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悬疑】遥远：一隅真相 （10）
《遥远》也许我只窥见了其中一隅，就像一位天文学家说过的一句话：人类仰望星空时所能看到的，也仅是高等智慧生物想要让我们看到的。
如果这句话是真实存在的，那么阴谋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地球只是他们手机上的一款经营策略类的APP？我们也只是程序中的一个变量吗？
我不禁想到了《楚门的世界》，他生活在人为营造的世界里，在世人的参与和窥视下，活在设计里。若不是他最后勇敢的冲向大海，又扬起风帆。恐怕，永远也走不出那蔚蓝的屏障。
如果情况雷同，那么我们呢？我们的大海会是浩瀚无垠的宇宙空间吗？窥视的设备在哪里？窥视的人又是何等的存在？
我和罗杰夫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了夜晚的星空，似乎都默认答案就在那里。
“如果一切皆有迹可循，我们也不会用神秘来形容这漫天的星罗棋布了！”罗杰夫深沉的叹息声被翻涌的潮水淹没，那张拧巴的脸也在徐徐风中显得更加迷茫、无奈。
“如果你把我拉到甲板上，只是为了让一个人聚精会神地关注你这张苦瓜脸。那么，请原谅我不会焦虑着别人的叫焦虑。”手中的打火机一直“啪啪”地响着，我叼着烟开始有些烦躁了。
突然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瞪着赤红的眼睛质问：“你失去过亲人吗？至亲至爱。一个每天都比老公起的早，十几年如一日坚持做家务煲汤的女人。一个会在电话里对爸爸嘘寒问暖，父亲节和圣诞节一定会送来暖心礼物的女儿。你知道失去了她们，我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吗？”
我拍拍胸前铁硬的拳头，说：“失去过，但那种生活我没有。现在的你，也只不过是站在一个更不幸的人面前倾吐苦水。没用的，我这里没有同情。还有，以后再面对我这样的人，要先学会忍受不吐不快的情绪。不然，你就会通过监控摄像头知道在一个人的夜晚，我会想起你的某段话而忍俊不止到天明。”
他失力地松开了拳头，“对不起，原谅我对你也无法感同身受。如果嘲笑别人的不幸是你性格使然，请随意。”
我把目光抛向远方，才发现不必抬头也能在海的尽头看见漫天的繁星。“也许我们把问题看的太深入而失去了广度。”
罗杰夫糟透了的心情，被我踢的疼了。他嗤之以鼻道：“我不知道你想起的问题，在那些最强大脑中是否想过。别忘了郑镒勋一直众人面前强调：你是个如假包换的人渣。”
“哈！很高兴他能在高谈阔论的时候提到我，能做一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渣也没什么不好。”我继续拨弄着打火机，觉得海上的风平浪静都是人类的臆想，不可能会有。
罗杰夫顺着海风，用手梳出个背头，似是也想捋顺凌乱的情绪。末了，他做了个深呼吸说：“也许最强大脑不具备人渣思维，说说你想到了什么？”
我叼着烟，也做了个深呼吸，假装抽了一口，蹙眉道：“这还要多谢你的提醒，我想到了有迹可循。当然前提条件是：平行宇宙真的存在。”
罗杰夫认真地看向我，凝重地脸上表现出足够的重视。“你是说神秘力量有迹可循？”
“不是。”在看到那张令我满意的表情后，我摇了摇头，说：“是他们对现在的我们有迹可循。这说明就算平行宇宙真的存在，他们又在另个一宇宙空间的地球上，两星的文明程度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至少他们掌握了平行宇宙的某些规则，还有对我们有一定的了解。”
“仅是一定的了解，就足以致命了。”罗杰夫似乎想到了很多关于人类凭空消失的事情，迷茫的脸瞬间就被劫后余惊的表情取代。
我点点头，“看来很多事情，还要回到《遥远》的故事中去，我总感觉那篇短小的故事里涵盖了庞大的信息，就像中国的古书，译文远比原著的字数要多得多。最关键的是也许当中有他们的弱点。”
罗杰夫眉间拧出了疙瘩，或许是觉得问题已经超出了一个外交官和一个人渣所能解开的范畴。事实也确实如此，他说：“我会尽快安排一场科学界的盛会。你将以另一种方式参加，在此之前，好好整理一下你的演讲稿和问题吧。”
我点点头，向回走。几名在远处观察的士兵跑过来，又跟在我身后。罗杰夫似乎是也追了两步，他声音里喘着粗气，喊：“我知道你无畏生死，但请考虑一下那些无辜的人，比如罗岚。”
听到那个名字时，我的心头一紧。问世间还有哪个女人会让一个如假包换的人渣牵肠挂肚？扪心自问也只有她了。
罗岚被证实与神秘力量切断连线以后的第二天，就出现在我面前。那天早上罗杰夫还告诉我《平行宇宙问答大会》将于两天后举行。届时，《遥远》的话剧演出之后，我将通过视频参与其中，但不会抛头露面。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看见罗岚时，我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微笑过了，只是想把舒坦的一面展示出来，让她觉得我在这间小黑屋里住出了大别墅的优越感。她一进来就将身体转向一侧，似乎怕我发现她脸上的担忧。
“你看了《遥远》，人还在这里。”她淡淡的说，我认为她是在极力控制内心的情绪。
“是的，其实在哪都一样。我盗版来的故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看着黑墙，不想让她感到不自在。
“你是唯一一个看过《遥远》而没有消失的人，是想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吗？”罗岚身子不动，横着眼睛看我，眼里充斥着一种叫埋怨的东西。这让我想到误会，却想不出它从何而来。她接着说：“你干嘛要听一个美国人的话？”
我坐直了身体，“是啊，我压根就不喜欢阅读，为什么要听他的？也许是呆的太无聊了。不光是他。就算郑镒勋让我去读书解闷，我也会去的。”
