最主要的，虽然你们很警觉，但凡是被豹子盯上的都是自己疏忽大意造成的。”行者一字这一句地告诉鹿王。
鹿王沉思了一会，对行者说，“回去我会总结一下您说的，平时练习快速短跑的急转弯，左右突然反身急速跳跃式加长跑。”
“如此甚好。愿你们鹿群多一次逃脱的机会，因你们善于长跑和敏捷，定会突破自身的缺陷，在机智中赢得一份胜利。”
群鹿沐浴在树王的光辉中，树王散发出万丈光辉。群鹿静默了一会，然后谢过行者匆匆离去。
最后剩下一只小鹿，走到行者面前，它双膝跪地，眼泪汪汪。
行者看到，心生怜悯，让小鹿起身说话。但是小鹿长跪不起。行者说，“你这是怎么了呀？眼泪汪汪的，谁欺负你了吗？”
“师父，请收下我，我要向你学习本领。”小鹿泪水滴到了地上。
“我会有什么本领能教你？群鹿都远去了，唯独你不离开。学本领就是为了逃命吗？”
“不，我是为了报仇。”
“可我教不了你呀？”
“你不教我，我就长跪不起。”
“这样甚好，如果你愿意。”行者看到周围还有兔子，山鸡，各种鸟类，他走过去和他们交流。都陆续来来去去地和行者会面又离开。
夜幕降临，森林在白天的喧闹声中终于平静了下来。动物们各自来到自己的栖息地。不时传来夜莺的叫声，使森林显得更加幽暗寂静。一缕绿色的光亮在树王的周围环绕旋转。
行者看着还在跪着的小鹿，在一缕暗光中，它那么孤独无助。行者走过去，对小鹿说，“起来吧，你这身子怎么能撑到天明，森林之夜的潮气很重，我怕你在这里被豹子偷袭。你要隐藏起来。”
“您不答应，我宁愿被豹子吃掉。反正我的父母都被豹子吃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为父母报仇天经地义。但是你怎么能和豹子对抗呢，你只能防止它们，远离它们。”行者说。
“我听说有一位奇人经过森林，他拥有非常神奇的力量和神秘功能，谁若是有缘遇到，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小鹿眼睛充满了希望，虽然在暗夜里，行者也能感受到它那期盼的眼神。
布衣行者还没遇见这么弱不禁风执着于报仇的小鹿，“快起来吧，你这样长跪不起，难道要我陪你，保护你吗？”
“师父，你是答应我了？”
“你先起来吧，起来我就告诉你。”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你这小鹿，真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答应你！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小鹿高兴地站起来了，可是由于跪的时间长，它的腿发麻，一下子栽向行者，行者忙抱住了它的脖子，它才幸免未栽倒在地。但是小鹿投入行者怀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叫声。这叫声很微弱，只有行者能听到。它是多么孤独无助，无依无靠，它要寻找自己的家。可是家没了，父母没了。它不知怎么就逃过一劫，目睹父母被豹子吃掉的残酷。它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布衣行者将它带到凤华树下。凤华树的叶子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每个叶子都在欢迎可怜的小鹿。布衣行者开始安坐于树下。座下早有松鼠和布谷鸟找来的干绵软草，铺成的厚厚的草席。小鹿围在布衣身边。
又走来一只小鹿，是白天接送行者的那只小鹿。
“师父，我也想……”小梅花鹿怯怯地问行者。
“小梅鹿，你说吧，你有什么心事？”布衣说。
“师父，我白天路上问你的，你还没答应我呢？”小梅鹿此时也是眼泪汪汪的。
“你又伤心什么，这事是急不得。”布衣看着可怜的小鹿，知道又是一个从豹子口中逃生的鹿小孩。它们的亲人也是被豹子吃了。在这残酷的大森林中，有多少生命葬送于狼虫虎豹狮子口中，可这就是自然法则，弱肉强食。每天都会有无数个小动物被它们吃掉。
“师父，你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布衣想起小鹿白天和它聊天的快乐。
“我从来处来，到去出去。”
“师父，你拿我开玩笑呢？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小梅鹿可想不明白的。”
“我知道，就是到来处来，去出去。”小松鼠在背荚里咯咯笑着说。
“小机灵，你怎么学师父说话呢？”小梅鹿责怪小松鼠不该这样说话。
布衣笑着说，“小机灵，一百年前有一个僧人从这里经过，跟你有一段缘分，你倒是明白了些禅语。”
“师父，这事你也知道啊。可是那和尚说话总是让我觉得云里雾里的。有一句话我还记得，他问我，小松鼠，你为什么而活着？我说，活着就是活着呀。为何要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那和尚师傅称赞我回答得好。可是我就想不明白好在哪里。那是我随口说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我小松鼠为什么活着。”
“你回答的很好。活着就是活着。无须多问为什么活着。”布衣呵呵笑着说。
“师父，那刚才小机灵学着你这样说，也是回答得很好吗？”小鹿问道。
“是的，它回答得很好。”布衣笑着回答小鹿。
小鹿若有所思地走着，突然问了行者一个问题。它说：“师父，世上那么多条路，你为什么要来到很危险的森林，而且还是独自一人。”
“我来这里是寻找我的爱徒。”
“你的爱徒是在这大森林中吗？”小鹿问，
“是，它就在这大森林中。”
“可是，大森林中都是动物。没有你们人类。”
“人也是动物，只是人是高级动物。”
“师父，高级是什么意思？”小鹿好奇地问。
“高级就是高级嘛。”小机灵抢先回答。
布衣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机灵，可真有意思。”
“小机灵。所有的事如果像你这么理解那就容易多了。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比如让耳朵奇痒的感受是什么感受，类似于这样的思考要比你学重复说话强得多。”
“哎呀，鹿姐姐，你就是想逼我奇思怪想。可是我这会没了灵感，等我安静下来吧。”
“你小机灵若能做到安静，我带你在大森岭游玩一圈。”
“你就拉倒吧，这事可以做梦想想就行，我还要活着，可不能跟你给狮子豹子送上鲜肉。”
“你们完全可以在大森岭快乐地游玩。”布衣说。
“师父，那我们还能活着再见到你吗？”
“当然能。”
“这可能吗？”小松鼠满是怀疑地问。
“师父说能就能。”小鹿很自信地说。
“师父，小鹿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因为我可以保护你们安全游玩。”
“啊！这太好了。”小松鼠在背荚里高兴地跳跃。
“不过……”
“不过什么，师父？”小松鼠一下变得担心起来。
“你们要等到我找到爱徒时。”
“我们可以帮助师父尽快找到。对吗，鹿姐姐。”小松鼠又开始快乐地欢跳着。而小鹿沉默了。
小鹿驮着布衣走过各种树木，各种花草，路途也遇见各种动物。动物们好奇地望着布衣行者。小松鼠在背荚边上探头看着林中的一切，它心里美滋滋的：我小机灵也有你们羡慕的一天啊。
“师父，我可以拜你为师吗？”小鹿经过一簇花丛边时突然问道。
