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现在一岁半了，由于种种原因，我和妻子把她送回老家，由她姥姥姥爷照顾，我们两周回去看一次。

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把女儿放在老家时，她才一岁三十五天，走路还不利落，嘴里还只会说爸爸妈妈两个词。出于稀奇，在老家房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还有些怕生，不让陌生人抱，也放不开去玩。我和妻子离开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开心地在她姥姥怀里摆着手再见，以为爸爸妈妈像平常一样去上班。

妻子从家到上火车，一直在控制情绪，结果一看到女儿玩的视频，眼泪就扑扑地掉下来了，后来干脆就呜呜地哭起来。我们是不称职的爸爸妈妈，在孩子最需要陪伴的年龄却没有陪伴她。

上班还没两周，妻子和我都忍不住回去看女儿。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女儿一脸陌生的看着我们，仿佛不认识一般，妻子伤心的赶紧抱上她，她竟挣脱了下来，要她姥姥抱着。好在她还记得我们一起玩过的小游戏，很快就粘着妈妈了，仿佛刚才只是生了个气。

再次回去看女儿的时候恰逢国庆，我和妻子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女儿已经睡了。妻子小心地抱到我们的卧室，轻轻的拍打着。第二天早上，女儿一睁开眼睛，看到我们，嘴上抑不住的笑。我们带她出去闲逛，一天都是笑眯眯的，很听话。国庆假期长，我们发现了女儿身上有很多进步，不怕生了，会说更多的词了，认识的事物也多了。可她离开我们才不到半个月啊！妻子和我下定决心国庆后再把女儿带回身边，岳父岳母也同意一起过来帮忙照顾。虽然我们白天需要上班，只有周六日能好好陪女儿，但我们明显地感到女儿的满足。

只是不巧，不久女儿就拉肚子，接着呕吐，好了又发烧，流鼻涕咳嗽，前后病了近一个月，瘦了好几斤。我和妻子轮流请假陪着，去医院检查又没什么大毛病，夜里也睡不好，好在女儿很坚强，慢慢好了。

这次病好没多久，由于种种原因，加上春节临近，我们一起回了老家。把她放下，我和妻子还得上班。虽然每天我们都要视频，但还是忍不住周末回去看看。

女儿已经能听懂大部分话，只是说不出来，我们要回去的那天到家又是夜里十点多，为了等我们，她一直不肯早睡，很是兴奋。我和妻子回到家中，女儿便高举着两只手跑过来，嘴里说，抱～抱～我和妻子赶紧去洗了手来抱她，她便一直跟到卫生间，还在一直举着双手。我笑着对大家说：“你们看宝宝举着手走来走去，跟熊大熊二似的。”这么说，她更兴奋地举着手走来走去。

再次回去看女儿时，恰好满一岁半。回去除了要抱，接着便是各种表演。嘴里喊着“爸爸”，拉着我走到床头柜面前，拉开抽屉，用脚踩了进去，接着登上柜子，这多危险啊！我有些生气地告诉她这么做是很危险的，并强行抱着她下来。女儿似乎并不明白，接着跑到茶几那，拉开抽屉，如爬床头柜一般，爬上了茶几，还很兴奋地在茶几上蹦，嘴里说着“蹦”“跳”。我有些生气了，这都是学的什么！我威胁她说，再这样爸爸妈妈就不回来看你了。然而她并没有丝毫觉得害怕，继续高兴地蹦，大声叫来她妈妈和姥姥过来观看。我觉得这很不好，太调皮了，作为父亲，有时候必须严厉一些。于是我又强行抱她下来，并警告她不能这样爬上去。女儿很是得意，似乎她的表演还有更高的水平，根本没把我的警告放在眼里。再次爬了上去，我对妻子说：“你作为妈妈管一管。”妻子说没事，让她玩一会儿。我却觉得很严重，如果没有大人在跟前她也这样爬上爬下，床头柜或茶几翻了怎么办？那就压住她了。我再次把女儿抱了下来，并把她横着趴在我腿上，轻轻地拍打了几下她的屁股，嘴里严厉地说：“不能这样爬，听见了没？再爬我就打你了！”女儿竟然哇哇大哭了，妻子赶紧抱了过去，岳母训我：“孩子好不容易见到爸爸妈妈了，兴奋地要得瑟一下她的新本领，你不夸她，还吓唬她做什么？”女儿一边哭，一边用委屈的眼神看我。我心里一阵阵痛，谁小时候没有这种经历呢？我小的时候，父母去打零工，我和家兄结伴在村口等着父母，直等到夜黑人静，我趴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父母还没回来。等父母回来了，那肯定是大声呼喊，各种表演。女儿现在兴奋地表演，我居然还不能理解……

我很心痛，如果一直陪着女儿，她也不会这么兴奋，太兴奋容易乐极生悲。有一次，女儿兴奋地表演转圈圈，结果却撞到了床头，破了皮，流了血。妻子一阵心疼，抱着哄了好久。

女儿懂得的事情越来越多，会表达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也懂得了离别。距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我和妻子还得接着上班，有时候妻子总会想着要不就辞职算了，现代生活的压力却不容许。与女儿视频，她总要兴奋地找爸爸，对着手机噗噗地吐口水表演，我却很心痛。女儿，爸爸觉得自己好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