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薄凉如梦
莫乾，离开你之后，我患了一种病，名为失心疯。
他们都说，我是一个疯子，你觉得呢？
我总是喜欢用牙齿咬核桃，即使满口是血，我也丝毫不在乎。
“小阮，我给你买的核桃，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你自己去拿吧。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知道了。”
她拿着他的包，浓妆艳抹的就出去了。
我趿着拖鞋走向客厅，拿着那一袋子的核桃，再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镇可乐。然后回到房间。
打开电脑，在酷狗上搜索着好听的歌曲。
一刹那间，我的眼睛直愣愣地盯在了桌面上。是你给我发的QQ消息。我屏住呼吸，手指颤抖着握紧了鼠标，然后打开了聊天窗口。
“你是葛小阮吗？”
看来不是你本人啊。我顿时没了兴趣，关掉窗口，继续做自己的事。
然而那个人却一直坚持不懈地给我发消息。
“我知道你就是葛小阮，是莫乾的前女友。我告诉你，别再骚扰我们家莫乾！”
这下，我再也沉不住气了。我回复她：“我骚扰过他吗？别在那像个疯狗一样乱叫！”
“葛小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狐狸精都和他分手了还缠着他！”
“你别太过分了！我缠着他？拜托你把事情搞清楚再说！”对于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骂人的人，我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
“哼！难道你没缠他吗?你没缠他的话他的发件箱里怎么会有给你发的短信？”
“什么？”
“装什么装！短信上说‘小阮，其实我还爱你，我们见一面吧。’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熬着一样，刺骨的疼着。
早在我们分手的那一刻，我就扔掉了原来的那个手机，我不想再与你联系，却又怕失去你的消息我会疯掉，所以我一直都留着你的QQ号。
我拿出一个核桃，放进嘴里，用牙齿狠狠地咬碎，然后仍在地上。反反复复地做着同样的动作，直到门被打开的那一刻。
“小阮，你怎么把核桃全仍在地上啊？”
那个女人真烦人，总是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打开我的房门。
“我不想吃！”
“不想吃你把它拿出来干嘛?疯了吗?”
“是啊，我是疯了。”我转过头去，笑着看向她。
“啊!天哪！小阮，你这是怎么了?”她尖叫着，捂着脑袋像一只老鼠一样乱窜，我不明就里。
“怎么了?”
“你的嘴…嘴。”她指着我，手有些哆嗦。
走到镜子面前，抬起头，看着镜子中我的反影，自嘲地笑了。
镜子中的我，像是一个刚喝完血的吸血鬼一样，满嘴的鲜血。
“小阮，快漱漱口。”她为我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看得出，她很害怕。
我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你害怕什么?”
“没…没有。你先漱漱口吧。”
我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一仰而尽。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白开水的味道，刺激着我有些麻木的味蕾，有些令人作呕。
“我带你去医院吧。”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假惺惺的关心。
“不用。”我摆了摆手说：“只是牙龈出血而已，没什么大事。”
我坐在电脑面前，打开与那个女孩的聊天窗口，发过去这样一句话：“是啊，我们现在还一直纠缠不清呢，前几天我们不光见面了，还睡在一张床上。他还搂着我对我说他一直都爱着我。”
“你简直不要脸！”
“哪有，只是他太爱我了。”然后直接下线，关掉电脑。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帮你把这里打扫一下吧。”
我用冷冷的眼神看着她，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哦，那你休息吧。”她走了出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我向后倒下去，重重地摔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看。嘴里还有很浓重的血腥味。这种感觉真的很刺激。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脸颊有些冰凉呢。
莫乾，我想，你的小女朋友肯定正在愤怒地打电话骂你呢，她就是个孩子，那么任性，就像当年的我。
五年前的我，还那么不懂事。记得当时的情况就跟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当时有一个女孩给你发短信，我抢着要看，你却不让我看，我一气之下扇了你一记耳光。
我愤怒地说：“莫乾，你他妈就是一个骗人感情的混蛋！还整天自命清高的。”
我看见你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你问我：“小阮，你是真的爱我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当然是真的。”
然后你抬起头看着我，眼里闪着泪光。你问我：“那为什么不相信我呢？你什么都不说，就开始怀疑我，说我是个骗子，那样，真的很让人伤心。难道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我当场石化，和你认识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见你流泪。即使我以前多么蛮不讲理，也从没向今天这样过分，我知道，是我太不理解你了。
我不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我低下头，诚恳地向你道歉。
我带着哭腔说：“对不起莫乾，我没想到我会这个样子。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很对不起。”
我说：“莫乾，你原谅我好吗?或者你打我也行，我就是一个疯子，你别和我计较了，好吗?”