“小鹿啊，你的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答应你。但你是我进入森林时第一个向我提出拜师的小可爱。我会考虑的，但不是现在。”布衣拍打着小鹿，“你是个很有灵性的小鹿。”
夜晚的森林，空气潮湿。但凤树下却一片祥和。布衣行者看着小梅花鹿，知道它的心思。它记着白天它的问话。他不愿看着小鹿伤心，它一定想起了它的过去。这两只小鹿都是很有灵性，是有别于其他动物的小可爱。
好吧，我就答应你吧。你和它一起。但是收徒，还没到时候，必定你和它都是小动物。但是我可以先教你们一些本领，实现你们的心愿。
那只快要睡着的小鹿突然站起来了，它和小梅花鹿一起向布衣行者跪膝行礼。小梅花鹿为“大徒弟”，报仇心切的小鹿为“小徒弟”。
布衣对它俩说，这件事要保密，不要给你们同族类说。
“知道了，谢谢师父。”两只小鹿高兴地应答着。
“今夜正好是凤树的辉煌之夜，零点凤华树会亮翅，光芒四射。这又会惊动很多动物观看。你俩和我此时静坐。待凤树展翅时，不要看，闭上眼睛。和我一起安静于此，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要睁开眼睛，直到我让你俩睁开眼睛。你们能做到吗？”
“能，我们听师父的话。”两只小鹿对布衣满是感激地说。
随后，两只小鹿卧在布衣的身后，微闭双眼。夜，非常地宁静。凤树周围充满神秘的气息。布衣盘坐入静。他和两只小鹿在凤树下，静静地坐卧。凤树的周围泛起了绿色的光晕。布衣将两只小鹿保护起来。将它们引入一种安静的静境中。两只小鹿呼吸均匀。
突然凤树大放光彩，整个森林沉浸在华丽的光照中。布衣将这明亮的光引入两个小鹿的身体，只见凤树突然形成两道黄蓝绿白四种光彩分别直射入两只小鹿的额前。接着这四种颜色的光彩进入了两只小鹿的身体，两只小鹿变成了彩色发光的梅花鹿。布衣继续将那光亮向两只小鹿的体内灌注。这样的光照，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光亮在小鹿的体内影藏了。
森林的夜又恢复平静。凤树的周围流动着墨绿色的光晕。布衣行者微微睁开眼，对两只小鹿说，“你们睁开眼睛吧。”两只小鹿睁开了眼睛。然后布衣行者轻轻飘起有一米高的距离，他仍旧保持升起在空中盘坐的姿势，对两只小鹿说：“你们现在看看森林，黑暗吗？”
两只小鹿一看，说道，“师父，我们看森林就像白天一样。”
“好，你们现在闭上眼睛。再看森林是什么样子。”
“师父，闭上眼睛看，森林还是和白天一样的亮。”
“好，你们现在什么都不要看，就看师父。”
“师父，我们看到你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我们要跟你去吗？别睁开眼睛，跟我走。”
凤树下，只见金光一闪，布衣和两只小鹿瞬间不见了踪影。
六
小狐狸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来，望着凤树的周围。它想在黑夜偷偷地潜入进去，探知这里的一切。可是它什么也看不见。它在离凤树三十米的距离匍匐趴了好久，什么也没发现。它们去了哪里？
这样回去给狮大王怎么交代呢？可是以我现在作为敌探子的身份，还没到凤树下估计就被捆绑了。树王的感应能力现在越来越强，就连地上跑的甲壳虫的心思它都能感应得到。树王啊，你才是真正的王者。可是我这样的做法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也得生存，一大家口，以及我们整个狐族在这大森林草原也是举步维艰，经常偷偷摸摸，没法光明正大。你知道的，食肉动物对付我们食肉动物会更加残酷。因此我们狐狸只能小心做事，除了防备，还要多动动脑子。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只像野牛那样一股牛筋，是没法子在这森岭原野混的。我得学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得八面玲珑对付随时到来的可能危机。狐探长正这么想着，它只感觉眼前影子一晃，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只豹子逮了个正着。
“豹兄啊，你可别要了我的命，我可是官差，你要了我的命，你离问斩也不远了。”狐探长在花豹的牙齿下边呻吟边哭诉着。
“只要你不大声叫喊，我就放你，但是你必须得听我的。如果想耍花招，我一口就吞了你。”花豹威吓狐狸。
“我听您的一切吩咐，绝不做违背您的事。我这小命不值得您这么动怒，你就放心吧。”小狐狸转动着眼睛说。
花豹将狐探长放下，问道：“你鬼鬼祟祟来这里干什么？”
狐探长似乎感觉这家伙也是想从它这里打探一些消息，于是颤抖的心平静了些许，黑暗中它斜瞪了花豹一眼，“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我想知道我们豹类严阵以待地在那里干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你们族类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我是一个独行游侠，从不关心族类的事。”
“这可是件大事啊，”狐探长清了清嗓子，“你还不知道吧，所有的食肉动物全部被狮王召集于狮林园附近，听说要和食草动物来一场非常正规的越野大战。所有的食肉动物对付所有的食草动物。”狐狸此时一改常态，顺便靠在草垛上跷起了二郎腿继续道：“这次空前的大决战，估计食草动物一败涂地，因为它们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不过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对决，一直是食草动物梦想的事。”
“你是说我们肉食动物从来都不光明正大？”花豹蹲在了狐狸身边说。
“难道不是吗？大家都在说我们狐族有多狡猾，那是因为你们比我们强，所有好的词都被你们拿走了。什么英雄，什么侠客，就拿狮子来说，在大家面前一站，那威风凛凛，个个都是大将风度。可是一到关键，你看它们，没有一个正大光明的。偷偷地伏在草丛中，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那是干什么，偷鸡摸狗吗？你看人家牛大哥，就是牛。大不了一死，我敢于和你们正大光明地挑战。一个牛大哥力战群狮，你说谁是这里的王者？”狐狸像是一个评论专家在给豹子做专属汇报。
“这可不是你平时对我们肉食动物的态度，你今天这样的讲话就不怕我告知狮王吗？”
“你不会告知的，因为我知道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狐狸诡异地看着花豹，“难道不是吗？论速度，论长跑，论智慧，论谋划，论身段，甚至论漂亮，狮子那点如你们花豹。但是它们却是野生草原的霸主。凭着一群蛮力打车轮战耗尽牛大哥体力，一战而终，这也是战斗？那是牛大哥自己耗尽最后一口气倒下去的。我就看不惯这种以多欺少的行为。”狐狸满是气愤地说。
“狐小弟啊，你说得太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凭什么森岭草原霸王归狮子呢？你今天把我心中的苦闷全说出来了。你听着，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谁若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来收拾它。”花豹像是狐狸给灌了两瓶闷酒，得意地说。
