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的第一次寒流终于过去了。户外阳光明媚,温暖如春,遂决定出去走走。疫情原因,出不得本市区域,只能去乡间走走,晒晒太阳罢了。
给老妈打电话,问她起床没?是否愿意出去走走呢?得到答案是不去。后来给姐打电话,她倒是爽快答应,说出去看看叶子吧。
去接了姐和老妈,往乡间行进。沿着大沽河观河路30码慢慢蜗行。周末的缘故,路上的车辆如河水一般不断流动。
一路走来,河水很深,水位有半河岸高,从未断流,今年的雨水多,以致干涸了近十年再未满河成流的大沽河,今年终于算是喝了个半饱。它再也不用裸露着大部分的河床,徒有河的虚名,而没有水的尴尬了。
河对岸堤上时常看到一撮撮的垂钓者,静坐如雕像,凝神等待上钩的鱼儿。
我家先生羡慕的玩笑到,可惜了我以前的钓具全送人了,要不我等再去买鱼竿,咱们也去钓鱼?不过咱钓上来就放了,也不吃。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有意思吗?就为了给那偶尔贪吃上钩的鱼儿,嘴上留个伤口?这就是把人的快乐建立在鱼儿的身上,更何况一坐就是半天、一天,也真不懂,乐趣在哪儿,蹲守的意义是什么呢?
河岸两边的树,姿态万千,颜色各异,根据自己不同的体质,表露出各自的性情。
生命力顽强的杨树,算是最风姿壮美的了,宽大的叶片,密匝匝的铺满了树冠,叶子的颜色红黄绿相间,如泼洒了一片浓艳重彩,热烈泼辣,直愣愣的引诱着路人的目光,赢得人们的赞美。
银杏树则是以另一种的浓郁的精炼之气,身披纯净的柠檬黄,像一树阳光吸引众人的目光。高高矗立的身姿,如新入营的年轻士兵,笔挺的身形里发射着生命的活力,一点也感受不到初冬的肃穆冷色。
松树则永远散发着从容淡定的气息,冷傲的站在那里,春发夏烈秋熟冬瑟好像统统与己无关,只管肃静的、朴实的坚守在那里,冷冷的眼光,看着人来车往,走过四季,又无问东西。
水边的垂柳,叶子枯黄杂老绿色,枝条尽显疲态。风来,也摇不动它们干枯僵硬的腰肢。如暮年垂垂耄耋老矣之人,四肢麻木,行动困难,生机大失。
还有几种叫不上名字的杂树,体弱不禁风雨。一场极寒风暴来袭,便被摧残的叶片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灰溜溜的立在一堆红黄绿相间相映的繁荣里,早已睡去,藏养生息,积蓄力量,期待来年春风的唤醒。
树站立在马路边,河岸旁,一如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各种不同的人,散发着自己独特的个性魅力,走过自己的个色人生。
正如我们一行四人,虽然在同一个时刻观看同一处景致,观同一棵树,看同一片叶子,每一个人的感受却是不同的。
同在一个家庭中的人,性格、三观上的差异,注定了每个人的命运也各不类同。看似在同一个环境里同行,每个人都行进在自己的轨道上,明明有交集,而终是平行或相向而行,走向各自的远方。
冬日暖阳下,无论谁与谁的叶子互为映衬,谁成为谁的底色,终究是在同一片天空中共历风雨,复又归落在同一方土地里,化为尘泥,回馈给母亲大地和树根本源,祈盼下一世的枝头相逢。
既然再见时,早已记不起前世的模样,何不今生好好彼此珍惜。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树叶如此,人亦是如此,唯有当下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