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桂花香

连绵的阴雨过后,天气终于放晴。阳光赶走了阴雨天累积的烦躁,似乎也带走了大郑州的第二段桂花香。说来也算惊喜,七月末的第一段桂花落时,我以为再闻到这么馥郁的桂花香,要等明年了。不曾想,国庆回来,又是满城桂花香。住的小区里种着桂花,东风渠沿岸也是一路飘香,公司楼下的角落里也藏有一棵桂花树,时常有暗香浮动。于是,每天都沐浴在桂花的香气里。但还是觉得不够,索性每天晚上遛弯回来,都要折上几枝桂花,插在盛满清水的花瓶里,又辗转买来了桂花味的香水和桂花酒,这才遂了心意。每天回家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桂花香,睡前小酌一杯桂花酿,在微醺中进入梦乡,实在惬意。川端康成凌晨四点醒来,看见海棠花未眠;我若是半夜醒来,会不会看到桂花的花仙子跳舞呢?多想把这些奇妙的想法和着桂花香一并揉作祝福送给你,那近来忙得焦头烂额需要成绩肯定的你,一定可以“蟾宫折桂”了吧。

每天晚上都会出去遛一圈,同一个时间段,沿着同一条路,总会遇到相同的人,便也发生着同样的事。就像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里石神每天路过的新大桥游民区一般,“这幅景象一成不变,一个月来,什么都没变,他们活得就像时钟一样准确。人一旦摆脱了时钟的束缚,反而会变成这样。”

不如跟我在郑州的街头走一走吧!第一个路口,会有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跟着节奏我也忍不住想活动活动;往前走一段儿,对岸会传来不熟练的吹萨克斯声,我总在想要不要掏出口琴跟他合奏一曲,虽然我只会《欢乐颂》;继续走,会遇到一个走路很快健步如飞的老大爷,我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下一个路口也会有一群人在跳健康操。“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再往前,会有三五个人在遛三五条狗;最后就到了终点的大桥。我会在桥上听完云音乐随机播放的那首歌,幸运的话可以完整地跟唱下来,然后回家,完成我的万步计划。

不过这样的场景,在下雨天都看不到,下雨天路上基本没有人,谁会像我一样打着伞还要出来转悠呢?想起苏轼在《记承天寺夜游》里写道:“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那我这种便是“但少闲人如小唐诗”了。进而便也懂了为什么桂花香会被带走,因为“人闲桂花落”啊。一路上都很轻松,很自在,我很喜欢跟自己独处的感觉,这是让我感到很舒服的状态。想来也是挺有趣的,我小时候特别怕黑,晚上不敢走夜路也不敢一个人在家呆着,但现在走在没人又空旷的地方却是很兴奋,总是想象着整个世界都属于我。

上班的时段地铁很挤,却总能腾出手来看会儿电子书,最近在重读林语堂的《苏东坡传》。越了解苏东坡,感触就越多,最为触动我的是他的豪情与豁达。想想人家二十多岁时已经在忧国忧民思考浩瀚宇宙书写文学人生,自己却还会时常深陷进矫揉又错乱的俗事里,实在有些羞愧。“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苏轼也有烦恼,诸如数次被贬,却能寄情于山水之间,写出《赤壁赋》;也有伤心事,痛如妻子离世,虽挚爱却隐痛,悼出“十年生死两茫茫”。虽说“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但书生若能如苏轼十之五六,便也可恣意天地间,“一蓑烟雨任平生”了。

最后想说点题外话,近来发生了一件预料之外的事,一件本来我很排斥、以为自己会手足无措但真的发生时却感觉还挺有意思的事。大概生活就是这样吧,充满了意外,或是惊喜。我会珍惜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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