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干冷干冷的,风打在脸上,像两人一刀两断后互看的眼神,没的感情,没的温度,只有数不尽的让你脊背发凉的冷漠。
就在这样的冬天,这样的风中,某个母亲手拉着她三四岁大小的孩子在某个机关的大门咒骂着,仿佛她和孩子人生的后路,被某些无情的人斩断了。值班的人无奈加无语,却也要硬着头皮去阻拦,她用力地撕开保护她的并不相干的人,她拼了命地拉着孩子往进出办事的车上撞。她眼神中散发出的怨气融进她的吐沫,在空中变得和冬天一样冰冷,挂在裂开的嘴角上,溅到小女孩冻红的脸上, 飞到别人干净的衣服上。值班的人根本劝阻不了,她早在出门前就把耳朵落在了家里,只带着那张一直开阖的血盆大口,吞吐着寒冷的风,刺耳的话。
我不敢看她的眼神,只好把目光挪向小女孩,却发现那眼中透出的怨恨竟似乎比母亲的还更甚些!她像树杈上孤零零的树叶,被风一样的双手㩐来㩐去,一个不小心,似乎就可能跌落枝头。我无意间和她的目光碰触,只觉裹实的衣服像在胸口开了一条口子,刀子一样的风直接扎得我透心凉。她定是觉得,我和她母亲口中的坏人是一伙的,是我害她无法在暖和的屋里写作业看动画,害她无法和小伙伴一起开心地玩耍吃零食。
可我惊奇地发现,她看向母亲时也是一样的冷漠,终于她挣脱了母亲的手,站到了一旁,母亲却抱起了她,想要扑向过往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