“豹兄，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这里有什么猎好守的？”
“一只漂亮的梅花鹿。”
“一只梅花鹿还用得着狩猎吗？见了它一口就搞定了。”
“哎，狐小弟，这你就不懂了。我狩猎不是为了吃它？”
“豹兄，你把我搞糊涂了，那你狩猎是为了什么？”
“为了爱。”
“啊，”狐狸从杂草丛跳了起来，“你将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的是真的。”花豹重复又说了一次。
“哎呀，这也太刺激了，我的头脑被你刺激得都没法运转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因为我在一次追杀它的时候，我看到了它的眼睛，那种眼神让我心里一怔。突然，我被一窝蜂干扰了，差点就将它逮住了。”
“我说豹兄啊，这大半夜的，你是不是有点发高烧呢？”狐狸说。
“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被狮群围攻，最后被它们吃掉了。我是藏在一棵最高的树上，没有被它们发现才幸免活了下来。那天，我追小鹿的时候，我看到小鹿的一双眼睛，很像妈妈的一双眼睛。像我的妈妈在和狮子决斗到最后，绝望时那一双看我的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
“所以你舍不得吃小鹿是吗？”
“是的，在我最接近它，看到它的眼睛的一瞬间，我改变了主意了。”
“真没看出来，豹兄也会有仁慈之心。跟你这番对话，我想想自己，真为自己感到惭愧。”
“那只小鹿和我一样的命运。你知道吗？最令我痛苦的是我的爸爸妈妈吃了它的爸爸妈妈，它也是一个幸存者。”花豹伤感地说。
“冤冤相报啊？哎，想不到我狐仙，此刻也能顿悟生命了。”
“小老弟，你说你是狐仙？”
“是的，我假装我是一个平凡的狐狸，稍微表现得突出了一些，为的是不引起狮王的注意，然后被重用。我当差的目的是调查我狐族三十年前的一桩血案。在我闭关修炼期间，我森岭一带的狐族遭到了灭顶之灾。”
“我也听说过此事。你没有做过调查吗？这事这么大规模的遭遇，肯定会留下线索的。”
“我调查过，外传说是狐族遭到了一场森岭瘟疫。可是除了我们狐族，其他族群安然无恙。这应该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我定要彻查清楚。”
“现在的情况呢，有没有一点线索呢？”
“这也是我最疑惑头疼的地方，到目前为止一点线索都没有。”
“你也不用着急，只要心存善念，总会能查明原因的。”
“豹兄啊，你现在准备不食肉了吗？那你今后怎么生活啊？”
“我现在很少吃肉，每次见到那双恐惧绝望的眼神，我就难以下咽。”
“那你怎么维持你的生命呢？你总得活着吧？”
“是啊，这也是我最忧虑的地方。狐小弟，哦，你是狐仙，我应称你为狐仙。”
“哎，你这是干嘛，多想了，你还是称我为小狐吧。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也许能帮到你。”
“快说，是什么，只要让我尽量减少吃肉，就是好主意。”
“你去修炼吧？”
“修炼，这可是你们狐族的特长，你听说过我们豹族有修仙的吗？”
“你不要这么想，修炼谁都可以，只是成功者寥寥无几。但是最起码可以起到减少食肉。”狐仙说。
“狐老弟，你知道我小时候救我的那棵树在哪里吗？”
“我想那棵树应该在你的记忆深处，现在你长大了，不记得了。”狐仙说。
“不，我记得，它就在眼前。”
“就在眼前？你说的那棵救你命的树不会是凤树吧？”
“你猜对了，就是凤树。从此我就在凤树周围生活。我要感恩这棵救我的凤树。”
“对于一棵树你怎么感恩？”
“我在这里保护，不让那些坏狮子靠近。”
“你能斗得过它们？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可是，我觉得我行，因为树王能助我一臂之力。”
“树王？树王有这能耐？”
“你是不知道啊，树王可是万年之树啊？”
“哦，你提醒我了，我倒是给忘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这可是个大宝地啊？”
“你知道了什么，小狐？”
“我们以后就在树王这里修炼，那功力可是倍增啊？豹兄，你帮我大忙了。你也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那我们可以现在就进去吗？”花豹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把狮王交代我的任务回告后我们一起到凤树下修炼。”
“那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呢？”
“我还正要问你呢？我来到这里天都快亮了，我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间，一切就像消失了一样。”
“这里的事情不好说。”
“豹兄，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对吧？快讲给我听。”
“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像幻觉，前半夜这里一片漆黑，直到夜半零点时凤树发出了几道亮光。照亮了周围的树林。”
“这我知道呀，每年的夏夜会发生一次，这是万年树王的自体光外显。”狐狸说出了自己的观察看法。
“可是，奇怪的是，布衣行者将这几道光分别引入了两只小鹿的体内。”
“啊？你看清楚了吗？”狐狸惊奇地地问。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两道光分别进入两只小鹿的体内，然后凤树的光就消失了。”
“这太可怕了，凤树竟然能舍得将万年的功修献给了两只小鹿，这我绝不相信。”狐狸内心复杂，感到疑惑。
“狐老弟，此事千真万确，假不了。至于什么光，什么功修，我可是什么都不懂。”
“你不懂，但我懂。这两只小鹿何等的修为啊，竟然有这么大的福报。这布衣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一定是将两只小鹿收徒弟了。”
“对，我看到了，两只小鹿还跪膝给布衣人，布衣人跟它们讲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那后来他们去了哪里呢？”
“我正要给你说这事呢。我觉得很惊奇，那光进入小鹿体内，周围全暗了下来，只有两只小鹿发着亮光，完全是两只发光的小鹿。我正感到惊奇时，突然亮光一闪。他们不见了。”
“就这样不见了？”
“就这样不见了。”
“他们去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小狐说。
“他们还会回到大森林来吗？”
“这个就很难说了。天不早了，我得回去给狮王报告这里的情况，豹兄跟我一起去吧？”
七
“你是汇报工作，我是去报仇，你我道不同。”
“哎，豹兄啊，你可别这么认为。我去就是走个过程。后面还要做调查，暂时还不能跟它们翻脸。”
“狐老弟，以你的修为，还要去做卧底吗？你可以发挥你狐仙的本能，就能调查出你们狐族遭遇。”
