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鹭
上初中的时候被一个同学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爸是个光棍的时候,我气急败坏,反手给了那个男生一巴掌。
“光棍”这个词远在百度上对它的各种解释,近在我的生命里,它无时无刻不影响着我,它会让我感到自卑和羞耻,让我的人生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01.
其实父亲早年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糟糕,年少时围在他身边的好女孩也很多,也许是那时年少轻狂,总以为还能遇见更好的,耽搁来耽搁去,就成为了剩男,到最后不得不随便找个人将就。
父亲今年四十八岁,和同龄人看起来至少年轻十岁,性格开朗,但脾气暴躁,很容易走极端,他喜欢说三道四、喜欢传播闲话,任何农村老妇女话家常的样子在他身上都有。
他和我母亲结婚以后,两人由于意见不合,常常大打出手,加上又有一个“死作”的奶奶在后面推波助澜,也就加快了这场婚姻终结的速度。
我七个月大的时候,他们终于离婚了,母亲更是出奇荒唐地当着左邻右舍的面把关于我的东西全都带走,包括:衣服、被子,还有她的陪嫁。
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是一台双飞牌单筒洗衣机,并且还扒光了我身上的所有衣服,让我在烈日下暴晒。
那是一九九六年的夏天,天气很辣,太阳很毒,但始终没能阻止一个孩子母亲的离去。
母亲走后一直在家乡小镇上徘徊着,试图找个有钱人再嫁,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几个月后她和表亲辗转去了江苏吴江,我和她一生的牵念算是自此断了线。
而我的父亲则跟随堂叔去了昆明打工,在一家烟叶加工厂上班,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混着,我一直由六十多岁的爷爷奶奶抚养,成为了村人唾弃的“拖油瓶”。
02.
我对父亲其实是有感情的,爱他、敬他,希望成为他贴心的小棉袄,他离婚了,我就和他相依为命,只是,在幼年时,他一直把我当成一个出气筒。
大概四岁的时候,父亲打工回来了,把我送到了幼儿园,有一次站在自家阳台上哭,被父亲看到了,他却顺势一脚把我踢了下去,说我一哭就让他心烦,不如让我死了算。
这样的后果就是我的下巴被缝了八针,膝盖缝了十二针,直到现在还有疤痕。
记得那时父亲总是有很多狐朋狗友,隔三差五就来约他去喝酒,而他也总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去赴约,有好几次我会追着他跑出去,但得到的都是一阵毒打。
父亲这个词,远在我的童年,每当回首的时候,满是伤痕和挣扎。
2000年,我的父亲再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