你却只是看着我，不说话，然后我就急了。我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我骂我自己，打我自己。
然后你站起身，将我拥入怀中。
你说：“小阮，你再怎么任性我都能包容你，可你不能不理解我。以后别再这样了。”
我连忙狠劲地点头，连声说好。
我说：“莫乾，你以后一定会很乖的，不会再无理取闹了。”
就这样，我们平淡地走过了五年。
直到那天夜里，我去你家找你，然后一切开始背道而驰。
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给你打电话也没人接，所以我就打算去你家找你。我有你家的钥匙，所以直接就去了你家。
可是，当我打开门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缠绵在一起时，我的脑子就轰地一下一片空白。我甚至忘记了我是怎么走出你家，怎么回到我家的。
第二天一早，你来找我，我锁着门，不愿再去见你。
你大声地喊道：“小阮，你听我解释啊！”
我捂着耳朵，怒吼道：“你滚！我什么都不想听！”
然后我就听见我爸爸的骂声：“小子，你听见了没有，我女儿让你滚！你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爸将你赶了出去，我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清静下来了。
我面对镜子看着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傻傻地笑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说：“葛小阮啊，你怎么就那么蠢呢？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他和别的女人睡在一起了吗，你在这傻哭个什么劲啊？不值得！不值得，你知道吗？”
然后，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阮，开开门。”我走过去打开门，看见站在门外的爸爸，内心的委屈汇流成了一条河。
爸爸紧紧地抱着我，说：“小阮啊，别难过，你还有我啊。以后爸爸养你。”
“爸，我会拖累你的。”
“傻孩子，我是你爸，还怕你拖累我吗?”
“你还要结婚的。”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啊。”爸爸宠溺地揉着我的头发。
“可是我希望有个人来照顾你啊，那样，你就不会孤单了。”
“傻孩子。”爸爸抚摸着我的脸颊，然后别过头去。隐隐约约的，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光。
我说：“爸，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直到你结婚。”
爸爸没再说什么，转过身走了。
我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移不开目光。当他走到房间时，我才将房门关掉。我不愿看到他难过。
当夜晚我去厨房经过他的房间时，我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我的心便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刺了一下，尖锐地疼着。
从那天开始，我便将自己紧紧地包裹着。我扔了手机，换了新的，也换了新号码，不想听你任何的解释。
至于那个给我买核桃的女人，她是爸爸爱的人，我自然会迁就于她，可是并不代表我就得受她的欺负。
第一次见那个女人时，我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爸爸将那个女人带回家，我怔怔地看着他们。
“小阮，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爸爸公司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我对他点点头，表示没什么。他笑了笑，然后夹起他的公文包就走了。
从他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喂，给我倒杯水。”那个女人朝我喊道。
我瞪着她，冷冷地问：“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爸的未婚妻，你的继母。”她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令人讨厌。
我走近她，一把拽住她的衣领，狠狠地说：“我警告你，即使你是他的未婚妻，也别这么盛气凌人的。惹急了我，你没什么好下场的！”
“你你你……”她吱唔着说不出一句话。
“去，给我从冰箱拿点核桃。”
“凭什么？”
“既然想嫁进我们家，就得听我的话。”
她不再言语，唯唯喏喏地点头答应。
“冰箱里没有核桃了。”过了一会儿，她站在我的房间门口说。
“去买啊。”
“哦。”
然后故事就回到了一开始的时候。
我用凉水狠劲地漱口，口腔里的那股血腥味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医院。
“喂，陪我去医院吧。”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我拿过杂志，对她说。
“嗯，走吧。”
我换了一身衣服后她陪我去了医院。
当我从口腔科出来的那一刻，我好像被施了魔法般，不能动弹。因为我看见了你。你和一个女生，你扶着她，她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虚弱。
我看着你们走过来的方向，突然就泪流成河。那个方向真是妇产科所处的位置，而那边的长椅上坐了几个等待做人流的人。
我转过身，不忍再看着你。
然后你走了过来，停在了我的身边。
“小阮。”你叫我，我装作没听见。
“小阮，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怎么？还想解释说那并不是你吗?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说什么?”
我转过头去。你看着我，微微一愣。然后放掉你手中扶着的女孩，走上前问我：“小阮，你的嘴怎么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渍？”
“要你管！”
然后下一秒我便听见那个女孩喊你：“阿乾，我们快点回家吧。”
顿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你骂道：“莫乾，你能别拉着你那些小女朋友在我面前臭显摆吗？恶心不恶心？”
然后我愤怒地离去。那个女人一路小跑地跟在我身后。
“妈的！混蛋！”回到家，我反锁住门，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
“小阮，你开门啊！”那个女人使劲地敲着门。
“滚！都给我滚！”
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我患上了一种名为失心疯的病。其实通俗的说，就是一个疯子而已。
当我安静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走出去，外面一片漆黑，那个女人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从冰箱里取出几瓶冰镇啤酒，用牙齿将瓶盖打开，一瓶一瓶地往肚子里灌。
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喝了多少酒，迷迷糊糊地就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听爸爸说我喝酒喝的直接胃穿孔了，当时他回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我，直接就吓坏了。
我看着他，傻傻地笑了。
“小阮。”
“嗯？怎么了？”
“我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呃……”
“她没照顾好你，我不能和她在一起。我想，得亲自赖照顾你我才放心。”
“爸爸……”
“所以，我们还得继续相依为命。”
夕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我抱着爸爸突然就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