“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罗岚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解释道：“你是启蒙者，关键人物。也许会成为这次事件的突破口，知道吗？”
我点点头，一副了解的样子，嘴上却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有突破。”
“那你也是属于中国的。”罗岚不等我说完，就大吼起来。紧接着她又将身体转向一边，喘着粗气，稳定着情绪。
说真的，她这个样子，让我感到意外，更感到心疼。我不是辣手摧花的情场老手，也不是用钱就能砸开女人双腿的高富帅。我不怎么了解女人，也不能满足女人，更不知道她是因单纯的爱国情怀而愤恨我，还是因为感受到长年受她指挥的那份专属权被外人撼动，而变得惶恐不安。我唯一了解罗岚的就是：她不会在甜言蜜语里迷失自我，也不会在金玉满堂里放纵自己。因为她眼中的坚毅像光一样不可折服，也许会在老人和孩童面前变成一抹明媚的春晖，也许会在需要帮助的人面前变成急切的温暖。但在我们一同卧底的日子里，她总会用狙击手的眼神紧盯着目标的背后。那些人巧舌如簧，多重身份，罪案累累，有数不完的钱还有数不清的女人。但在她看来他们仅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罪犯。
可现在她的眼中缺失了凝聚感，被更多的迷茫和忧虑笼罩。可笑的是她眼中的罪犯可能不在这个世界里。
“李瑞，现在你记住，你只属于自己。”
罗岚没过问我眼中的陌生感从何而来，或许她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在我面前展现了极为少见的一面。就连当事人的她也有些始料不及吧。
匆匆的她来了，又匆匆的走。风风火火的女人，我想到了浴火重生的凤凰。
两天后，我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投影前，周围无序地摆放着很多的设备，一看就是匆忙搭建的场地。
罗岚、郑镒勋就站在门口一边看着。一个人打开投影，图像里我看到了罗杰夫，他是本次会议的主持人。
“我知道在座各位有些是科学界的泰斗，有些是璀璨的科学新星。大家齐聚一堂，一定有很多话题。但今天...”罗杰夫停顿了一下，回身指向身后横幅巨大的标题说：“只有问答，提问题的人是一个不能抛头露面的神秘人，但他提出的问题，我希望大家能全力以赴地回答。在此之前，请大家欣赏一部匆忙编排的话剧，剧名《遥远》。请大家务必认真观看，因为提问者的问题将围绕话剧里的内容展开。”
投影里，话剧即将开始，几个幕后工作者已经开始在台上布置道具。我看着搭建起来的城堡，还有几个蒙面忙碌的人，突然想到在自己眼前突然消失的查理斯。就对周围的人说：“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因为我要静静地考虑问题。”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罗岚脸上。
罗岚犹豫着看向郑镒勋。郑镒勋没好气地撇给我一包烟，和一个防风打火机，就招呼其他人出去了。
投影直播的话剧开始了，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就像从来都没有读过《遥远》，一切都那么新鲜。
当公主看向山洞里比黑暗更黑的人影时，突然，她消失了！然后，我呆呆地看着投影，整整一天都没有看到一个人走上台。期间，感觉到不对的罗岚和郑镒勋冲了进来，发现我还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投影 ，许久注视以后，郑镒勋拿起了之前为我提问而准备的无线话筒，尝试着说：“老罗，老罗，罗杰夫，你还在吗？”在多次询问未果后，他大喊：“会场里，还有活着喘气的吗？死气沉沉地会场，依旧无人应答。
“这是阴谋，他们让世界顶尖的科学家集体消失了！再也没人能揭开神秘力量的面纱了。”罗岚近乎呓语着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更要命的是我和郑镒勋都无法反驳她的观点，甚至认为事情就是这样了。一个令人绝望的观点，在百慕大的汪洋大海上倔强萌芽成长。
在此之前，世界各国的警局里已经积压了一些人口失踪的案件了。但这次不一样，众多科学巨匠的消失必定会引起举世哗然。
当晚的网络，充斥着此次事件的各种猜想，会场中的视频也在世界范围内开始疯狂传播。
看过的人《遥远》会不受控制地看到结尾，然后消失。看过话剧《遥远》的人，也是如此。始料不及的链接传播途径在不断升级中，令世人产生了猜疑，在联想到众多的科学家无故消失，许多答案呼之欲出。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征兆的灾难，一个人看着手机里的新闻，就突然在人群中消失了。手机落在地上，手快的人捡起来看，也会跟着消失。一家媒体花重金买到《平行宇宙问答大会》的现场视频，除了在网络播放，他们还别出心裁地租用了大广场的一块显示屏，结果大广场上的人，除了一个瞎眼乞丐，全部消失了！
航母上，5名信息部的船员集体消失以后，郑镒勋命令主控调度关闭了所有的网络，然后靠在椅子上说：“也许这艘航母上的人，就要成为地球上的最后一批居民了。”
断网后，罗岚就无法在各大网媒上发布：不要去看《遥远》话剧视频的警告了。她只能瘫软地坐到椅子上，又忿忿地看向郑镒勋。
“他们升级了技术。”盯了一天的投影，我慢慢地合上了双眼。心想，也许还有哪个不通电的世外桃源，才能幸免于难吧。但是，会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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