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前桌,我在雨中的图书馆等你


金钗之年的我,是最好的我,而你是最好的你。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是什么?莫过于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喜欢写文章,你刚好也喜欢看我的文章。



1、雨打窗棂

溪云初起,黑云压城。眼见天边的乌云愈发惨淡了几分,和着一团昏黄的阳光,酝酿着雨的气息。

我是在图书馆的窗边看着雨渐渐大起来的。刚开始是风声,后来就是雨砸向人间了。

夏日的雨与春日的雨不同,夏日之雨,没有淅淅沥沥,而是倾盆而下,下得疯狂,下得畅快,下得粗犷。雨打万物间,好像要洗尽大地。

有风送凉,有雨敲窗,雨水先是在窗棂上累积,形成一个水洼,之后落下的雨就投进窗棂上的这个水洼中,泛起阵阵涟漪。

雨的声音是极密的,像风拂过竹林,像海泛起浪花。身侧的手机,依然单曲循环着那首《同桌的你》,虽然我此刻想念的人,不是同桌,但是这首歌,却怎么听也不会腻。其实有时候,真想让她做我的同桌。


手机中传出的歌声不大,与雨声混起来,倒是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岁月的暖,漫过时间的河,抚过久闭的心扉。我在时光斑驳深处,又一次聆听到当初相遇时雨落花开的声音。


2、回眸一笑胜星华

几年前,我们在同一所学校时,我经常靠着墙,一手扶颐,一手匆忙的写着老师永远都讲不完的知识点。教室内无阳光,因此开着灯,没有了阳光的支柱,一种困乏懒惰的感觉布遍全身。

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我抬头,见斜前桌舒服地伸着懒腰,修长的手,够到了我的眼前,挡住我的视线。我不耐烦的把她的手向斜前方一推,她却蓦然回首,冲我一笑,忽然让人暖洋洋的。

我微微一颤。

她那回眸一笑,胜过满天繁星。

我却把一直写字的笔搁在一边,尽管那一笑着实很吸引我,但我还是违背心思的对她翻了个白眼。


别人友谊的开端,也许是摔倒了把你扶起,也许是痛哭时为你递了张纸巾,甚至初识之时,是对冤家都有可能。

不过,这些方式的相识,太俗气。对于我来说,邂逅也要邂逅的特别。

我和斜前桌的友谊,就是在一张笑容绽放之时,悄然萌生了。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时间不带着恶意在我身上流逝,该多好。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停在她对我笑的那一刻,或者是我对她翻白眼的那一刻,再没有什么别离,再也不用长大。

可是,成长是一笔交易,我们都是用朴素的童真与未经人事的洁白交换长大的勇气。

毕竟,谁也不能永远是小孩子。如果时间真的停留在那一刻,想必那笑容也僵了,白眼翻得也累了。


3、我的斜前桌

后来我们一起参加竞选,她成了班长,我是副班长。

我们两个人,座位在一起,也天天待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至于关系怎么发展到这么好,我也记不清了。毕竟一件事情大家对结局总比对过程印象更深些。

我只记得,有一个可以和我一起去洗手间,外套换着穿,买饮料享受第二杯半价的斜前桌。



4、图书馆

在我们两个人共同度过的第一次期末考结束后,我们去图书馆还书。

每次一走到图书馆门前,我都下意识的想和她聊天,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去图书馆都是去学习,而我们却是去悄悄聊天。

有时候,看书的人多,我们就拿着张纸条传来传去。总觉得,这种聊天方式比正大光明在楼道里聊有趣很多。跟她在一起,我就喜欢追求特别。

那天因为考完试了,只有零零散散还书的同学。我问她:“这次期末考试,你觉得你考的怎么样?”

“哎……”她叹了口气,“我感觉我凉了。”

“不会吧,”我把一本书对着书号放回架子,“我们班长考试能没考好?”

 “架不住这次的题难啊。” 她转身到下一个书架。

我跟上去,在她耳边道:“这次是挺难的,尤其数学最后一题。不过我和我同桌小声讨论了一下,还对了答案,所以我们这次肯定能拿高分。诶,对了,我给你传的答案,你怎么不接啊。”

她顺手把我手中的一本书放回架子,才道:“我不是怕老师发现,连累了你吗。你知道吗,咱们隔壁班那监考老师是咱们学校主任,他看着一个作弊的学生,当场就取消他考试资格了,也不知道那同学最后怎么样了。所幸咱们班监考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让你和同桌讨论答案。”

“他怎么能这样啊?连问都不问就取消那同学考试资格了?那岂不是要他留级?没准是他冤枉了人家呢。不行,我得找个时间跟主任评理去。”我惊讶道。

她笑说:“得了吧你,你以为你是谁呀,就能跟主任评理去?说不准让那彪悍主任给劝退学了。”

“他敢让我退学?”我顿了顿,“不过话说,那个被取消考试资格的小同学叫什么名字,回头咱俩去找他聊聊?”

