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烩27|仿佛只是倒影

图片发自简书App

01.

一众人吃完饭,游芃叫了一辆车,告诉许恩恩让她自己先回家,他要和朋友们一起去凑一个牌局。

许恩恩点点头,脸上没收尽的落寞,还挂在眉梢,嘴角已经微微带上笑。一句“早点回来”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游芃一挥手,堵在了喉咙。

她坐上车,透过车窗看到的灯火,慵懒闲散,带着煽情的温度,化作丝丝缕缕的薄烟,浮动在这个城市上空,像是要湮灭游荡在楼宇街巷间的汩汩湿冷。

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玻璃,许恩恩闭上了眼,右手拽紧大衣衣领,左手攥着的手机已经振动了好几次,她却一直都没有理。

这一年,在这个城市,许恩恩度过了记忆里最冷的一个冬天。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她已经买好了明早回家的车票。本来想着,这几天游芃父母回农村老家参加婚礼,家里难得就他们两个人,明天自己又要坐8个小时的火车回乡,今天晚上可以好好待在一起,可以喝一点红酒或者咖啡,看一部存在电脑里,一直等着要和他看的电影。

去年七月份,许恩恩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城市,而是留在了这里。找到一份临时的工作,住进游芃的家里。和游芃的父母,还有他的妹妹,住在一起。

游芃刚工作不久,在他没有工作之前,一直都是许恩恩那点微薄的工资提供两人的物质所需,毕竟只有精神,不足以支撑起整个爱情世界。

许恩恩并没有多么在乎,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应该这么做的,毕竟她住在游芃的家里,用游芃妈妈的话来说,就是“吃他的,住他的”,那他花许恩恩一点钱,她又怎么好意思抱怨呢!何况,是她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爱,在毕业之后选择了留下来。

只是偶尔,在灯光迷幻炫丽的购物广场,当她站在收银台跟前,结完账,捏一捏手里的钱包,她的心也会跟钱包一样,干瘪而空洞起来。回头再看游芃,越看越觉得他已化身为一口深井,黢黑的井底,正喑哑无声地伸出几只可怖的手。

它们抓着许恩恩,像拧干一件衣服那样,拧着她的身体。得到它们想要的之后,又缓慢摇曳着回到井底,只剩一副许恩恩干瘪起皱的残躯,飘飘荡荡在这个城市的风里,被越来越湿冷的空气填充着,慢慢变回原形。

然而,人心是块肉,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矿井。

许恩恩想一想自己的父母,他们学历不高,没有稳定的工作,就像是一双麻雀,啄食着散落在那个城市角落里零星的赚钱机会。为供她念书,又欠下了许多债务。家里还有一个,早早就辍了学,这山望着那山高,不肯踏实工作的弟弟。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觉得,有人正往她沸腾着的爱情里,悄悄投入一颗冰。而她就那么安静地看着,然后也悄悄地俯身下去,从锅底抽出一根燃着火的柴薪。

这锅沸腾的爱情汤水,像是命中注定一般,终会慢慢转冷,然后被倒掉。只是当时的许恩恩,不知道,这还需要多少时间。

02.

许恩恩关上房门,站在玄关处打开了灯,看灯光隐约照在地板上。她想起今早在擦地板的间隙,翻开朋友圈,看到自己最新的那条状态底下,好友婷婷的留言。

在爱情总是引动日蚀的世界
愿你们
成双成对
于七彩梦幻、五色泡影之中
证成,不朽金身

这话,读上两遍,许恩恩就可以扒开“祝福”的表皮,清清楚楚地看见底层,那份鲜活而生动的挖苦。按照婷婷的话来说,许恩恩是在如同魔域的世间情爱里,萎缩了自我。

“你的世界里除了爱情还剩下别的了吗?”