“豹兄，我目前还无法利用狐术，弄不好我得回到五百年前去，所以这个险我还是不冒的好。除非在万分紧急关头，不得不那样做。”
“那好吧，你一身任务，又有五百年初境之功，加上你们狐族的聪明，可以说是老谋深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豹兄，我咋听着你这是在讽刺我呀。”
“狐老弟，我说话一向直来直去，还请见谅 哈。”
“豹兄，我怎么跟你生气呢，你是你们其它豹类的异端，有一腔热血，这点我最看重。你就在这里安静守护树王。我办完事很快会来找你。”狐仙说完转眼不见了踪影。
花豹躺在离树王三十多米的一棵柏树下想着心思。它还不能随意走进树王，这几天它就吃掉了一只小羚羊的妈妈，一只有身孕的兔子，几只山鸡，直到它碰到那只小鹿，看到小鹿的眼睛，它想起了妈妈被狮子咬住脖子时看它的眼睛。它内心非常痛苦。它再也无法靠近树王一步了。树王生气了，树王不忍看着它在它面前发生残忍的兽性。可是我不吃，我怎么活下去啊。为什么我不走得远远的进行猎杀。那样树王就看不见我的行为。可是，我就是舍不得离开树王，离不开这片曾经玩乐长大的地方，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去了远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遇到危险，我去哪儿避难。可是我也很残忍，为什么我是一只花豹呢，为什么我要靠吃肉食动物而活呢。如果我是一个食草动物，我也会被轻易吃掉，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大森林到处都是危机四伏，惨不忍睹。而我就是一只凶残的花豹，我吃掉比我弱小的。比我强大的会吃掉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感受它的痛苦，接着又制造对它者的痛苦，又接受被吃掉的危险。这就是一个豹子的无奈吗？狐仙说得真有第三条路可走吗？它突然爬起来，望着黎明时分的树王。树王沉默，一言不发。我真的可以走近凤树下修炼，像狐仙说的那样，会有一个痛苦之外的道路吗？树王还允许我走近它吗？我是一个残忍凶恶的花豹。我竟然是一个凶恶的花豹。花豹心里一直这样无限悲伤地想着。
狐仙从黎明前的暗影里穿行于森林灌木丛，它敏捷的身影忽闪着，转瞬间就过了两道山岭。突然它感觉迎面似乎有一阵凉风袭来，它突然收住了脚步，感觉不妙，接着一阵狂风大作，它脚跟还没站稳，一只白眉大虫，就立在了它的面前。白眉大虫并没有发出长啸的吼声，而是像一个沉默的北极熊，挡住了它的去路。它怎么知道我经过此路啊。狐仙忙赔上笑脸：“虎大王啊，一大清早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小狐仙，你这是又去哪里呢？”山大王老虎挡住了狐仙的去路。
小狐想：它怎么叫我狐仙呢？它知道我隐术修炼？不管那么多了，先得应付过再说，“虎大王啊，我今天起得早，长跑锻炼一下身体。"
“哈哈哈，你在锻炼身体呀，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虎大王啊，您……您也是一大早出来活动筋骨，锻炼身体的吧？”狐仙小心地说。
“我是在这里专门续习敲髓抽筋功。”
“大王神功啊，在这森岭中，谁敢和您相比。放眼整个森岭草原，唯有您才是真正的王。”
“你这小狐仙，嘴还真是甜。你不是最近一直大王大王地在狮子林跑前跑后地叫吗？你不是有很多你的大王吗？”
“哎呀，大王在这山上修炼，眼观能六路，耳能听八方。你也知道，我在它们面前，那都是表演，我不那么称呼，你说我还能活着和您在这里说话吗？”
“你是心里认定它们是你的大王吧？”
“没有，您可千万别这么认为。你知道一个成语叫什么吗？”
“什么成语，本大王可不懂，我一直在山洞静修，哪有时间去学习。你快告诉我，什么成语。”
“有句成语叫‘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是什么意思？你这狐仙就知道我山王不爱读书，竟想这般刁难我，看我不一掌拍碎你的头。”
“大王啊，这你可就错怪我了。那 ‘狐假虎威’这个成语，我听说在人类的书本上有记载，那小孩们专门学习这条成语，为了证明您虎大王的威风啊。”
“你不要急，说慢点，给我细细说来听，本王最喜欢听学习的事。”
“大王，这‘狐假虎威’的成语，源于我在五百年前的一次被群狼的围猎中，我在绝望中，知道今天已经无路可逃了。可突然发现他们被吓得撤退。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能吓退群狼呢，这绝不可能。”
“对呀，大王，连我自己都感到纳闷，它们怎么突然那么害怕我呢。我因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又向它们走近几步，结果它们撤退得更快。我突然一回头看，原来是虎大王在我身后站着。”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虎王被狐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大王，那人类的书籍上都有了这个故事记载。”
“你是说虎王在你身后吓退群狼，被人类写在了书上，有了历史记载了？”
“是的，大王。”狐狸得意地笑着。
“不对，你这小厮在骗我。你在这大森林草原，怎么知道人间的事呢？”
“哎呀，大王啊，您不是刚才喊我小狐仙吗？我是狐仙，去人间走一遭对我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是啊，我刚才就是这么喊叫你的。难不成你还真有了五百年的道行了？”
“是的，大王。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五百年前我 站在那个虎王前面，就是你的祖上的那个虎王前面。”
“哎，你怎么说话呢你，还在我面前论起辈分来了？”
“大王，小的刚才只记着给你陈述，却忘了这时间一过百年，前面的都是历史了，怎么能把历史拿出来添乱呢。”
“算你还识相，这样说就对了。哎，那你去过人间，有没有听过一句成语？”
“大王还说自己没读过书，您都想知道成语故事呢。您说的又是那句成语呢？”
“你有没有听到过在人类书籍上面有没有记载狐假狮威？”
“大王，你的意思我没明白？我只见到狐假虎威。那是一个书生，在花前月下跟我讲一只狐狸的故事时，说到这句成语，以此来讽刺狐狸。
“不对，书生讲的应该是那只狐狸借着别人的威风到处炫耀吧？”虎王哈哈笑着说。
“我是真的借虎王的威风吓跑它们的。”
“你这小狐仙，可要说实话，有没有可能是狐假狮威呢？”
”哎呀，大王，您怎么会有这一问呢？人类书籍上记载的故事，那是按实际发生的事情记载的，历史上，也就是五百年内没有发生过狐狸假借狮子能耍威风，除了你们老虎能威风凛凛，那群毛狮子，能有啥能耐，凭着一点力气在草原上撒上一阵矫劲，吓吓几个小动物。围攻一头野牛，它们大多还是群体作战，直到把老牛累死，而不是它们战胜野牛。如果在这陡峭的山崖边，您一声怒吼，定会吓得它们掉下悬崖去。
“哈哈哈，你真是这么认为的？”虎王睁大眼看着狐仙。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狮子们就是爱自称草原霸王。如果是到真正的大草原，没有什么丛林障碍物，他们连只鹿都追不上。”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那人间的书上到底有没有记载关于狮子的成语？”
