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状态是“缺”,不可能事事如意,十全十美。古人言:“花未全开月未圆,最是人生好时节。”清朝时期的曾国藩深谙此道,怕满怕全,为自己的书房起了个名字叫求缺斋,以缺为人生境界。我的朋友老张说,他的人生四季是在“缺”中度过的,听我来说说他的故事。
儿童时贪嘴,缺吃
老张说,他小的时候是缺吃的,能吃饱饭是他童年时最大的梦想。
小时候,吃得最多的是红薯,从秋天吃到第二年春天,红薯是他记忆最深刻的食品,现在一看到红薯,他的胃里就会泛酸。他说,吃红薯吃伤了,长大后他就不怎么吃红薯。
他说,红薯的吃法有多种,他妈妈是变着法子换着花样给他们弄着吃。首先是煮着吃,把红薯洗干净,放到铁锅里,注入水,煮上一会儿,锅开了,红薯就可以吃了,软软的,入口即化,有香蕉的味道、榴莲的口感 这是最简单大众的吃法。
其次是放在锅灶里烧着吃,每次做完饭,把几个红薯埋在锅灶的余火里,待干农活或者玩耍回来,可以扒开拿出来食用,发挥了零食果腹的作用。秋天的时候,几个小伙伴在野外玩,饿了就捡些柴,挖几个红薯,做个简易的灶,用火将红薯烤熟,黑乎乎的红薯外壳,剥开后就是鲜软可口的红薯肉,有时红薯也烤不熟,同样也吃得津津有味。那也是儿童时期的一件乐事。
第三,把红薯切成片片,磨成面蒸成红薯粑粑吃。把红薯面和成面团团,用手拍成薄薄扁扁的饼状,把它沾点水,嗤的一声,贴在烧热的铁锅上,过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刚出锅的红薯粑粑,软软的像糯米糕,酥软可口。红薯粑粑要趁热吃,一旦凉了,硬得很,难以下咽。
第四,有时候,他们还会把红薯片子丢在锅里,添些水来熬着吃。那红薯片子在热锅里煮了一阵子,挺而不碎,用筷子夹起来放在嘴里,有种吃肉的感觉。
第五,要是他妈妈心情好会把红薯面和小麦面掺和着摊成煎饼子吃,这是最高级的生活改善,他觉得那是人间美味。
第六,他的妈妈还发明了一种吃法,用叉子把红薯叉成条状,用手把淀粉挤出,留下一些红薯渣,用他和面搅拌均匀,做成饼状,放在油锅里面一个个煎熟,味道也非常不错。
第七,当地,有人用红薯片子做烧酒,他没有尝过那酒的味道。
红薯成为活命的主粮。庄稼人种的多,那时候收获主要靠手工。秋天的时候,小小年纪的他要和大人去红薯地里刨红薯,一耙子一耙子的挖,很费力气,挖出的红薯一簇一簇的,要抖掉依附在红薯身上的土,一部分运回家里,存在地窖里;一部分要切成红薯片子,在地里晾干,捡回来存起来。他扒不动红薯拢子,只好将妈妈切成的红薯片子撒在刚刚出土的小麦地上晾晒,撒红薯片子是个技术活,要撒的均匀,不能重叠,叠在一起的要用手一个个摊开。
收获红薯的整个过程,既辛苦、繁琐又难熬。即便红薯不好吃,那也是活命的粮食。如今回忆吃来,第一个想到的是红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