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几天前的深圳,22:00,和往常一样,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我加班完毕,没有打车,而是特意选择坐公交车,迫使自己从公交站到家里那段路能步行锻炼一下。
一路上,我一边用手机和同事交代着工作,一边和朋友哈哈哈的微信聊着天。心情不错。
到站下车,我走上人行天桥,和几个同样刚刚结束一天奔忙的路人擦身而过,下面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不知道是远处的车灯太刺眼,还是有人步履匆匆匆匆撞疼了我,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消失,然后瞬间泪流满面。
我赶紧停下脚步,趴到天桥上,手臂撑着栏杆、挡住半边脸,不想让别人看到,就这样任凭自己哭着。
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眼泪着实吓了一跳,心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刚刚明明好好的。
我联想到最近经历的身体不适和精神压力,突然意识到:其实我的心里住着2个角色,一个是脆弱的女生,一个是坚强的女人。平日里,我坚毅乐观出现在众人面前,始终压抑着那个孤独的自己。
在这样一个偌大的城市,拥有三五好友,而家人在3000多公里之外大雪纷飞的北方。3年多了,1000多个日日夜夜,当我疲惫孤独的时候,没有一个亲人和爱人可以依靠,那滋味,还真是不怎么好受。
趁着夜色,我干脆把心中那个孤独的自己放了出来,任凭她攻击我的泪腺,用力扎我的心。
还好我算是个情绪来得快去得快的人,就这样,低头看车流,抬头望星空,交替往复了10分钟,终于止住了眼泪。
我用手机拍下那一刻的街景,甚至想把头顶夜空里最亮的星也收进镜头,仿佛它能做我的伴似的。
有路人斜眼看着我,我并不在乎。
有句话是“那些让你流泪的事总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来”。我想若干后,当我在看到这张照片回忆起某个失声痛哭的夜晚,能开心的自嘲一下:“瞧你当年那点出息哟”。
还有句话说“没有在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每逢这时我都不忘自黑:要是这么说,我可太有资格谈人生了,深夜痛哭这件事,我忒擅长。
2.
说起孤独,好像人人都有发言权。
朋友娟子说她弟弟工作压力挺大,且一直没有女朋友,前几天和姐姐说想养只猫,被她批评了,说有什么好养的。
结果弟弟的一句话让娟子惊讶的无言以对,他说:“我就是想回到家还有个喘气儿的”。
听到这句,我的胸口好像也被一份孤独重击了一下,久久说不出话来。
前两天我刚好见到了一个确实养了几年猫的朋友,在他压力最大、状态特别不好的那段期间,都是小猫陪着他。他说:每次我回到家它就扑上来,我看电视的时候它就趴在你身边陪你看,我晚上睡觉时它有时也会溜进来跑到你旁边蹭蹭你,安静的陪你睡。
他说,多亏这只猫,他不敢想象几年后,若是它不在了,自己会有多孤独。
男生尚且拿孤独没什么好办法,何况是女生呢?
JUJU是我的中学同学,最近在深圳重聚,说起她在美国留学的日子,我问她课业之外在家会干嘛。她说:家?那时候我都觉得家是啥啊。反正在美国我没有家。在国内,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无论哪里。
“在那个有限的范围里,没有人等着你,没有人为你牵绊吧。这,就是孤独。”
“其实有个和自己有共鸣的人都不孤独,最简单的,你看一个并不火的剧,你发现你旁边有个人也在看,你知道的那一瞬间,心理有个交织点。这就不孤独。”
哦买噶,我的朋友,怎么个个都是朴素的哲学家。
最后,我还和朋友小鹿交流过关于孤独的话题,她说:刚毕业时为了维持生计,接了些撰稿的工作,有一次,她选择一个周末加上5天年假全部呆在出租房,在那个老旧简陋的房间,斑驳的书桌上除了一叠高高的书,就是几桶泡面。直到7天过完,她发现自己没有说过一句话。
后来她笑笑说:只有孤独懂得我。
孤独已经成了小鹿最亲密的伙伴,好在,她也不是没有收获。与孤独同居的这五年,她告诉自己每年掌握一项新技能:摄影、写作、瑜伽、美食,游泳。她说:既然一切都可能随时离开,和我们走到终点的只有自己,不如跟孤独做朋友,勇敢的往前走。
3.
网上有一个孤独排行榜,
比如一个人去超市、一个人去KTV,一个人吃火锅……然后孤独指数最高的貌似是,一个人去医院看病。
我想说,除了一个人吃火锅还没尝试过,以上所有孤独的滋味,我都知道。
一个人看病?呵,小case。工作之后,有任何身体不适,基本都是自己去的医院,已经习惯,算不了什么。
很多人都曾独自生活过吧?
和那本写了有名的《一个人住第5年》的日本作家高木直子所描绘的一样,我目前是一个人生活。还好我是个热情奔放的姑娘,尽全力活的热气腾腾,可偶尔还是会觉得孤独。
我想说两个自己觉得特别孤独的时刻:
后背痛,但一个人不方便贴膏药,扭着身子对着镜子不停的比划着,恨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帮我。
妈妈经常打电话来叮嘱我,冬天洗澡时即便屋里再冷,厕所门也一定不能关紧。她担心我煤气中毒都没人知道。
真的,每逢这两个时刻,整个心都被孤独吞噬了。
然而孤独就一定不好吗?当然不是。
我也像小鹿一样,绝大多数时刻,我可以和孤独和平相处,把它放在心里一个很安全舒适的地方。然后努力生活,坚信孤独也是一种伟大的力量。
中学时我们背诵过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名句不少,而多年来我最难忘的永远是那句“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啊,孤独!
可《荷塘月色》里 还有这样一段:“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热闹,也爱冷静;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啊,妙哉!
4.
躲得过对酒当歌的夜
躲不过四下无人的街
你呢?曾被孤独包围过吗?
你们最孤独无助的时刻是怎样的,可以说出来听听吗?你绝不是一个人。
愿孤独的人都有酒喝,
流浪的人都会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