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节,我都在老家过。说实话,冬末初春的景色萧条,一眼望去,草已经枯萎下去,而山上的树木没有太多的凋零,呈现出灰色和绿色混合在一起,色彩略显单调。
春节的乡村,除了烟花的灿烂应和这节日的喜庆,仿佛没有特别美丽的景色,不禁让人不想出门,尤其是春寒料峭里那凛冽之风,更是让人只想窝在家里头。
立春过后,我带着孩子在乡村的小路上散散步,让自己换一种心情。在散步的途中,我发现了一棵芭蕉树,芭蕉树的叶子呈现出喜人的金黄色,让人眼前一亮。
整棵芭蕉树的体型非常美观。一片清冷而肃寂的天空之下,灰色的大地、灰色干枯了的田野,绿色、金黄、灰色的树干和土色的“花边”,犹如一幅油画矗立在天地间,让我感觉到震撼和惊艳。
我似乎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芭蕉树。往前的冬末春始,我见的芭蕉树都是绿色和灰色的。无疑,绿色也是剩下的苟延残喘之调,灰色是干枯了的死叶。这样萧条的芭蕉,我见得多了,不以为然。
可如今在我眼前的这一棵芭蕉树却不同,寒风吹着它,它在风的召唤下摇摆,竟呈现出万千风情。
这棵芭蕉树有五六枝,它站在路旁,惊讶于刚才经过的时候,我都没有发现它。要不是它的外边呈现出金黄的颜色亮了我的眼,我还真没有发觉,它此刻是这乡村里最亮的一抹风景。
这棵芭蕉树让我看见了秋天的颜色。你看,它的树根虽然是灰色,表层是干枯的,然中间两株有绿色的小苗刚刚生长出来,这是立春过后的新苗。往上生长,一路绿色,不同的是,每一片大叶子的边缘都呈现出金黄,仿佛镶上了一层边,如一把芭蕉扇,边缘特意镀上了一层金黄的流苏。
有一片大叶子垂了下来,几乎全是金黄颜色。仿佛是一位美女的裙摆,那金黄的裙摆镶上了一层土黄的小边儿,给人更有层次的感觉。当年孙悟空寻找的芭蕉扇,是不是就是这种绿色带着金黄的颜色?我记不清楚。不过,这芭蕉叶要是用来做一把大扇子,应该独有一方特色吧。
一阵大风吹来,芭蕉叶随风摆动,可是不管怎么摆动,我发现芭蕉的叶子只向上飘拂,流苏的叶子跟着摇摆,如梦如幻,如痴如醉般,仿佛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子在跳舞,在歌唱。那流苏舞动起来,犹如她的美丽的金色头发在摇摆,被风吹拂。眷眷深情,走到路边,让人不觉寒。
芭蕉树让我驻足停留了好一会,我忍不住往前再往前,走向它,靠近它。我伸手去触摸到了那金色的黄叶,流苏般的叶子开裂得很有规则,我凑近鼻子一闻,果然有蕉叶的甜美香味,萧萧爽爽。家乡人常用芭蕉叶来做米果,也是这种味道。香甜无比。
远远的,隔着马路观看这棵芭蕉树,我会想起“夜雨芭蕉”的温柔,想起那雨打芭蕉的温情。我想,要是自己家门前也有这么一棵美丽的芭蕉树,我该会把它看上一整天,它如一幅油画映入我的眼帘,奇美无比。
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一棵芭蕉树。立春过去几日,我准备出来城里。途径的路旁也见了不少这样的芭蕉树,都没有见到这么靓丽的一棵。唯独这一棵芭蕉树的树形和颜色仿佛是经过人工雕琢一般,也仿佛是从某个画家的图纸上跳跃到现实一般,让我为之动容。
这棵美丽的芭蕉树,在春寒料峭的时候,惊艳了我。它让我感受到了它那博大的情怀,给这和着寒冷的春天铺上了一道别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