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我是被一株植物激活的,或者说点燃的。
日子平淡,上班,下班,看书,练字。周而复始。鲜少热烈的感动,也很少激动的流泪。尤其是搬到偏远郊区后,人愈发的沉静。
周末回天河还书和会友。惯例晚上浇了水。第二天一早瞅了眼天看是否需要浇水,突然发现花盆里赫然冒着几个花剑(花骨朵,因为花杆花苞均笔直,像极了一把小剑)。数了数有5个。可把我高兴的,因为自从我养它以来,它最多一次性出过3个花剑,5个是第一次。想想五朵齐放,真是美极了。
因着还要出去办事和会友,既怕它在我外出时开了,又怕它迟迟等到周日下午还不开—因为周末下午我就要回增城了。于是站在花盆旁,静静的打量着花苞的形状,估摸开花的时间。如果真的周末下午都还不开,那我得周一早上赶早车了。
要等一场花事开真不容易的。今年开春工作忙,几乎无暇打理阳台;且去年将一盆花放上天台被人偷走后让有些意兴阑珊,而今年阳台几次三番有不讨喜的动物来,咬坏了很多植物;后来又要搬到增城,只好在搬的时候静静的对它们浇好水,上点肥(肥料还是去年买的,也不知道还管用不,总之今年是很不用心的),修剪好。之后一个月好一些,每天中午有一场大雨。每天大雨时我都会和身边的人说:嗯,今天阳台的花不会渴了。要是超过一周没下雨,就会交代好工作说:我要出去一趟,浇花。或者出去开会顺便回去浇花。
年前看到一篇文章说,怎么样能把养花草养得好,是要把花草放心里。大概也就是这样简单的念叨吧,在我这次回来一下子抽出了五个花剑,我觉得我就这么简单的付出,要给我这么丰厚的深情,我竟然很感动。
所以我觉得我要好好的等待它开,于是一整天就待在家里,看着花朵一朵朵开,花瓣粉红,花杆修长,像一只粉红色的美丽天鹅。花是普通的花,绽放开来就是一场盛事。
黄昏时分,我坐在阳台上看书,一边等车;就在这时候,抬头瞥见夕阳一束光打在花上;大夏日的黄昏阳光还有一种强烈的炫目,打在花瓣上,光晕一圈圈荡漾开来,像极了小时候将石头飞在水面上的水纹荡漾,非常好看,又感觉内心又柔软的一塌糊涂。突然就有点伤感:马上就又要离开不能再陪伴。就又涌起在这个城市东奔西跑的种种动力--在城市里有一套房子,似乎不是为了购置事业身有依傍,而仅仅是为了花开时能和植物一直在一起,或者是让垒在周边的书有个好去处。
伤感归伤感,车到底还是来了,收拾行李再次前行。虽不远距离,但是因着对植物的惦念,一切似乎有了千言万语的离愁。感觉花事盛开就是一种对我的撒娇,为争取我的陪伴和用心。于是乎,这一场等花开似乎成了我和植物的故事。
心里惆怅的紧,下了楼经过菜市场,师傅给我电话说已到达,我看着人头涌头的菜市场,说你等下。于是去菜市场买了一条茄子和一包榨菜,预计着明天午餐的便当。呃,这大概就是人常说生活真相是:生活就是吵了架,甩门而去,不一会又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了菜。
我看着照片里的花朵,想想一片等待后的离开再兀自安排第二天吃食,和吵架买菜回来似乎无区别,大概,每个人走向生活真相的步伐竟都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