“这还有假吗，我去人间，那些小学生整天就背诵那个狐假虎威的成语，老师给学生讲老虎的威风，山中一声吼，山下震颤颤。我小狐狸完全是借着你的威风耍威风，他们对我狐族没有一个喜欢的，骂我们虚伪，可是我在您的面前能得到点辱骂那也是沾了您的光了。毕竟那书上还有我的名字。它狮子就根本没记载上去。”
“哈哈哈，你这小狐仙，是不是乐滋滋美了五百年呢？”
“那是，大王。不管怎么，借你们虎王，还算是混了个不怎样的名声呢。你的威风，那气势还了得。我记得很多人家的房子正堂挂着您的猛虎下山像，我就没看见过狮子。”
“好好好。今天一大早碰上你这小狐仙，我格外地开心。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本王。”
“谢谢虎大王！小狐仙记下了。”
“哎，我听说附近的树王那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我最近很少下山转悠，就听几只小鸟儿在那里整天叽里咕噜地说呢，起初我以为它们闲着没事干，寻开心呢。但是后来我又听到几只小动物也在议论，我就有点相信了。这不，今天一大早起了个早，准备到树王那里转转，顺便看看什么情况。”
“哎呀，大王，你今天运气真好。你就直接问我好了，我是那毛狮子派去打听消息的，这不，一大早准备回去汇报呢？”
“哦，你什么时候给毛狮子当上钦差了？”
“大王啊，你可千万别误会，最近是食肉动物全集中在狮子林附近，听候调遣。我也是被迫无奈当了这小差事的。”
“集结听候调遣？发生了什么事？谁有这能耐将众食肉动物集结，进行调遣？”
“大王，”小狐仙压低了声音说，“就是那毛狮子下的令，按理说，它们也给你们虎族发一个邀请函才对。毕竟大家都是食肉动物嘛，可是那天传递文件时，所有的文件一共批了9999件，通知各个食肉族。就差你们虎族了。但是狮子们进行了一次临时会议，取消了对虎族下达文书。”
“这到底是为什么？它们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也不完全是，大王。它们觉得，给您通知，级别不够，应该发邀请函，又怕您过来参政议政，和狮子林意见不一致。尤其它们知道您的脾气，所以最后还是决定不做邀请了。”
“嗯，这倒也是，它们考虑得还是比较周全。但是毕竟这是动物界的大事，我作为山大王，不能不过问此事。”
“现在山下什么情况？”
“山下的情况，一言难尽。总之现在是两件大事，一是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有一次大规模的战斗。二是大森林有人到来，那个布衣行者看来要参与动物大决战。他来可能是搞破坏的。”
“他一个人，能搞什么破坏呢？”
“大王可别小瞧了那个布衣人。他可是树王千年等的客人。已经将两只小鹿收了徒弟，突然不知去向。我在凤树附近结识了一位花豹朋友，它家就在树王附近，有些事也是它告诉我的。因为我从夜晚到今天凌晨，什么都没发现。”
“那你先去汇报工作去吧，哦，对了，今天我和你见面的事保密，我目前还不想过问此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什么新鲜事，记得回来跟我说。每周下午申时你来这里我们见面。今后这里就是我们联络的老地方。”虎王衡量了一下目前的形势，觉得这种厮杀的事，尽量还是回避得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免得影响我虎大王的威望。但是事情还是得掌握一些，这小狐仙还是得利用一下，毕竟有些事本王还是不露面的好。
“大王，小的记下了。有什么事，我定会给你个信儿。那我先走了。”狐仙说着向虎王拱手告辞。
太阳从林间投射出光亮来，天大亮了。群鸟开始欢鸣。
“去吧，我等你的消息。”虎王说完，就从林间慢腾腾地散步去了。小狐仙眨眼工夫不见了。
八
野牛群在草地散开来悠闲地吃着嫩草。几头公牛今天破天荒走到一起商量着大事。
它们讨论目前形势，的确对它们非常不利。清点了一下队伍，老弱病残也不少。一旦行动起来，的确有很多不便。它们议论狮群这次邀集其他动物预备大规模行动，对付食草动物。它们能联合，为什么我们不能联合呢？大家一致认为在大事大问题上必须要团结，一致对外。会议最后决定，首先聘请大象来主持整个联军主帅，特邀同类犀牛作为大将，如果大家团结一致，狮豹及其他食肉动物是占不到便宜的。
太阳升到一杆子高，小狐仙来到了狮子林。狮王正好给大家开完晨会。见小狐仙匆匆赶来，狮王忙派出猎豹去迎接。狐仙气喘吁吁地到了狮王面前：“大王啊，早上好，你们晨会开得好，早上还需要多散散步……。”
“这些俗套免了，快说你打探了什么消息，本王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大王啊，没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来呀，大狼二狼，你把这个狡猾不诚实的狐狸拖到前面悬崖边扔下去。”
“哎呀呀，大王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说没情况，是想让你心情平静，我怕说出来你承受不住。”
“快说，天大的事本王都不怕，你尽管说来，本王免你无罪。”
“大王，我去树王哪里，哪里现在什么都没有，看不到布衣行者，还有小鹿，他们好像从森林蒸发了一样。我那儿结识了一位花豹朋友，它可是那里的常客，熟悉那里的一切。我想布衣就是路过，在树王那里歇歇脚，现在离开了。”
“你这是什么消息，一点味儿也没有。你让本王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一夜，就等你说什么事都没有？今天你真是不想活了。”
“大王啊，你千万可别着急上火，重要的事我才开始准备说呢……”
“你今天这是怎么啦，非让我揍你，狮王一把将小狐狸举到头顶，你再给我打哑谜，我就将你撕成两半。”
“大王，冤枉啊，我差点丢了性命，刚刚你没看见我跑得满头大汗吗？我差点被一只大白虫给吃了。”狐狸说着哭泣起来，它哭得那个伤心，把周边的动物们都感动了。
“什么大白虫？你竟然对付不了一只虫子？”
“大王，我是差点被老虎吃掉，多亏我提到您，我说我是您的特派员，它犹豫了一会，才放过了我。”
狮子将狐狸甩到地上，“它还说了什么？”
“它还说，丢人现眼，冒牌的草原霸主，只知道群攻，对付跑不动的老牛。”
“简直一派胡言，我就没见过它下山，它连老牛的屁股都摸不着。它连只野兔都对付不了。”
“大王啊，那虎虫说，作为王者，就有王者的风范，食草动物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吓唬吓唬它们就行了，你还真搞什么英雄大会，出征讨伐呢，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应该是人家牛群来讨伐，报仇。你们是吃饱了撑得慌，耍什么威风？有本事上山来和我挑战一下才算英雄？”狐狸一股脑儿全倒给了狮王。哼，你要消息，这就是我带给你的消息。
“它真是这么说的？”
“他说你们只能观望不敢前进。”
“气煞我也，这懒虫，竟然挑衅起我来了。看我不包围了森岭，让它插翅难逃。”
“大王啊，这虎大王说了，”“什么，虎大王？”“哦，不，是虎虫子说了，说只要你们能站在山下，都已经是英雄了。它说它一声怒吼，地动山摇，血压高的几乎都晕倒，吓得你们战战兢兢，走都走不稳。”
