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和鹏飞听说叫他们去喝酒全都来了精神,麻利儿的就跑去了韩老板的房间,张健拿出了一瓶三十年的飞天矛台,看来是真的高兴,而韩老板却说道:虽说是庆祝但拿出这么好的酒在没有下酒菜的时候喝有点糟蹋东西,也不合时宜,你把它收了再到厨房找点冰块,在拿几个杯子来,我车上有轩尼诗XO,这才符合气氛。
王老板做着俱乐部的生意当然认为不是吃饭的时候喝洋酒才搭,但是也看出了韩老板是不舍舍糟蹋老同学的好酒,在张键出去找冰块的时侯对韩老板说:您心可真细,难怪生意做得这么好,比我们家老爷子做生意还要棒。
韩老板:这怎么讲?
王老板:我们家老爷子做生意是精明、细致、周到,您比怹多了些豪爽,可能是年龄的关系,他比您该大上十来岁。
韩老板:到了一定的年纪稳重保守一些很正常,我也很保守,后路早已留好所以看起来豪爽,其实不然。你家老爷子我有过一面之缘,确实如你所说,但也有豪放的一面,只是在你们面前收起来而已,你父亲是不是做男装生意的?我们应该在温洲商会见过,一起喝过酒。
王老板:对,没错,得亏没敢跟您称兄道弟的,原来是叔叔辈,失敬了。
此时张键正好拿着酒杯和冰块进来,听到此话便不晋问道:怎么聊天还认上亲了?
韩老板:这不是说起王老板的父亲吗,正好我与王先生有一面之缘就提了起来,王老板在跟我客气呢。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时,张键的助手来敲门说镇长过来了。
于是几个人放下酒杯就去了会客厅,镇长见韩老板也跟着从楼上下来,连忙跨前一步伸出双手说:看到您的车就知道您来了,还说忙完这点事去看您呢您就下来了。
韩老板:镇长客气了,对农场如此支持我应当登门致谢才对。这是还有公干?
镇长:谈不上公干,就是来看看麦子亩产量好敢吹牛也才有得吹。
韩老板:那今年比往年如何?
镇长:我说句招人不爱听的,没有花钱的不是,上心和不上心就是不一样,亩产提高了小一百斤,值得吹大牛了。如果从播种开始就象现在这么用心,亩产再提高一两百斤还真是大有可能。张总,我问了粮站的同志,他们说差不多亩产可达到四百六七,真是不错。我刚从李村那边过来,有两户收成是真好,亩产六百多斤,可平均下来就完蛋了。
韩老板:什么时间忙完?一会儿我们一起吃饭。
镇长:饭不吃了一会跟您说会儿话,饭点时我得盯着粮站的人,防止他们给种粮大户打白条伤人心。
韩老板:就冲你这句话晚点我也等你一起吃饭。
镇长:韩老板太客气了,您去生态园那边看了吧,让张总把那地界收拾得真够棒的,看着就广痛快,心情都好,我都跑惯蹆了,来一次变化一次。
韩老板:听张总说石料的事镇长帮忙很多。
镇长:顺水人情,不便宜张总就得便宜小偷,便宜张总利国利民,何乐而不为呢,县长、书记支持才是关键,我没那么大权力。
韩老板:镇长修路的事麦收一完就开始着手进行,我想了想别修村级的路了,还是一步到位修上下双车道吧,省得以后在加宽。
镇长:那可太好了,我一会儿就去告诉村支书,采石场生产的路衙石要按最优惠的价格供料,并保质保量,这下我又可以吹大牛了。
韩老板:镇长,你只要一如既往的支持张总,我想将来恐怕是让你去当县长你都不愿意去。
镇长:怎么韩老板还有宏伟的计划要在这里实施?我刚才还想说您就顺手把李村的地也给承包了,但没敢提,如果您有想法我帮您先摸摸李村的底?反正他们也已经得到好处了,应该会愿意的。
韩老板:先摸摸底可以,别把想法透露出去,上赶的不是买卖,等等让他们看着张营的发展变化,眼馋了自然就有想法了,那时你在顺水推舟。我倒不是想占李村便宜,只是胃口不能吊得太高,那样不容易知足。
镇长:韩老板说得是,我心里有数了。镇长说完看了眼手表说:我先去看看他们那边什么情况了,争取看能不能早点收工。
镇长来到院子里正看到粮站的人员往院里走,就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收工了?
