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
不愿牵着您的衣襟
走过春秋冬夏
噢妈妈 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01
这首《烛光里的妈妈》，最初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听到的，当时觉得非常好听，也曾用纯真的童音给妈妈哼唱过。
那时的妈妈，还很年轻。扎着两条长及腰间的麻花辫子，又黑又粗的，一笑起来，声音脆脆的，亮亮的。当年，爸爸有一次路过女职工楼下，忽闻一阵美妙的歌声，便向人打听，是何人所唱，并请人牵线搭桥。几经了解之后，两人便永结同心，相扶相携，一起度过了将近五十个春秋。
我的妈妈，几乎称得上是全能型的。她不仅有一手好厨艺，还擅长各种生活技能。她会理发，我们全家男女老少的头发都是由她“精雕细琢”出来的。虽然发型谈不上时髦，但都简洁、大方，符合各自的身份和年龄。
妈妈还会绣花、织毛衣，尤其喜欢做衣服。我上大学以前、以及我女儿上小学以前穿的衣服，大多出自妈妈之手。
我五六岁的时候，妈妈曾给我做过一条粉红色的短袖连衣裙，款式很新颖，上面绣着黄色的小鸡和小鸭，裙摆大大的。有时，她在院子里生火做饭的时候，我就喜欢在慢慢升腾起来的烟雾中，旋转、舞蹈，感觉自己就像个快乐的小仙女，穿着一件漂亮的小裙子翩翩起舞。妈妈一边做饭，一边在烟雾的另一头看着我，欣慰地笑着。
我女儿从小到大的睡衣睡裤也都是我妈妈做的。如今，妈妈的视力逐年下降，看东西都有些模模糊糊的，医生说动手术也没什么用。但是，她每年仍坚持给我们做些衣服。每做出一样，眼睛都会又干又涩的，但当她看见我们穿着她做的衣服时，心里总是甜滋滋的，缝制的辛苦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孟母三迁”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成为佳话。妈妈虽然没有孟母的远见卓识，我也没取得什么成就，但是，妈妈确实很重视教育，总想着给我们创造更好的学习环境，培养我们良好的学习习惯。
妈妈是上海人，中专毕业后为了支援祖国建设，分配到云南工作。由于那里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生活不太方便，学校也只是厂里的子弟小学，妈妈觉得这些条件对于我们的成长不利。
于是，在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妈妈费尽周折，经过艰苦的努力，调到了桂林。又在我四年级的时候，举家迁移到了教育环境更好的长沙。那个年代，要调动工作，真可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不知要花费多少心思，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为了培养我的学习习惯，妈妈也牺牲了许多个人的休闲时光。每天忙完家务后，她便搬来一张靠背椅，坐在我的身旁。在晕黄的灯光下，她有时织织毛衣，缝缝补补衣服袜子，有时读读报纸、看看书，有时默默地凝视着我专注学习的样子，并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竭尽所能为我解答疑问。
这个温馨的画面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里：柔和的灯光，慈爱的妈妈陪着年幼的我。它又像一张泛黄的照片，记录着珍贵的时光。
多年以来，妈妈就是这样呵护着我，陪伴我成长，完全顾不上自己。每天上班的路上，她的同事们都在讨论热播的电视连续剧，她却对那些热点一无所知。直到我上大学后，她才允许自己享受这一乐趣。
为了扩大我和哥哥的知识面，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妈妈都会给我讲她知道的新闻，讲得眉飞色舞、声情并茂的，我们随着她的讲述忽悲忽喜，时而揪心，时而愉悦。
每每讲完新闻，妈妈还会打开收音机，给我们播放电台里的评书。那时候我听了许许多多的评书，《三国演义》、《夜幕下的哈尔滨》、《飘》……这些故事都是如此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也明白了古今中外的世界，各有各的精彩，也各有各的无奈。
现在，我依旧喜欢听故事。每天烧晚饭的时候，便会搜索喜爱的名著，边放边听，脑子里浮想联翩。因此，烧饭也变成了一种享受。
妈妈为了我们的健康成长，可以说是忘记了自己，倾其所有。我上大学的时候，爸爸妈妈每个月给我寄500元的生活费，而那时，他们两人的工资加起来才不过1000元。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每个月总是把钱花得精光，有时不够用了，还让他们再寄一些过来。
不久前，我才知道他们当时的工资那么少，一大半给我用了，他们便只能省吃俭用了。但是，妈妈从来没有叮嘱我省着用，只希望我能吃好、生活得好，这样，身在远方的他们才能放心。
妈妈不仅对我照顾得很周到，也将我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婴儿时期的女儿每天晚上都要醒几次，每次要哭闹很久。那时，我们刚开始创业，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的，妈妈为了让我好好休息，都是她起来哄宝宝，一哄就是一两个小时。每次宝贝看似睡着了，刚一放下，就又哭起来。反反复复的，很折磨人。
我上班的时候，妈妈还经常给我女儿读故事书，《贝贝熊系列丛书》、《巴巴爸爸》、《法布尔昆虫记》……，家里有一书柜的童话书，女儿总是缠着她说说这本，讲讲那本。一开始，妈妈还不用戴眼镜读，后来视力越来越差了，就戴上眼镜为她讲故事。就这样，慢慢培养了我女儿爱阅读的习惯，在她的心里播种了许多美好的种子。
在孩子出生前，妈妈每天早上出去锻炼，身体非常健康，脸色很好，脸也比较圆润。但是，带孩子毕竟是很辛苦的。几年下来，她的脸瘦削了许多，眼睛都凹陷下去了，体质也下降了许多，还经常生病、上医院。可她从来都没有怨言，说话声总是那么爽朗，那么乐观。好像压根没有什么难事，没有什么痛苦似的。
