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辣椒成了乡里最常见和便宜的蔬菜。于是辣椒炒菜瓜、虎皮辣椒成了每日必备的下饭菜。
种菜瓜是个技术活儿,选种子 垄地 搭塑料薄膜 揭盖头 施肥 除草 掐虚花 。
最怕选到劣质的种子了,这类种子种出来时,树株健壮,开满黄橙橙的花,很美。到树株枯竭时,也不结一个瓜。如此,不但所有的辛苦白费,整个夏天都没有了下饭菜,初秋的菜瓜包也没得吃了。
种子发芽后,待小苗要碰到塑料薄膜前,要将薄膜及时揭开一个洞,好让小苗生长。于是,每次放学回家,都会跟妈妈一起,在小园子里,给小苗揭盖头。不小心,一株小苗的头被我掐掉了,好惋惜。
遇上干旱天,小瓜苗被太阳晒得耷拉着脑袋,蔫蔫的。放学回家,妈妈在园子里给小瓜苗浇水。拿着水瓢,对准薄膜洞,不慎,水全洒在塑料外面了,小苗一滴都没吸收到,真扫兴。
好容易熬到开花了,有的花好看,但不结果,为了给小瓜足够的营养,要尽快把这些虚花给掐掉。树株上的小刺,刺得手好痛,仔细看,还有好多停留在皮肤上。
收成好的时候,四五株树结的瓜,一家五口吃不完。于是,给婶婶家几个,给叔叔家几个,乐了整个夏天。
通常,妈妈会在每株树上留最后一个瓜,到秋天繁霜夜降时,瓜够老了,掰下来,搽成丝,蒸包子吃。
妈妈有哮喘,每次炒辣椒,都咳嗽不止。到了姐姐会煮饭时炒辣椒,妈妈就躲出厨房,减少她咳嗽的痛楚。
爸爸不吃辣 一点都不吃。
于是,每次吃饭时,妈妈和我若吃到不辣的虎皮辣椒,就把剩下的一段给爸爸吃。先尝一下辣椒炒菜瓜会不会辣,若不辣,爸爸再吃。常常是,我和妈妈姐姐说不辣,爸爸还是觉得辣,于是他就很少吃菜。
想想,好久没有跟妈妈种菜瓜了。虎皮辣椒和菜瓜包的味道渐近渐远。
无法回去的,是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