“请你住口，不要再说了。这种小虫，本王不跟它一般见识。目前我们先把我们的计划落实，等这件大事过去，我们定会向它讨个说法。”
在一片宽阔的原始森林的草地，大象、犀牛、野牛、河马、斑马、羚羊，鹿等各种食草动物的代表都来参加森野大决战会议。会议主题研究如何应对食肉动物大规模行动。如果食草动物再不抱团结盟，再这样自由松散下去，这将会付出惨重代价。各个首领都要明确当前形势的严峻性。
大象首领居高临下俯视着各个代表，突然问大家：“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和食肉动物的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谁获得这个准确消息的？”
大家都沉默。终于老公牛站出来说话：“这个消息不是来自我们，而是来自敌方。这个消息已经谣传了半年之久了。自从前段时间我们大森林中来了一个布衣行者，它来到树王树下坐禅，以树王发出的光亮吸引了我们大家。听说他带着人类的智慧来到森林，说为了拯救我们食草动物。这个消息也是无处可查。我们都去见了他。他用我们的语言和我们也交流过了。他也未说有什么大决战，但让我们总结经验，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让我们提高警惕，多加防范。这也就暗示我们，我们可能会有一场空前的大决战。”
大象叹了口气说：“问题是具体什么时候它们来进犯，我们无法获知。时间长了，我们会放松警惕，麻痹大意，那时它们趁虚而入，我们就损失惨重了。”
在一旁沉默的犀牛说：“大家都别怕，有我犀牛铁军呢，到时我们一字排开，分成外三层里三层，我们有尖尖的犀角，它们看见会望风而逃。”
“犀将军真是高见，以你们的实力，大有不战而退敌的气势，可是那些狮群豹群狼群，是要和你们一字排开面对面较量吗？如果那样，我们大象就可以对付了。它们从来不正面交涉，都是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不能不防。”大象站在全局的高度做着分析。
河马慢腾腾地踱着方步，“如果它们来犯，我一口一个，咬掉它们的脑袋。”河马站在大象面前表示自己加入的忠诚和勇气。
羚羊和鹿们也愤愤表示用自己仅有的力量与之较量，在大义面前绝不后退。
大象对大家表现出的勇敢很是满意。在大象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必胜的决心。大象又做了一些激昂的讲演，认为一切艰难和面临的前所未有的危机，都是我们自己心里的恐慌造成的。只要我们众心一致，这次森原大决战，我们将获得最大的胜利，毕竟整个原始森林草原是属于我们食草动物的天地。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所有的食肉动物悄悄集结到一个幽静的山谷。一些夜鸟被惊扰地发出古怪的叫声。小狐仙站在山谷的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它看到狮群虽然气势庞大，但是它隐隐发现，狮群内部却暗流涌动，像是要发生一场巨变。大战之前，可容不得内部有丝毫的懈怠，又怎么能容许发生意外情况呢。但是小狐仙又一想，管它什么事呢，无论这场决战谁胜谁负，对它来说都一样。其实在它内心来说，它更希望食草动物胜。毕竟它和食草动物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它怀疑，灭它们狐族的一定是它们食肉动物中的某一类。可是它们竟然做得不留痕迹，这着实让它有点头疼。如果它能再修五百年，以它的法力定能查出罪魁祸首。它现在对它们同类食肉动物都有所怀疑，觉得那个都像又不像。
它在看着焦躁不安的食肉群类暴躁样，觉得有些可恶。虽然小狐仙想到自己曾面对山鸡的时候也是那样焦躁。它突然发觉动物中缺少了一类，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它一时也想不起来。它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它得快速去告知虎老爷，它可是一点都得罪不起，再说，现在不找个靠山，在每天充满风险的生活里，以后说不准还会遇到什么麻烦，不狐假虎威，就无法应对。狮豹豺狼随时转脸会要了它们残存不多的族类的小命。
小狐狸这次不再费力爬山跑了，而是用了它的隐身术，转眼间到了虎王山。虎王正想打算睡觉休息，它感觉眼前有影子一闪，“是谁？鬼鬼祟祟的，还是早早现身吧，别以为本王没有发现你。”
“大王啊，是我，我是小狐。”
“你怎么不打招呼就到我这里来了，我们不是说好在山下的那个小山坡见吗？”
“大王啊，十万火急啊。”
“十万火急，关我什么事。”
“大王，就是今夜，今夜它们开始集结，准备在黎明时分发起突袭？”
“我就说嘛，它们就是暗中偷袭，卑鄙的狮子。”
“大王，你说这场动物大决战，谁是胜利者？”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偷袭者。这不叫决战，而是偷袭。”
“我看不见的，胜利应该属于善良的一方。”
“哦，何以见的？没看出你这小狐仙还有仁慈的一面。”
“大王啊，你说，这食草动物可是维持森林世界的生命啊。只有它们存在，整个森林才有生气。如果没有了它们，你说，胜利的一方又能如何生存。大家都得完蛋。”
“你这话说得有理。倒是也提醒了我。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除了我们天生为了吃饱肚子维持我们的生命。我们每天的食物都是有定量的，有时候一天还需要饿着肚子。这样想来，食肉动物是在走向自我毁灭。”
“大王啊，您真是英明。真是这样的。我们是不是该阻止这场灾难？”
“小狐仙，你说得很对。”
“大王，这件事如果由你出面，那可是大功啊，整个食草动物都会感激你。说不上，每天都会给你送来鲜肉吃呢。”
“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为了吃上鲜肉才这样做吗？”
“是，大王真是宅心仁厚，整个森林草原都会为你的英名歌颂呢。”
“哈哈，那是应该。哎，你说我这山中之王，跑下山去管原野上的事，是不是有点不妥。再说我一到平野，不像那梅花鹿能长跑。你说这要是再遇到几个泼皮无赖，那还不被它们活活气死。”
“哎呀，大王，谁让您下山呢，这件事怎么能让您亲自下山呢。”
“那如何是好？”
“这件事还需交给小的去办。”
“你能帮上什么呢？”
“我去给大象和牛老兄送信。”
“你倒是和老牛交往不错。这可是军事机密，你怎么能轻易泄露？”
“大王啊，我可说帮您呢，这天下的好事，该由您来出面解决。”
“你这小狐，还是废话少说吧，说有用的。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控制住整个局面？”
大王，您应该这样做。小狐仙凑近虎王的耳朵压低声音说，虎王连连点头。
小狐仙说完转身没了踪影。
九
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今夜异常地安静。老牛和大象还在理论着非洲草原和亚洲草原在世界范围内、食草动物都是原始森林大草原命运共同体下的“第三世界弱势群体”，这个认识是很有时代和历史意义的。它们分析了世界格局，北美洲狮和亚、非、欧交界的鬣狗对森林草原食草动物的破坏性是非常大的。世界原始森林和原始草原各部洲都处在水深火热中，放到世界格局看，是需要一个革命时代的到来了。
