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江南行Day6-抵达中卫

今早6点半退房,赶7点45从银川到中卫的火车。

昨天的大好天气延续今日,一早银川整个城市就被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来到火车站,就此和银川道别。

银川火车站

中途出现了点小插曲,我买的这趟火车晚点6个小时,看着这是早上最后一趟到中卫的车,再晚就得到下午,我的整个行程就要后延很多了。低头看看时间7点23分,此刻7点30去中卫的车正在检票进站,眼看也来不及改签,我便把我的情况和检票的小伙说了,他很热情亲切,让我别着急,他帮我问问能不能上车补票。最终我顺利上了车,只是不得不多买了一程票。

短途火车的好处是,你能一路感受这个地方的地貌,种些啥,又不会疲惫。沿途是纵横着一排排整齐的白杨,这在北方大概是最常见的树木了。放眼望去远远处山脉脚下是一片平原,地势平坦,栽种的大多是水稻玉米。宁夏是黄土高原,青藏高原,内蒙古高原交汇区;是东部季风区,西北干旱区,西南青藏高寒区交汇区;黄河经中卫北上,北有贺兰山,成为消弱西北寒流,腾格里沙漠东移的天然屏障,而这便也孕育了银川平原。处在多样的地理交汇处的宁夏呈现了丰富的地貌,山地,沙地,丘陵,平原等等,“塞上江南”的美誉便是对这些丰富性的提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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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2个小时的车程,我便到达了中卫。这真的是一个小站,以至于我无法在火车站找到存包的地方。出站后,看到的都是艳黄的出租车,在这种明媚天气里,格外耀眼。站虽小,车也不少,但总体挺干净,司机们也会问你去哪,但没有一哄而上的吵闹感。

中卫火车站

通常来中卫都是直奔沙坡头而去。在那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色,有穿越沙漠的包兰铁路。吸引我的还有沙漠博物馆。然而在决定来中卫时,我想在一个人少,能在沙漠自己待着,然后能一个人看日出日落的地方。此趟,我本不是冲着沙坡头的5A级别来的中卫。我在马蜂窝上看到了金沙海这个人少,但住宿有些贵,却能满足我最初想法的地方。然而,这种想法后来被一个出租车司机教训了一番,仿佛我来中卫不到沙坡头去是对当地的一种轻视,反倒让我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都是后话了。

从中卫站,我直接去了金沙海。路上,司机和我推荐了周围的景点。还告诉我金沙海附近那一大片区原本都是沙漠。后来治沙,才变成了绿地。确实,一路上我看到立了挺多治沙的牌子。

顺利入住火车主题酒店。这儿其实除了人少,能体会到沙漠景观外,其实住宿饮食都太贵,住宿设施性价比不高,也许它只是得益于火车穿越沙漠的创意,迎合了旅客对于浪漫的想象。但当我晚些时候坐在沙漠上发呆时,我觉得,这种旅行充满的看似浪漫的色彩,实则易于变成一个漩涡,而需要保持警惕。

火车主题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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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起,也因为昨天爬了山,还因为明天要浪荡一天并且需要赶夜车,我不得不花点时间补一下觉。这也是我不选择去景点的原因。旅游需要保持适于自身的体力。我计划着3点左右,到沙漠去,感受一下炙热,一直到日落。那么我则有3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把之前落下的游记补上的过程中,不知在什么时候居然就睡着了。

休息好后,走出旅舍,走向沙漠。大概这个点会出来的也就只有我了吧。正合我意。沙漠里一个接一个的坡,沿着坡的棱角一直往里走,大部分时候沙是很实的,脚并不会陷进沙里,而有时身体则会平衡不了,陷进一边的沙里,这时只能吧脚打横着走,让两边受力都均匀些。有时,想直接从坡底走上坡顶,但如果坡稍不平缓,通常到了中途,或者快接近顶部时,再使力,就会马上陷入沙子里,再不能往上登一步。表面的沙的温度并不会太热,但一旦陷进沙里,那可是很烫的,三秒就会觉得开始忍受不了。

太阳光照射得皮肤滚烫滚烫的,但是,风却很快消解了这样的热感。似乎在宁夏总是这样。往沙漠深处看,这展开的画卷中只有天的蓝色和沙的黄色,如果还有便是点缀着些云的白色,简洁明亮。有时画面的天空与沙漠是平面的,而有时沙漠光滑细腻的曲线又是立体的。自然的光影,色彩,形态,随手捕捉一个镜头就是一副美景,根本不需雕琢。美出了霸气,你负责看就好。