粮站的人员道:下午干的顺手,按计划完成了,司机也该下班了,农场的人计算了一下让司机们加班不合算,还有半天的活明天上午就干完了,我现在和农场核下数给他们结算。
镇长听完就又回到会客室对韩老板说:今天的活按计划干完了,正在核数呢。今天去水库的酒楼我做东。
傍晚一众等驱车来到水库的酒楼,这是周边包括县城在内最为高档的酒楼,所以县里的领导和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在这里宴请宾客,在这里碰到熟人对于镇长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韩老板的车队一进酒楼的院子就已经引人注目了,当车停在门前从两台奔驰车上下来的两个年轻人跑步到中间的两边车门前拉开车门时先下来的是镇长时,在酒楼的大堂里站着的一个人就有些不屑了,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精,巴结上哪位大爷了?心中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嘀咕的。此人是县政协的领导,在他的眼中镇长就是个员,打心眼里就没把镇长当个干部。
镇长陪着韩老板往酒楼的包房走,边走边说着话,没有注意到这位县领导站在一旁,就径直走了过去。
镇长的不经意惹恼了这位县领导,今天他在这里是宴请省里来的一位副厅长,目的是为了其表弟开办的采石厂被查封关闭的事托人情走关系,否则他也不会站在大堂来迎候着客人。
这位县领导原本就对镇上报请县政府关闭采石场有意见,对镇长的意见就更大,今天镇长的目中无人更让他火冒三丈,可无奈的是当前的自己已是身居二线,虽是县处级干部但连个常委都不是,对镇长的无视也只能是咬牙切齿,无可奈何。于是心想:如果省里请来的厅长大人能够帮忙解决了采石厂的问题,顺带手也要教训一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镇长。
正想着,表弟两口子去县政府招待所把这位厅长大人接了过来,这位二线的干部赶紧向前跨了几步双手伸出、满腔堆笑的和厅长大人握手表示欢迎,来人官位不高但官气不小,伸出右手浅浅一握说了句一起请连脚步都没停就直接继续向里走去,二线干部就只得跟着也向里走去。
进了包房宾主落坐,服务员呈上了菜单,二线干部请厅长大人点菜,请长大人把手一挥说道:看着让他们安排吧,只要矛台不是假的就可以了,一句话就把宴请的档次定格了,确实官威不弱。
二线干部的表弟两口子出去安排菜品后,二线干部把自己的意图、请求以及采石场的现状讲了。
厅长大人听后没有当时表态,而是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是准备让我找书记去说情通融还是叫主管部门给补办手续呀?直接命令主管部门给补办手续容易留下口实不大好办,最多也就是去找书记打招呼看是否过以通融。
厅长的表态不可谓不圆滑,一听就是个老练的官员,说出的话滴水不漏,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还有愿意帮忙的表示,但效果如何就管不了那许多了。
二线干部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物,听此言心里不免失望,但脸上却还挂着笑容,话里仍是非常客气,请厅长多多费心一类的话说了许多。
正在二人尬聊时,二线干部的表弟点菜回来,服务员也跟着端着托盘将酒拿了上来请客人验看,凉菜也跟着上了桌。
二线干部的表弟此时并不知道包房内二人谈话的内容,见二人客气的说着话,心中高兴溢于言表,仿佛采石场的事已经办好,重新开业只日可待,有些忘乎所以的说道:我去点菜时看到了丰镇的镇长,就是他提出要关闭采石场并捅给县里的,刚才我还说了他几句,告诉他要他好看。
厅长大人听到二线干部这不着调的表弟说的这么不着调的话语,心中更打定了主意,这件事就当不知道,连跟书记打个招呼都免了吧,省得给自己找事。