妈妈，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您为我做得太多太多，我却回报得太少太少，还经常惹您生气。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任性，因为我的不懂事，因为我的自私。
02
在我的学生时代，由于学习成绩一直比较好，所以，我成了其他父母眼中的“听话的好孩子”，其实，在许多大的方面，我真的很不听话。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面临好几种选择，可以保送研究生，可以当大学老师，或者当重点中学的老师。一方面，我不太喜欢所学的专业，另一方面，这些选择，让我觉得未来的生活像是一池一眼就能看得到底的湖水，有一种波澜不惊、枯燥乏味的感觉。
年轻时候的我，不太安于现状，喜欢挑战，喜欢尝试新鲜事物，这也是许多年轻人的共性吧。所以，妈妈，我没有听您的话，一头扎入社会的滚滚洪流之中。至今，您还不时会责怪我当时的选择。
现在想来，当几年老师，锻炼一下口才，培养培养人际交往能力，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而且，如果能成为一名好老师，也许能对不少学生的人生产生积极的影响。成为“塑造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样的人生，也许更精彩、更有价值吧。
在感情的选择方面，我也没有遵从您的意愿，而是嫁给了一个“穷小子”。那时，他刚到上海，我们就认识了。经过几年的相处，我们在性格上和感情上都比较投合，想法也比较单纯，愿意一起同甘共苦。尽管他没有什么家底，父母都在外地。
我们一起努力工作，一起艰苦创业，一起面对风雨，一起迎接彩虹。经过多年的努力，生活还算幸福的。您也从反对，逐渐接受了这个女婿。
我觉得许多外在的东西，通过努力，是可以慢慢获得的，更重要的是看这个人的人品如何，他是不是善良，是不是孝顺，是不是有上进心。往往轻易获得的财物，人们反而更容易挥霍，更不懂得珍惜。
妈妈，很抱歉，这些选择我都没有听您的。即使有机会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想，结果大概还是一样的，请您理解。因为，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也因为，当时的我正处于那个富有闯劲、爱做梦的年龄。
03
有一次，您和我说，觉得我比一个朋友的女儿好多了，经常会给你们买这买那的。当时听了，心里真的非常惭愧。细细回想起来，我也就是一年给他们买一两件衣服，有时候再给他们带些吃的，电话有时两三天才打一次。
虽然，我有时心里也有些不安，却会自我安慰：我太忙了，要工作，又要写文章、跳舞，还要做家务、照顾孩子，没时间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许多事是可以放一放，等一等的。而对你们的关心和照顾，却是更重要的，是不能等，也不应该等的。
人有时候真的不懂得珍惜身边的亲人，而等到失去的时候，再痛不欲生、再后悔不迭，为时已晚。这个道理我都明白，但总是不免舍本逐末。
妈妈，你们总是那么容易满足，我为你们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却会让你们记一辈子，回味幸福一辈子。
对不起，妈妈，我为您做得真的太少太少。
你们总是怕麻烦我，有时候躺在医院里都不告诉我，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现在，你们的身体日益衰弱，我的肩膀日益刚强。所以，累了病了，请告诉我，让我出一份力；心里有什么苦，也请告诉我，让我和您一起分担；有什么想去的地方，请让我知道，放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享受。
妈妈，我为您考虑得太少太少，真的不够孝顺。您却没有任何怨言，总是理解我：你们忙，忙好你们的事就好了。我们都很好，不用你们操心。
其实，你们很孤独，肯定希望我能多陪陪你们。但我们周末回来，邀请你们到家里来吃饭，你们又怕打扰我们，不希望我太辛苦，所以经常推脱。
其实，你们心里有很多苦痛，也希望能详细地和我诉说，但我却常常没有耐心倾听，因为自己不着重点的忙碌。
我现在也是一位母亲，正在全心全意地照顾我的女儿，也知道养育孩子的辛苦和不易，但对您的照顾和理解却远远不够。请您原谅我。
04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不仅要当好一位母亲，还要成为您的好女儿。
以后，每天我都要给您打电话。既要耐心倾听您的心声，您的故事，还要多和您讲讲我和女儿的动态，我们的想法。这样，虽然我们不在一起生活，但我们的心在一起，能够保持相互的理解。
而且，你们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就能及时知晓，可以给你们一些建议，或者陪你们去医院看病。
周末，我要邀请你们到家里来，也请你们不要拒绝，我完全有时间和精力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其实，大家能健健康康地相聚，真的很难得，我们都要珍惜这样的机会。
我还要更加关心你们的需要，及时给你们添置所需物品。尽管，一定会被你们批评几句，但现在我明白了，这样做，其实会温暖你们的心。
每年暑假，我都要带你们出去旅游，去休闲一点的，气候好一点的地方。重要的是增加全家团圆的机会，让你们享受天伦之乐。
每年春节，也要邀请你们到我家来住上一段时间。一方面，家里比较暖和，对你们身体比较好；另一方面，我们能有更多的机会相互关爱。这些都是非常珍贵的。
有一句话，我以前从未对您说过，今天，我想大声地告诉您：妈妈，我爱您！
也请您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的不周到和怠慢。以后，我会做得更好，就像《烛光里的妈妈》里最后唱的那样：
噢妈妈 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我会把你们的爱传承下去，也请你们多多关爱自己，保重自己的身体。
祝你们健康、长寿！
文：欣月泉（原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