当时没有回答上来的问题,现在一想,答案却像是早就隐在一面被水雾罩住的镜子中了。只不过如今,答案能否清晰地显影,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许恩恩对着一室的冷寂,叹了一口气。在这一声长长的叹息里,她想,或许是青春刮起了一场阴郁的风暴,此时,她的世界,怕是连爱情也剩不下了吧!

如果此时的许恩恩正在照镜子,她就会看见,曾闪耀在她眼睛里的明亮正一点一点熄灭下去。她会被那点点明亮的灰烬炙烤着,一边按住心底的灼痛,一边冷冷地发笑。

这感觉,就和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游芃,坐在许恩恩对面,就着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科学合理地分配着这笔钱如何如何花,给谁谁买什么什么东西,却心安理得地漏掉许恩恩之后的感觉,一模一样。

在假设里一边疼痛,一边冷笑的许恩恩,拿出手机,看到了3个未接电话,都是游父打过来的。她拨回去,在糟糕地信号里努力辨认对方的每一个字,在像拼图一般把游离在电波里的信息拼凑起来之后,得到的是游母不小心摔倒,摔断了腿的消息。

电话里游父问许恩恩能不能迟几天再走,吞吞吐吐地表达出想要她去医院帮忙照顾游母几天的意愿。许恩恩没有犹豫,她答应下来,挂断电话之后,随即打电话给游芃。许恩恩坐在床边,一遍一遍地播着游芃的电话,就像是游父说得那样,电话是通的,但就是没人接。

是打了7遍之后,电话那端才传过来游芃的声音。许恩恩在一遍遍拨打电话的时候,追忆起一些很随意的往事。它们淡淡地来到她跟前,像是来自很远的天边。

许恩恩想起第一次来游家做客,吃完饭之后,她礼节性地说了一句“我来洗碗吧”,而游母带着一丝模糊的笑意,紧接着说了一句:“那好吧,就交给你来吧。”

她也想起,住到游家之后,游母总是站在洗碗池边,一边提醒她洗洁精不要放太多,一边抱怨她哪一只碗没有洗干净。

还想起,有好几次下班带菜回来,她一边翻着那些蔬菜,一边撇撇嘴说,哪一样她买的又贵又不新鲜。

……

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时刻,她正想往下回忆呢,游芃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过来,生生地把往事和现实割断。由于他的声音出现得过于突兀,以至于许恩恩的声音,从回忆里走出来时还带着一些回忆里烟雾 ,听起来柔软而迷蒙,应该带着的几分紧迫,却一分也没有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到医院去,明早你去把票退了再过来。”

许恩恩率先挂掉了电话,在她按下“挂断”按钮的时候,她听见身体里有某种东西崩断的声音。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甚至呆住了几秒。之后,她坐在床边,又重新陷入了回忆。

夜色,从窗口涌入,一片一片,重重地跌到地板上,缓缓流动着,慢慢吞没了那个沉默着,一动不动的人。

03.

在闹铃响之前,许恩恩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她静静躺着,从刚刚那场回忆性质的梦里,有些费力地往外抽身。可梦里的场景,迎面压下来,像蛛网一样粘在了她脸上。

那场梦,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游芃的情景。在一节“先锋电影与现代文学”的选修课上,游芃站上讲台,做每周一次的影片推介。

许恩恩坐在大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被他一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诗句打动,然后收拾书本起身,从最后一排走到空空的第一排,选择了正中间的位置坐下,认真听着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并且,在他投来的每一束目光里,冲他静静地展开微笑。

她坐起来,坐在喑哑的黑暗里,一点一点回忆着她与游芃之间四年的相处,那些曾经色泽鲜艳,情调欢快的时光,像是被漫长岁月清洗了一遍,现在只剩下黑白剪影。

等天光开始一寸一寸爬上窗楞,她开始洗漱、穿衣,然后动身赶去火车站。从车站出来,坐在去医院的车上,许恩恩看着这个本来已经开始熟悉起来的城市,在某一种剧烈的伤感里,又一点一点退回当初陌生的模样。