大象和老牛正谈得深入时，突然有小鹿跑来送信，说有自称小狐仙的特来拜访。老牛一听，对盟主大象说，“它终于来了。”
“老牛兄弟，你什么时候和小狐仙有了交情了？”
“这个容后我再告诉您。我们先看它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正说着，小狐仙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老远看见老牛就称道，“牛老兄啊，你们晚上都未曾休息，这是在……”
“我们在等你的消息呢？”
“等我的消息？我能带来什么消息呢？”
“除了你，谁敢到我们这里来。说吧，小狐仙，我想我们的合作是愉快的。”
“那么牛老兄给我准备了礼物了？”小狐仙瞬间变得异常高兴。
“那是当然，你小狐仙的事就是我老牛的事。我们牛族从来是说一不二，既然我答应了你的事，那就一定能办到。”
“哎呀，那我先谢谢牛兄了。我也是不负牛兄重托，冒着生命危险，获得了紧急军情。”小狐仙说着走到大象跟前，“见过象盟主，我今天真是来得恰到时候。”
“小狐仙啊，难得你一片诚心。我不管你和牛老兄有什么交情，但是只要你提供的军情，能挽救我们食草动物，我会大大地奖赏你。”
“象盟主，这是我应该做的。”
大象说：“整个森林草原总不能一直由美洲狮和鬣狗来捣乱这个世界吧。无论是食肉动物还是食草动物，我们都要遵从大自然的法则。不能由它们独霸世界，逞强破坏世界秩序。尤其是那鬣狗、野狗，真是厚颜无耻，仗着下三滥的攻击，简直是整个动物世界一害。”
小狐仙说，“关于鬣狗、野狗的下三滥这种事，没有谁不反感不痛恨的。”
老牛走到小狐仙近前语重心长地说，“小狐仙啊，我要告诉你的是，你这几年来一直调查你们狐族灭门之灾，就是鬣狗所为。”
“什么，是它们？这可恶的鬣狗。果真是它们。我早有所觉察，但苦无证据。”小狐仙气愤地说。
“我有证据，我们食草动物都可以作证。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鬣狗群突然出现在你们狐族村子。它们层层围困。只听凄惨叫声。我们牛群离得比较远，赶到时，只救下了为数不多的小狐。那场面真是不堪入目。”老牛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小狐仙听着泪如雨下。
突然小狐仙忙擦干眼泪说：“今夜狮群、豹群、狼群等所有食肉动物整装待发，预计在凌晨寅时向你们发起进攻。你们要做好防范。千万别麻痹大意。”小狐仙说完就急着要走。老牛说，“小狐仙，你这么匆忙要去干什么？”
“我去找鬣狗报仇。”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老牛看着报仇心切的小狐，慢腾腾地说，“有些事是急不得的。鬣狗群的出现，是在大战结束时，它们才趁其不备收拾残局。它们总是在最后的时刻出现。所以我觉得这次，你要等最佳的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谢谢牛兄这么支持我，好，那我就等待最佳出击时机。哦，对了，这次我还邀请一位虎大王临时助力。”小狐仙突然想起说道。
“虎王如何助力，它和那狮子都是一类，如果合力来攻击我们食草群类，那对敌人来说又增加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牛兄，这点你倒不用担心。这次山大王和它们不是一道的。它一会抢先给咱们发出冲锋信号。我们先就等待它的仰天长啸。”小狐仙自信地说。
“我们会听不到，山林离这里也是有距离的。”一头小象走过来说。
“这点大家尽管放心。我估计现在虎王已经到山脚下了。它不会参战，它只想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发出怒吼。它是让狮群们知道，谁才是大森林的王者。”
“这倒是一件新奇的事。这也倒对我们有很大利处。”
时间已经快接快近寅时了。狮王站在峡谷的高处正在瞅着时间等待一声令下。
大象站在阵前沉思，突然对手下说，“大家传话下去，只要听到老虎几声怒吼后，象群开始齐声叫，接着牛声，再接着整个群体类食草动物齐声发出叫声。然后由犀牛为先锋军，牛群第二，我们大象第三预备冲击，其他后面助威呐喊。”
夜静得出奇。一些夜鸟发出惊恐的鸣叫，接下来又空寂无声。
狮王清了清嗓子，做了三次深呼吸，准备发出狮子吼的总攻命令。突然，一声虎啸震惊了整个森林草原的夜空。虎王选择的地点正是山河草地之间。山林中的动物能听到，草地的动物也能听到。
狮子刚刚深呼吸准备发出吼声时被一声虎啸震住了，狮王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时，接连又是两声长长的虎啸。
山谷中集结的动物们一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虎啸声震得一下都愣在那里。狮王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它知道这是老虎在破坏它的行动。但是，不要紧，几声虎啸算得了什么。等我狮王发出狮子吼，那整个森林草地凡听到者无不震颤，闻风丧胆。可是狮王还活在想象和梦中。它还没准备发出狮子吼，只听大象发出了仰天长鸣。
由于是群像在同一时间发出了长鸣，就像大长号乐队，这声音一出现，即使虎啸和狮子吼同时加在一起，也抵不过这大象的长号。
接着是野牛群的哞哞地齐叫声。狮王真的闷了头了。紧接着排山倒海的声音如十二级台风一样，向着这山谷涌来。只听狼王一声令下，撤。
狼群率先从山谷逃离。接着豹群也紧跟其后，不到半个时辰山谷只剩下了狮群。狮王还愣在那里发呆。可是狮王还是狮王，只见它一转身，准备率领狮群迎接挑战。
可是狮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它转身之间，它看到另一只高大的毛头狮子，突然出现在它面前，它正要问话时，只见那大狮子向狮王猛地一跃一掌推去，狮王本能地向后躲闪，忘了身后是悬崖，狮王就这样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它往下掉的时候还听到那潮水般的声音席卷而来，它无论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潮水般的声音只是一种声音而已，大象并未下令向前冲过来。只是不断地用吼声发出决战的决心。
那一双怒目向它袭击的篡位者毛头狮子趁机劫杀它。一切都来得是那么突然，它想都没想明白，就从悬崖上掉下去。狮王闭上了眼睛。
同时，在大象身边还未离开的小狐仙突然感觉狮王有危险，它是救它还是不救？既然是一只落难的狮王，它还是救下它吧。毕竟是鬣狗才是它真正的敌人。小狐仙动用玄术，瞬间到了山谷，正好看到狮王往下掉。小狐仙变成了一股风飞向狮王。
十
狮王睁开眼时，发现它正在谷底花草丛里，没有感到一点疼痛。只是它站起来时，几只雄狮已经围住了它。小狐仙想，我只能救你不要被悬崖摔死。至于你们同类，我不好参与，免得新狮王找我麻烦。