……


年复一年,我依旧是那个爱管闲事的我,她依旧是那个愿意跟我在图书馆八卦的她。


5、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后来我们在一起学习了三四年吧,她一直坐我的斜前桌。有一年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我觉得她整个人有点怪,还时不时的请假。我开始还以为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个星期五晚上(我清楚的记得是星期五),她突然发微信跟我说:对不起。

我诧异了一下,随后发了个问号给她。

我的手机屏幕左上角“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好久,她应该对她那句话删删改改了好几次,我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她对我说:我们家决定,要送我回老家上学。我没有北京户口,所以后中考高考也是要回去考的。你知道的,外地的卷子,不比北京的简单,所以外地孩子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所以,我妈妈就决定与其长大了再回老家,不如现在便回去,好好适应适应,该奋斗学习了。这个提议很好,真的很好,我竟没有理由反驳。

我知道,她的老家在重庆。北京和重庆,一个北方,一个南方。

有时候我就很不解,一个北方人和一个南方人,为什么性格相同,喜好相同,这两个人,怎么就玩的这么好了?

她这一段话,让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便用颤抖的双手,打出一行字: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你这么突然的跟我说,我很难承受的住。

她发来一段字:嗨,你到离别时那么多愁善感的人,我要提前告诉你这事,你学习都不好好学了,到时候你选不上三好学生了,我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你可别为我伤心哈,就当我这个斜前桌不存在就好啦。你说我要是转学了,我这个班长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那肯定是由你这个副班长来顶替啊,所以你应该开心才对。

她见我没说话,又发了一句:票订好了,我明早走。很早的飞机,所以就不麻烦你来送了。答应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不要为我哭,不要为我难过。别到时候我哪天回来,发现你学习又落下我一大截。

她在这话后,发了个“滑稽”的表情。

她安慰人的方式,也是很特别了。用着最轻松的语言,说着比煽情的文字还想让人哭的话。

后来我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大段话,然后又觉得不妥,便删了,就又开始打。就这么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最后只回了五个字:好,我答应你。

此时的千言万语,不如换做一句离别前她对你请求的答应,这样,她回重庆,回得也放心。

第二天早上,下着不停的暴雨。我很怕她飞机晚点,又想借着这个晚点的机会,去找她。可是,我答应过她的,不去机场送她,不为她难过。

答应过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一个人反悔就会让两个人都不开心。

所以我没有对她失信,她也没有对我失望。


周一的时候,我来到学校,斜前桌的位置空着,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没有了挡住我视线的手,没有了回眸一笑,没有了在图书馆我喜欢的八卦。只有她知道,我喜欢的校园八卦是什么类型的,只有她知道,别人都不知的我的小秘密。可是,那个了解我全部的她,却走了。

我们,也算的上天各一方了吧。

有时候,我就看着斜前方的那个座位自私的想,这个位置,除了她,谁都不可以坐。等哪一天她回来,她就可以再坐到那个座位,舒服的伸懒腰了。

就算挡住我的视线,我也不跟她计较。


6、我等你

我现在坐在图书馆窗边,一边听着歌,一边翻着手机里我和她的聊天记录,我仔细斟酌着每一字,每一句。突然发现,我们两人打打闹闹的日子好像恍如隔世。

在没遇见她之前,我的朋友自然也有很多很多,可是形影不离的,却几乎没有。

我总是渴望期待一个能尽情分享自己喜怒哀乐的人,能让我感受到温暖和安全感的人。

我也拥有过,可最后失去了。

慢慢的我意识到,所谓成长,就是一个不断得与失的过程。一得一失,颇为交易。

以前我总觉得,友谊和离别这两个事物相隔很远,遥不可及、毫不相关的那种;可我现在知道,这两个事物的关系过于密切,密切到有了友谊就最好没有离别,有了离别就很难有友谊。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常八九。面对不如意,有人用泪水表达痛楚,有人用叹息展现悲伤。但有很多眼泪冲不掉的悲伤,所以真正坚强的人,越想哭反而笑的越大声,怀着痛楚和悲伤,带笑前行。

我答应你了,不为你哭。你也要答应我,每次下雨天,我们都要在图书馆里,观外面的雨,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拉钩。



喜欢就要表达出来,你所给予我的温暖,是我写文章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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