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地,知青们都到了,昔日冷冷清清的大岗知青场一下热闹了起来。
我们这批到大岗知青场的一共15人,10男5女,其中城里下来11人,涂坊上来4人。除了有1个是往届生,另1个属社会青年外,其他的都是1972年底毕业的应届高中生,是文革中恢复办高中的第一届毕业生。虽然各人的出身背景不同,但求学经历相似,年龄相仿,有的还是同班同学,有共同语言,很快大家就熟悉起来。
场里原来有十几号人,其中有1969年随父母下放来的外地知青郑毅和陈明、陈燕兄妹;社会青年邹永铭、李小炎;下放干部王汉山;场领导吴永章;公社送上来进行劳动改造的“管制分子”吴新祥、涂庆洪、涂明良,还有一家从赖坊迁来的住户,户主叫赖卓良,他的老婆四莲子、弟弟“茂佬"、“大嘴",母亲和一个小女儿。
场里有集体办伙食。早上稀饭,中午、晚上干饭。厨房的墙上贴有就餐表格,标注有就餐人员姓名,就餐时间,就餐饭量,就餐前要在表格上登记,并要写上数量,没登记就没饭吃。
干饭是用一个四方的铝盆蒸的,蒸好后用铝板隔成一格一格,方方正正的,象豆腐块,三两一格或四两一格,打饭时,做饭的人用一个铲子铲一块盛到你的盆子里。如果没吃饱,厨房里饭还有多,可以再来半格或一格,反正都记在你名下,月底统一结帐。
厨房也供应菜,但经常断菜,我们到场后才知道这种情况,赶紧派一位知青回城去,挨家挨户去搜罗菜下来,常年家里搭菜成了很大的负担。
国家第一年给每个知青每个月8元钱补贴,场里发给个人,手里有些钱,我们赶墟时会买一些蛋呀,菜干上来,偶尔还买些肉。第二年8块钱停掉了,场里又发不出一分钱,就完全要靠家里接济。
大岗知青场种有20几亩田,养了20来头猪、2头牛、2头狗、10几只羊。田地都散布在场背后的岗上和屋子的周围,最大的一块地有2亩,在进场口的路边,其他都是小块小块的,早季种水稻,晚季大多种地瓜。
已经是3月下旬,马上进入插秧的大忙季节,场里前期播下的稻种刚出苗就碰上“倒春寒”,被冻死了,后面补播的刚刚出苗,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移栽到田里。
场里安排我们跟着老职工先期做些插秧前的准备工作,把牛栏、猪栏、羊圈里的粪便清除出来,一担担挑到田里,均匀地撒开;把田埂加高,便于蓄水;还有就是上山砍柴,因为插秧一开始,大家都要下田,没空砍柴,要备足柴火。
我和木榕、何禄第一次到场后面的苦竹山上砍柴就碰到下雨,我们都淋成了“落汤鸡”,挑着柴回到场里已经中午12点多了。一过秤,我挑了近100斤,他们两个都比我多,超过100斤。
晚上没事大家就互相串门,或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给家人、同学、朋友写信。我连续给父亲、母亲、哥哥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写了几封信,报报平安,通报通报情况。开始写信还很积极,慢慢就疏懒了。开始我也记些日记,后来也懈怠了,有一天没一天地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