想起这个时候,在自己老家,人们应该已经开始为了年货而忙碌起来,整个小城的年味,像是从每个人身上散发出去的。而自己身处的这个异乡,人们似乎不怎么在意一年将近,每个形色匆匆的人身上,散发出去的是一种漠然。

而医院,是把漠然这种情绪发挥到极致的地方。许恩恩找到游母所在的病房,20几平米的空间里,住着六个病人,在身体不同的部位打着石膏,绑着绷带,脸上是被疼痛啃噬之后,再寻常不过的木然表情,饱含着一种任人摆布的从容。

许恩恩以为,游母可能会不一样。那样性格的人,把她扔到哪里,都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掷下一块石头。然而,许恩恩看见她时,她正孤零零躺在病床上,侧着头微眯着眼睛注视着,那一方被小窗箍住的阴霾天空。安静地,像是一席陈旧的行李。

许恩恩叫了她两声,她才从专心致志的走神里醒转过来。

“票退了吗?”

“退了。”

“年前怕是买不到了吧。”

“应该是。”

“那你打算在这过年了吗?”

那不然呢?不是你们要求我退票的吗?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时候退票意味着什么吗?你们以为春运的车票是可以随心所欲购买、改签的吗?现在你问我是不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年,那我不这么打算,是还打算着再过几天,等离春节不到一周的时候,还能买到回乡的车票不成?你们以为我是巴望着在这过年怎么着……

许恩恩想要大声地质问游母,可是最终,这些冒着泡儿不断上涌的嘶吼,在抵达水面之前就逐一破碎,而某些愤怒的情绪,就像是流星的尾巴扫过夜空一般扫过她的脸颊,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捕捉的痕迹。

许恩恩在游母的指示里,从床底下掏出便盆,动作僵硬地塞到她屁股下面,十几秒钟之后,又动作僵硬地从她屁股底下抽出来,在许恩恩端着便盆往外走的时候,隔着两张床的一个陪护阿姨瞅了她两眼,问游母:“你女儿?”

“不是。”

“你儿媳妇?”

“不是。”

许恩恩想,游母说得并没错,但她为什么在两个清晰锐利的“不是”之后,没有说明自己是她儿子的女朋友呢?

许恩恩拎着便盆出了厕所,正碰上游芃,两个人对视一眼,在看见许恩恩手里的便盆之后,游芃收回眼神,从嗓子挤出几声轻咳。他们一前一后,错开十几厘米的距离,一起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票退了?”

“嗯。”

“那怕是不好再买到了。”

“嗯。”

许恩恩应完这一声,突然扯了扯嘴角,侧眼盯着游芃,心里想着:问啊?你怎么不继续往下问呢?问一问我是不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年啊?

她停住脚步,看着一点一点往前挪动的游芃的背影,在一寸一寸拉开的距离里,感觉着他们之间突然卡住不动,拥堵在一起的时间。她就那样干枯的站着,那句游芃并没有或许也不会问出口的话,像一株蛮横地立在她眼前的光秃秃的粗壮的树干,挡住她,让她无法再往前挪动一点点。

她分明地感觉到,她的魂魄已经化成了一道青烟,慢慢往上,往上,飞到了高处,正低头俯瞰着那具肉身。一具不知如何安放,有如何归属的肉身。

04.

又过了好几天,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三十了。在打给妈妈的电话里,许恩恩说着说着就突然沉默了,隔着电波,听母亲吸着鼻子,拖着颤抖地尾音,跟她再重申一遍愿望:“你知道,我一直不希望你远嫁……”

这个愿望,正像一块糖,在母亲嘴里越含越小,现在只剩下舌尖的那一小点了。

许恩恩从医院出来,眼前的灯光被一层薄雾笼着,让时间也模糊起来,失却了边界。等她回到游家,打开门走进屋,突然陷进昏暗滞暖的空气里,就像滑入一潭湖水,有一瞬间的窒息。