老狮王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它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它还未有创下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这样惨败下来，心里真的有点不甘心。
雄狮们一步步围攻上来，狮王已经放弃对抗了。它已经心灰意冷，没有一点斗志了。
正在这危急时刻，突然一只小鹿出现在众狮王面前。小鹿金光一闪，突然变成了直立的鹿人。手拿宝剑，宝剑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众狮子先是一震：一只小鹿怎么敢来狮群挑战。
狮王突然眼睛一亮，它发现小鹿是来救它的。因为从小鹿的眼光中它看到了仇恨，而且是针对几只狮王。
只见小鹿手里拿着一把宝剑，用手一挥，几只围攻的狮王被打得蒙头转向。小鹿再次一挥手，那宝剑发出了一道光，只见面前的几只狮子像是被电击一般倒地。只有狮王站着，它没有想逃。它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号令群狮的能力。活着已经毫无意义了。
它悲伤地站立着，看着倒下的几只围攻它的狮王，又看看鹿人，痴痴地发呆。小鹿走近狮王面前说道：“趾高气扬的狮王，是谁发动了对食草动物的战争？是你这个狮王吗？”小鹿接着说道：“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草原霸主，不是因为你是狮王。我救你，是因为让你看到一个狮王发动战争是多么愚蠢。你在你自己的设计里毁灭自己。难道食草动物每天被你们围攻残狂的劫杀还不够么，你们想一口独吞么？”
“感谢小鹿的搭救。本狮王万分感激。我知道自己一时被权力和野心蒙蔽了双眼。本狮王今后绝不会再挑起战争。”
“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若不答应，你今天就会永远倒在这里，陪这几只野心家风吹日晒，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请您尽管说条件，本狮王一定答应您的条件。”
“我要让你号令食肉动物对付鬣狗，将它们即使不能赶尽杀绝，也要让它们离开。它们是整个森林草原的祸害。”
狮王满口答应，回狮子林准备马上采取行动。
狮王走后。小鹿将倒在地上的几只狮子，用宝剑一挥，它们都苏醒过来了。然后对它们说：“你们四只，整天搞内乱，给狮王进谗言，诱导狮王发动战争，想把整个草原颠覆，造成生灵涂炭。你们和鬣狗狼狈为奸，密谋掀起大风暴。你们想控制整个草原，因还未造成大的过失，今饶你们不死。我就此收了你们的野心和兽性，罚你们去树王那里做护卫。”说着小鹿宝剑一挥，四只狮子突然像四只绵羊一样温顺。小鹿命它们速去守护树王的四个方位。四狮子忙致谢小鹿不杀之恩，随即去了凤树林。
这边另一处，小梅花鹿正和猎豹决战。很快，小梅花鹿收服了豹王，让它们遵守大森林自然法则。小狐仙看到了这一切，感到非常惊叹：布衣行者的两个徒弟怎么这么厉害啊！
它心里也很感激小鹿人，小鹿人让狮王组织追杀鬣狗。小狐仙想到这里，顾不上和小鹿人打招呼了。它去寻鬣狗群，想引它们来犯，激怒群狮们和群豹们，这场战争应该这样开始才是最合理的，小狐仙想。
鬣狗乱叫着在远处的低洼，不敢上前。它们虽有“见不得的下三滥杀伤性武器”，但那也是群狗围攻少数部分。它们借助群体优势，轮流攻击，才能出奇制胜。如今面临这么庞大的群体食草动物，它们只能站在远处观望。小狐仙看着它们胆怯的样子，觉得不好引骗，一时还真拿它们没办法。狮王回到狮子林，众狮见老狮王回来了，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老狮王看着大家说：这次我们发起战争，实属一个天大的错误。我们本来生活得很幸福，我们吃食草动物的肉生活，可是我们太不满足了，还要发起一场空前的战争。假如我们灭了全部食草动物，以后我们将如何维持我们的生命。我们很快会被饿死。我们消灭他们就是消灭自己。我们应向大森林忏悔，我们犯了一个天大的不可饶恕的错误。我们在自己的愚蠢行为中，内部又出现了分裂；这又是我们不愿看到的更大的悲哀。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有幸活下来是被小狐仙和小鹿救了命，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小狐仙帮我坠崖不死。小梅花鹿从四大狮王口中把我救下。这更是让我想不通。任何食草动物都是我们的口中美餐，现在却成了它们救我。它们对我们在危及生命时都有一颗爱心，我们为什么没有。而且我们作为森原霸主，多应该为森原的和平想想。我宣布，今后，除了我们因为饥饿而不得不猎食外，其他任何事，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报复和冲动和发动大规模行动立即停止，我要坚决制止。如果谁不听劝阻，挑起事端，等待它的将是大森林草原的惩罚，将会接受那一只无形手的惩罚。
接下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可恶的鬣狗近些年尽搞些下三滥的破坏活动，实在令人气愤。别说对食草动物的残忍，它们对任何一族都施行过下三滥破坏。尤其我们狮群一旦有谁落单，只要碰见它们，很难活着离开。碰见它们，早早自杀都要比死在它们那里光荣。所以全体狮兄弟听令，我们要快速对它们来一次袭击，重创它们，让它们远离我们森原。众狮子异口同声应答，狮子们向猎狗方向奔去。
一场残酷的激战即将拉开序幕。
凤树下，两个小鹿人静静站立着。
花豹在周围转悠着，还在等小狐仙到来。
远处的大象，犀牛，野牛，斑马，鹿群，羚羊等现在各自都散去了。因为在黎明时分，两只小鹿去通知了它们。无需集结拼死一战，无需惊慌，大森林会保护大家的。世界上没有哪一强大的一类会消灭另一类。你们将得到鹿人的保护。
只见两只小鹿人手轻轻一挥，整个森野像是突然变成了春天，早晨的太阳升起来了，那万道光芒洒在动物们的身上，也进入了它们的体内。
阳光越来越温暖。布谷鸟在林间飞来飞去欢叫着，众鸟齐鸣，小松鼠在树上兴奋地蹦来跳去，为庆祝森野迎来的和平。
那只信使小松鼠向小梅花鹿喊叫：“喂，鹿姐姐，师父呢？我想见师父。”
小鹿朝它微微一笑，静静地站立着。
小狐仙也突然出现在凤树附近，它和花豹不能靠近凤树。它刚想在小鹿面前摆弄一下狐术，还没施展，就被小鹿定在原地：你想干什么？拨弄是非还不够吗？为了你的狐族，你费尽心思，而你的敌人却是鬣狗。念你苦心修炼多年，已有根基，毁掉你实在可惜，准你在凤树林继续修炼，他日成者，度你狐族；准花豹也一同进入凤树林修炼。
小狐仙和花豹感谢小鹿人的教训和成全。这也正是小狐仙和小花豹的梦想。有了小鹿的授权，它们可以自由地到凤树下，感受凤树的无限风光。
两个小鹿人，两个小姐妹漂亮怡人，在凤树下静坐修行，静待主人的到来。四只狮王为小鹿姐妹护法。
或许是此刻，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或许是百年，也可能是千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很久，也许是这一刻，凤树突然发出光亮照见了一个行者的脚步，行者正从遥远的故国向着森野走来。
凤树之王，凤树之光，大森林和大草原的王者，在森海草浪中，一位凤衣行者，正踏步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