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的女人

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月亮”暗喻理想或艺术,“六便士”指生存或生活。

今天我要讲一个故事,一个总爱仰望星空的女人的故事,“星空”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聪明的你,读完小文自然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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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偶然之间光顾了她的小酒吧,从此念念不忘,每次到A城去出差,必要寻她而去。

她叫梁静笙,己经八十三岁了。

衣着还是那么的华贵端庄,脸颊边短短的银发一丝不苟的别在耳后,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看见我,她站起身来,朝我鞠了一躬,说声欢迎光临!

服务生在不算大的酒吧大堂穿梭忙碌,客人很多,却并不喧嚣嘈杂。这里不像酒吧,倒更像是别致清雅的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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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大部分客人都是老主顾,工作之余来此处坐坐,饮一杯小酒听三五句体己话。或是与友人小聚吃点店主秘制的吃食,人生就不再那么艰难了。

梁静笙坐在我的对面。

我有几百个问题想问她,比如这一生有什么事是最难忘的?有没有特别投缘的顾客?对生活有什么追求?喜欢吃什么东西?开酒吧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怎样面对孤独?如何看待死亡?……

她太让人着迷了,以致于给我一种错觉,万千烦心事都可以从她身上找到解决的方法。所有的难题,都能自她处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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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的问题太多了,一时不知道从那一个开始。”我说,“今天晚上您想讲什么,我就听什么。”

她微笑,回头招侍应生过来撤走桌上的酒和小吃,上了一壶上好的龙井。

“我先生祖籍苏州,我们初次见面那年先生20岁,我17岁。我们两家是世交,亲事是父辈早年定下的。见面的第二天,我们成了亲。”

“婚后,为了方便打点A城的家族生意,先生就与我定居A城。在这里,我们一起度过了最幸福的三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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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之前,我们住的那条街,1OO多米长的街铺都是他家的产业。1956年之后,就只剩下现在这间酒吧属于我们。”。

“我们俩过着前店后家的日子,卖各种酒和熟食。这样清贫的日子,相互守侯也不觉得苦。”

“1967年初夏,他在酒窖搬酒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去世,我从此守着这间店,像守着他一样。”

她说完这句话,饮了一口茶,笑了。仿佛是对她的整个讲述,做了一个完美的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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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静笙的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种恬淡典雅的风韵。是这么多年,岁月的酸甜苦辣浸润出她独特的风姿,还是早逝的先生一直用爱引领着她呢?

夜己深,到了打烊的时间,梁静笙送我到门口,“你知道我的店名为什么叫‘仰望星空’吗?”

我没来得及作声。

“因为我的先生曾说,人死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从那以后我最爱仰望星空。”

梁静笙望向我,鞠了一躬,再见!

下次去A城,希望能再见到她。如果不再,我想我也会仰望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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