二线干部瞪了一眼表弟,随即又换了副带笑的面孔去和厅长大人闲聊,宴席就在这看似容恰实则尴尬的会氛中结束。
二线干部的表弟却不知饭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仍用商量好的方式以表哥酒后不能开车为由只让自己老婆一人去送厅长大人回酒店,好方便将红包送出。二线干部也不好明言只得顺水推舟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厅长大人会不会收了红包后改变态度。
二线干部酒后开车已成了习惯,又怕表弟再追问谈的具体内容跟表弟打了个招呼就自己开车走了。
二线干部的表弟也是个二,我们暂且称其为小二。小二去结帐时还真是冤家路窄就又碰上了镇长,小二这回自认为自已有做县领导的表哥撑腰,又有了省里的厅长大人助力就再不把镇长放在眼里了,见到镇长也在结帐就说话不客气了,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的,镇长开始还算有函养没跟小二一般见识,可架不住小二来劲,越说越难听,声音也越来越大,镇长最后也放了一句狠话,老子就是镇长不干了采石场你也甭想干。说完转身就走了,原本事情可以就此打住,没想到小二还追着镇长开骂起来。在大厅吃饭的韩老板的司机们见是老板的朋友与人发生争执就过来准备劝开或帮忙,小二越说越激动还拉住了镇长,韩老板的可机就动手了,三下五除二就给小二控制住后警告了几句。
小二见对方人多倒也有些眉眼,光棍不吃眼前亏,当时服了软,可转身出去后就打电话去叫人帮忙。
镇长出来结帐并不是吃完了准备走时才去结帐,他是怕结束后韩老板要结帐双方推让才提前出来结的帐,结完帐后就又回到包房继续喝酒聊天。
就在酒席尽兴后众人准备离去时,小二带着十几辆车几十个人把酒楼的大门堵上了,此时韩老板的司机已把车停在了酒楼门前,韩老板正准备上车,看至这种状况就停下了,问司机怎么回事?三台车六个司机是韩老板出门时的标配,房车的两名可机一人跟韩老板说明情况并护着老板回大堂,另一人招呼大家也跟着回到大赏,鹏飞想留在外边韩老板道:鹏飞进来吧,他们四个是以应负。说完韩老板就站在窗下观察外边的情况。
对方几十人,有的手里还拿着镐把子,见对方只有四人拉开了架式,就只有十来个人准备上前,往前走了几步后被一个领头的给叫住了,让他们往后,自已一个人走上前来说道:刚才是你们几个欺负我那兄弟来的?
其中一个司机道:不懂规矩,教训教训他。
那人又道:他不懂规矩是我不好,你教训教训我吧。
司机道:那是欺负人,你们一起来吧。
那人道:说话算话。
韩老板一看这阵式就明白对方是看出了自己一方不太好惹所以不敢轻易动手,能做到这一点也应当算是个人物,于是就对众人道你们别动,我出去看看,说完就往外走,鹏飞也没听话跟着韩老板身后就出去了,两名司机也跟在了身后。
韩老板走到几名司机身前说往后站站,然后慢条斯理地跟对方说道:既然不动手就算了吧,麻烦你让让道。
那人道:看样子您是老板呀,可事情总得有个了断呀。
韩老板又道:怎么了?是文的?还是武的?武的这四人不动家伙足以应付你们这几十号人,文的,你们没理,是你这兄弟对你们镇长不敬,恶语伤人还敢动手,教育他是应该的,你们替他出头就不怕坐牢吗?听人劝吃饱饭,告诉你那兄弟他的采石场这辈子开不了,丰镇也别想混了,如果他不服连他表哥也一起完蛋。
那人听后冷汗从后脊梁往外冒,可面色不改回头招手把小二叫了过来问道:是你张口骂镇长来的?还动了手?
小二胆怯的点了点头,就听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在了小二的脸上,接着骂道:不长眼的东西,镇长也是你狗东西骂的?还敢动手,让老子也跟着丢人现眼。
那人又向韩老板拱拱手道:老板,对不住了,是我有眼无珠,刚才得罪了,我这里赔礼了。
韩老板:不用,没什么,不打不相识,有机会到张营我的农场和生态园去做客。
那人最后说:老板给面子,改日一定登门拜访,我们先走了,对不住。
一场没影的风波,就这样以谁也没想到的方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