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之前的某个博客平台心生厌倦了,鱼龙混杂且用户体验很不友好。循着好几个朋友的推荐找到这里,那就现在这里试试看吧。
先把旧日志搬过来再说。
昨天的伦敦几乎下了一天的雨。
从伦敦塔出来之后,我本来想在赶火车回去之前到贝克街转一转的。结果等我坐着伦敦的慢地铁一路腾过去,却发现博物馆电力系统崩溃了,门口站着的帅哥彬彬有礼地告诉我,电力系统也许能在六点关门之前修好,如果不能,那很遗憾,今天博物馆就不能开放了。
他遗憾当然比不上我遗憾,好在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拜访贝克街的伟大亡灵。于是我带着我的one day travel card(这真是我的好伙伴!)直奔charing cross 站,为了去访问我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小小传奇。
对的,charing cross street,那里有国家美术馆,有无数挤挤挨挨的剧院和奇特的小店,写着简体中文招牌的“正宗兰州拉面”和5镑钱的韩国年糕店,有离此地不远的china town(或者你愿意,可以用那个更有气势的名字“伦敦华埠”来称呼它);还有几家艰难生存的小书店,以及,那家已经消失在时光中很久的查令十字街84号。
我下了地铁就看到了气势恢宏的特拉法加广场,接着直奔waterstone去找查令十字街84号的原版书用来朝圣。特拉法加的waterstone规模不小,我逮着一个瘦削得像是直接从莎士比剧里走出来的店员问询,才发现书其实已经被放在最显眼处——看来有不少人和我一起来朝圣过了。
伦敦的地铁已经挺让人眼花缭乱了,饶是我在魔都也陪着十几条线路玩了几年,到了这里才知道地铁终归是伦敦的狠。只是没想到整个soho区的路更是乱到不可思议,也没法找人问个明白,因为在这个地方,游客永远比当地人多。但我赌就算世人都不晓得84号在哪儿,书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于是就打定主意,一家家问询过去。
说实话,书店的人对84号也并不太热心,他们只是一遍遍告诉我大致方向,又一遍遍告诉我84号早就荡然无存了。我一遍遍地回答我知道,剩下半句憋在心里:如果连这个全世界文艺青年的发源地之一的地方都不能帮84号留下哪怕一块纪念牌的话,那我就对伦敦彻底失望了”
顺着大家七嘴八舌指的方向我绝望地绕着几个街区一遍遍打转,连84号的门牌都死活找不到。直到最后一家书店的老板告诉我说,其实连84号的楼都被拆了,现在离旧址最近的就是一家卖mussel的餐馆了。我本来想跟老板抱怨几句原来全世界的政府都会做一样不解风月的蠢事,但是千万别和英国人开这样的头,不然我永远别指望赶上我的火车了。
感谢他总算指了条明路给我,我才看见在我无数次徘徊的路口对面,正好有一家小小的绿色的意大利风情的餐馆。在餐馆旁边不起眼的墙上,高高地钉着一块圆形铜牌,上书”84 Charing cross road. THE BOOKSELLERS MARKS&CO. WERE ON THIS SITE WHICH BECAME WORLD RENOWNED THROUGH THE BOOK BY HELENE HANFF”
That’s it.
没有了,没有书店,没有旧书香,没有严肃但善良的店长先生,没有店员,没有来淘书的穷书生,没有手写的价格标牌,没有英国阴天午后飘来的红茶香……一切都没有了,亲爱的海伦娜小姐,一切都没有了。
我站在那块铜牌下,拉住路人给我拍照,特别要求把我和我手上的书以及那块牌子一起拍进去。大家饶有兴致地看看我又看看这块牌子,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去和另外一些更有名的东西的合影。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很多年前看了让84号书店闻名遐迩的这本小小册子,然后被其中海伦娜嘱咐朋友的这段话打动,她说,”if you happen to pass by 84 Charing cross road, kiss it for me. I owe it so much”当时我读的是中文版,陈铭章先生翻译的,这段话我不记得是印在哪个显眼的位置了。
当年的海伦娜贫困潦倒,当年的英国靠着keep calm and carry on的精神勉强度日,当年查令街却还有84号。
很多人都在猜测那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可是这一点真的不重要。肉体的还是精神的还是未能证明的,其实并不是这个传奇的核心。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一本书信集和一段旧梦罢了。所以我去看看一看84号的遗骸,当然不至于丑人多做怪也去亲石头砖块一口,但是也要学凯撒,好歹我来过了,我见过了——我记住了。我权当是在扫墓,扫一个包括我在内很多爱书人都念过的旧时光,因为梦醒了,也因为不可重来,所以才知道可贵。
下次如果你也去伦敦……记得也去扫墓吧,听说旁边那家店的mussel还不错,如果天气还不至于太糟糕,这是一个坐在路口观察人生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