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进主卧室,打开衣橱,按照游芃的指示给今天晚上要在医院守夜的游父,找一件可以御寒的衣服。

在两个并排放着的收纳箱间隙,许恩恩看到一个粉红色软皮笔记本的一角。只是一角,她也足以认出全貌。站在衣橱跟前,她努力压制波浪似的感受,面目依旧平静地关上橱门。

当她抱着衣服刚刚出了卧室,游芃就开门进来了。他没有换鞋,站在客厅里抬眼看着许恩恩,又看看她抱在手上的衣服,脸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紧张和尴尬忽然就牢牢坐实了,就晃荡在许恩恩眼前,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那本粉红色的软皮笔记本是他前女友留下的,上面图文并茂地记录着,他们在一起那两年美好而浪漫的每一个瞬间。

游芃曾当着许恩恩的面把这个本子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所以当这个本子再次出现,并且出现在游家父母的衣柜里,她才算是明白了,游芃是怎样地费尽心机。他在交代了自己回家拿衣服之后,又匆匆赶回来,是因为怕他曾掩藏的秘密,就这么被挖掘出来。

“今天晚上你是也在医院里,还是回来?”

“回来。”游芃接过衣服,转身走出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晚上趁着我爸在医院,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好。”

“那你等我。”

两个人的语气很静,只是两个人都听得出这层平静很脆很薄,在这层薄薄的平静碎掉之前,游芃紧走几步出了门。

门是轻轻碰上的,许恩恩侧耳倾听,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却是急促而凌乱的。就这样,许恩恩仰起头,在咧开嘴笑起来的同一时刻,泪落如雨。

许恩恩并没有等回游芃,在一个人的深夜,她躺在黑暗里,眼睁睁地看着她与游芃在一起的四年光阴,像一堆木柴一样在她眼前烧着了,烧到最后,冒着团团轻烟,只剩下满目的焦黑和萧索。

转天早晨,大年三十。许恩恩收拾好行李,只带走几件衣服和一些书。本来想把毕业照带走,但出门之前,还是把它拿出来放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和游家的一串钥匙放在一起。

她的脸上风平浪静,看不出痛苦的神情。回到大学城,找到之前和游芃经常去的那家家庭旅馆办理了入住。接待她的那个四十岁左右就满脸皱纹的女主人,脸上除了皱纹并没有其它多余的内容。这是她的一贯作风,也是许恩恩选择回到这里的原因。倒是在春晚开始半个小时之后,她敲响了许恩恩的房门,送来一盘饺子。

游芃的电话从开始一分钟打进来一次,到后来渐渐降低频率,最后,终于没有了。就像一片河滩终于见底了,露出了下面干枯的河床。

许恩恩在《难忘今宵》快要唱完的时候,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说她这次回家之后,会留在家乡,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守在她身边。她妈妈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了一声:“好,妈妈等你回家。”

她又给自己的领导和同事发了祝福短信,想着辞职信可以回到家之后再邮件发给公司。那个一直很欣赏她的领导,应该也会体谅她的先斩后奏。

她的脸颊抵住冰凉的大理石窗台,隔着玻璃看夜空里星点绽放的烟花,如同一朵朵妖媚的云霞。也像游芃曾给过她的那些温暖,易冷易成尘。

而这几年,她在这个城市里的生活,以及用来维系这种生活的爱情,仿佛只是倒影,虚幻地令人咋舌。

她抬手想抹去玻璃上的那一层水雾,可眼前越来越模糊。许恩恩想,也许过上许多年,这个春节都不会被她遗忘,就像长在心底的一个疮疤,即使再多岁月的尘土,也遮不住最底下这点最锋利的东西。

她叹口气,吃掉了最后两个已经冷掉的饺子,对着空盘子,轻轻对自己说了一句:春节快乐。

完.

故事

【故事专题每周精选活动】故事烩27:春节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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