在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曾有车驶过,或或是疑似骆驼的脚印,再者可能有些生火的痕迹外,此时此刻,只有我一人,除去风声,便再无其他。而风的作品是让这沙漠表面呈现出整齐的波纹状纹路,如果没有外来者打扰,你似乎就能看到这便是风的模样。风看似无形而有形,而沙看似有形而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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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看,看到我住的旅舍和进来的马路,偶有几辆车沿公路进来。我以为好像走得挺远,但其实并没多长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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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继续往前走。这儿并没有令人惊叹的景色,除了沙还是沙,和稀稀落落的植物。在这再也普通不过的沙漠里,一颗花棒便足以成为这儿最抢眼的点缀。站在一处坡顶,迎着阳光,我看到十米开外的另一处坡顶上,是一颗隐约开着紫红色花儿的树。走近,果不其然,花儿很小,确实是紫红色,蝴蝶状,只是它只有三瓣,并不对称,绿叶细长。树干呈淡橘色,我之前并没见过,不知何故很是喜欢。树下沙地上星星点点散落着细小的花瓣。从未知道原来沙漠里能看见花,如此小巧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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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树下,也不知何故我久久不愿离开。风一阵阵起来,树枝随风摆动,阳光正好透过稀疏树枝照射到我背上,即凉爽又温暖。此刻让表面的细沙盖过脚背,也并不似刚刚那种滚烫的感觉。我抱膝坐下,闭上眼睛深呼吸,无法准确描述此刻放松的心情究竟如何。望向蓝天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下来,并未察觉到任何思绪进入脑海。慢慢的,回忆中的一些场景,一些人,一些念头浮现起来。和那年在鸣沙山上写下中秋快乐一样,在沙地中写下几个字却迅速抹去。想对身处的情景发出感叹,却四下无人。想听些歌回应此刻思绪,却发现没流量更新酷狗。发个朋友圈,隔空释放这杂乱无章的心情,像是完成了一场对话,镇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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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景象,在眼前固然美,由心情而挑选的照片更遮挡不住修饰意味,似乎此刻的孤独,此刻的人于景中,仿佛和某种意境有关,但却无法掩饰它虚幻的真相。我在消费着这样一种景观,真实的生活里,人们正是要想方设法治沙的,无论我带着多浪漫的想象,我又可曾经历过沙漠地带的真正荒芜与无助,了解真正的沙漠生存背后的残酷与智慧。风景动人,欣赏中,亦能察觉到此刻总有种刻意为之的做作在涌动,那是什么?触摸不到,它与自然的体悟混杂在一起。似乎举手间便将美景留存反倒使我与这情景有了隔膜,带回的究竟是证据还是我和此处的关系。一不小心旅游便掉进猎奇,消费,装逼的泥沼中。

如此坐了半个多小时,思绪慢了下来最后再度停止,平静下来,慢慢觉得凉意更加的明显。起身继续往深处走。前方有两丛花棒,比身后两颗要高要茂密,散落的花瓣为沙地涂上了紫红色,在树下经过,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这便是沙漠之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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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还是一片沙漠。沙漠上有种黑色的,大概小拇指指甲大小的昆虫,在沙地上快速爬动时,留下像是长城的足迹,它绕了一圈,又继续直行,看起来像是一座古堡的城墙,又似地图边境。

虫子足迹

我跟着它的足迹走,它往回我也往回。返回的时候,发现其实这样的痕迹挺多的,只是它细微得不那么容易让我注意到,看起来它们才是这沙漠的行者。

不得不在这吃很贵的晚餐,而且一个人实在更加尴尬。这是前期没做足功课的表现了,要不自带食物简单解决一餐会更合适。边慢悠悠的吃,边等待太阳落山,大概接近7点我走到另一边的沙地上,那是最后被照耀的一个沙坡,坐在最高处,等待太阳慢慢落下,当最后一道耀眼光芒被收起,你能凝视着这火球,目送着她在沙漠尽头缓缓下沉,直至在天际只看到一条金边,我知道,这沙漠将睡去。这腾格里号列车也在夜幕中彻底寂静下来。

7点10分


7点20分


7点21分


暮色中的腾格里号

夜晚的金沙海很凉,甚至是冷。今晚的夜空挺普通,星星不多,似乎也并不比村里的星星闪亮。心里最美的——没有之一——星空依然是九年前在北海三合口学校营的一晚,夜空中处处都是闪耀的星光,真的在空中汇聚成一条银河,被璀璨星空环绕着,那是后来再没经历过的景色。

2015年,我们自驾游,想在峨眉金顶碰碰运气,但很遗憾,金顶日出是碰不到了。今年5月,从海口坐船回北海,终于多少实现了在海上看日出的心愿。而此趟,是的,换个情景等待初升的太阳。

清晨来到昨天看日落的地方,东方天际已是一道金边,云层略厚,大部分还是冷清的蓝,泛着点淡橘色。环顾整片沙漠,依然只有我一个人,淡定的坐下。真的凉啊,但为了日出,忍了。昨晚给小陈小王分享日落的图,小陈说有种孤独感,于是我说让我试试拍日出,看能不能拍出点希望来,今天天气可是要给点力才能实现。慢慢的,那金边更加耀眼,周边的云从淡橘色变成橘红色,厚厚的云层慢慢变亮,又从橘红变成金色,躲在地平线下的火球似乎就要出现,但始终没看到它的影子。这时来了一位大姐,和我一样,一起等待。眼看火烧云范围越来越大,甚至看到天边云层间隐约有几束光穿透下来,我们都以为今天或许看不到日出,这厚厚的云层或许已经遮挡了太阳。正当她准备往回走时,沙漠尽头与天空交汇处的云端,一点亮光出现,那是太阳探出的一点儿脑袋,大姐兴奋异常,不停叫。而我淡定得多了,仅仅暗喜,还好能看到日出。和西沉一样,东升的太阳从探了一点儿脑袋,到半个脑袋,到我们刚刚能够直视这整个火球,还能把它的样子装到镜头里,最终到你的目光不能再与它肆意的光芒相接,镜头一旦企图聚焦于它,它便即刻消失让你无法捕捉,这样的过程也只不过三两分钟的事。而相比这儿,我更喜欢朝阳中的大海,金色的波光粼粼,有种生机感。身处于此刻此地,并不如身处于茫茫大海中,油然感受到生命的活力。这希望在哪呢?最后我捕捉到腾格里号车头,公路尽头,阳光三者的画面,仅以此表达驶向朝阳的希望吧。然后,我则在心里期望着下年有机会在山上看一次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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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迎来的是一个多云天气的上午,沙漠风景不像昨天前那样的出彩。我想我也是幸运的,遇上晴朗的半天。

收拾收拾,我返回中卫市区,感受感受这座黄河流经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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