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十年》——福州最孤独的几个夜晚

我在毕业的时期,换过不少工作,我大学是念金融的,然而在大学期间以及进入金融行业以后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很喜欢这个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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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人被金钱左右。

原本心思恪纯者,在金钱面前,也会成为猛兽一般贪婪无底。

当年的大学第一堂课,老师便教导,“我们这行,会经手很多钱,但是你要明白,什么钱是你的,什么钱不是你的。”

我自知也是定力不足的人,所以我还是识相的尽早抽身方为最妥,加之自己实在是不喜欢这行,父亲对于我从事和专业完全不相干的工作表示十分恼火,感觉这不仅仅是让我浪费了大学几年时间,更是完全不遵从他的安排。

可路终究是自己来走,我可以接受父亲的建议,但不一定会按照他的建议行事,即便最后我撞得头破血流,想来也是比在父亲的规划下安稳度日要来得刺激舒心吧!

实习期间,选择了一家普通的报业公司做派单员,这虽然跟大学的兼职工作类似,不过从来没有做过派单员的我,对这份工作还是很期待的。

派单员的工作并不容易,公司调研对象是针对年纪比较长的人,所以我们的工作时间大多是早起早回。

早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六点便要在派单地“蹲点”,大多数时候是在超市、公园这些老年人比较集中的地方,简单的关于老年人关心的话题进行调查问卷,顺便给每位接受问卷的老人送上一份免费的老年报。

虽然是一份看起来很简单的工作,不过真正做起来真是十分艰难。

语言障碍是我遇到的最大的障碍,福州话不同于闽南话,即便是闽南话有一些我也不怎么能听得明白,更何况是完全不同的福州话。

导致我跟很多老人在沟通的时候,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而很多时候,老人们比我更没耐心,看你跟个傻子一样,怎么都说不懂,人家就懒得再跟你多做交流了。

有时候一整天下来,可能能与我有实质性沟通的老人,不上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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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安排宿舍,彼时我与一位大学舍友同在一家公司,自然也住同个宿舍。

当然宿舍不会是大学那种格局,而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区房。

那是一间老房子,位于福州鼓楼区的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虽然环境不尽如人意,但好在我有小邱这样一位很称职的舍友。

在学校是如此,出了学校,亦是如此。

她是个比较会考虑别人的人,即便是同完全不懂厨房之事的我一起相处,也能将我们每日的饭菜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就像是在大学中一样,每日一起出门上班,再一同回归,虽然生活是平淡且劳碌的,我也终于过上了蔡先生口中复制粘贴式的单一生活,但庆幸身边有一人陪伴,也不至于会这么难过。

可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小邱决定回老家发展,只在这短短的两天,而后这偌大的宿舍,便只有我一人。

那个时候我便是每日上班结束,然后疲累的回到小区,打开房门,迎接我的,只有蟑螂,和蟑螂尸体。

福州的夏天异常闷热,且空气潮湿,是蟑螂的绝好生存地,而我当时所住的小区房已是老旧不堪,面对这些令人发毛的昆虫,只能硬着头皮一拖鞋一拖鞋地拍上去,整个房间中回荡着我的叫喊声和拖鞋用力被砸到地板上的声响。

后来蔡先生过来看过我,不能说我住的环境差吧,可大概也是跟他预想的有所差异,我请了假,陪他一起逛了福州的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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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惭愧,我虽在福州待了几年,可这市中心,在大学毕业之前,几乎没有来过,若非实习,大概也是没有机会来的吧!

那个时候,我算是正式和蔡先生过上了异地的恋爱方式,虽然以前大学时候,每每放假,也宣告着我们异地恋的正式开启,可那时候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这样的方式可能要成为彼此之间遥遥无期的恋爱模式了。

即便我们见面从不提及,可彼此心里,明镜一样。

后来蔡先生告诉我,“回家吧,家里比这里好,至少不用跟蟑螂一起蜗居。”

他知道,我特别怕蟑螂。

况彼时只有我一人独住,恐怕在这种安静得只听得到昆虫叫声和自己呼吸声的时刻,才能感受到源自世界的孤独感了吧!

在这样一所老旧的房子里,我每天会被对门邻居用电蚊拍打蚊子的声音吵醒,一看闹钟,距离起床时间还有一到两个小时,但已是睡不着了。

上班,对着一群讲着标准福州话的老人家,听不懂,我也只能猜个大概,然后含含糊糊的把工作完成,午休时,我大多坐在超市员工的小凳子上,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开始想,自己待在这座城市的意义。

下班时间是很早的,一般三四点,便没什么人了,毕竟五六月的福州,下午三四点的气温可以高达将近四十度,自然是不会有人肯出来闲逛的。

回到宿舍,不知道应该去做些什么。吃晚饭又似乎太早了,老旧的小区,一般是很少装宽带的,我从学校宿舍带出来的电脑,此刻放在桌上已经落满了灰尘,及至我后来离开这里,都没能被打开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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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听从了蔡先生的建议,辞了工作,将行李简单的收拾一番,踏上了去宁波的路,而我心里明白,这一走,和蔡先生,就算是彻底完结了。

宁波,那里即便有父母,于我而言,依旧是个陌生的城市。

原来生活一直是孤独且不易的,只是因为多了身边那些和你一起承受这些孤独不易的同行者,才能让自己的内心稍微不那么寂寥。

如今,我还是会时不时回想小邱走后,我独自一人在那栋旧房子里面,安静的度过的那几个夜晚。人是群居动物,离开了族群,这种独自一人生活的感觉,足以吞没一个人对生活的渴望,而我只能通过在打蟑螂中不停地大哭大喊的方式,才能将这种已经涌入心头的绝望感,死命逼出。

人们总说,“人生就像一列开往死亡的列车”,长途列车上若是没有遇到与自己志趣相投的人,那么肯定也没有想要看沿途风景的兴致了吧!

爱情是这样,友情也是这样,让你在人生的途中能够得以宽慰,然最终,我们总要经历孤独,总要独自选择要往哪条路走,所以即便有一天因为目的地不一致而分道扬镳了,也请一定不要难过,毕竟曾经共同看过一样的风景,曾经经历过一样的生活风暴。

这样的经历人人不同,却并非人人都有,所以请把握住现在的时刻,珍惜当下人,而眼前的孤独,就请尽量忽视吧,毕竟眼前人可能转瞬即逝,而心中的孤独,有可能会伴随自己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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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杨小二,

这里有我的故事,

而故事里,

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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