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陶潜嗜于菊,东坡痴于竹,元章拜于石,此皆格之所向,志之所托也。
人生适情,格物生趣,世间博雅之人,大都具有格古之心。
于是一尊造像、一枚印章、一本古籍,乃至臂搁、茶器等;
无关材质,不论工拙,这些静穆的器物,承载着年岁的风烟,透露着先人的追求。
它们或见法度,或见审美,或见气韵,令人心存古意,而生无穷韵致,此诚君子癖好之所在。
中国人尊崇器以载道的精神,即将思辨和哲理融入器物之间,器道合一。
因此,玩物也就具有更深层次的象征意义,它投射着人的品格和意志。
明人高濂的书房,只有寥寥长物,却能见出他心无尘杂的境界:长桌一,古砚一,旧古铜水注一,旧窑笔格一,斑竹笔筒一,旧窑笔洗一,糊斗一,水中丞一,铜石镇纸一。斋中几榻随陈,书画随目,他就在这样的雅室之中,晴日读书,雨时戏墨,静心格物,养得逸气。
古人说:“玩物养志。”
一个人的性情,可在与物的厮磨中,逐渐熏染而成。秦汉奇珍、宋元名笔、明清雅玩……
千百年来,它们滋养着无数的文人墨客。琴棋书画,笔墨纸砚,那些看似无用之物,足以构筑成文人的审美世界。在这方生趣盈盈的天地中,以器载道,寄情于物,从而涵养自身的学识。
不牵绊于名利忧乐,自得心神俱宁之境,诚为修行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